,轻轻的摇着,挑了眉看季小北,反问,“若不然呢”
季小北答不出话来了,要是知道那是当今公主,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的。
沈遇棠收了折扇,向季小北招手,季小北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沈遇棠那厮一把将她搂紧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季小北还是很难习惯和沈遇棠这么亲密的接触,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么尴尬的坐在沈遇棠腿上。
“站了这么久,现下肯让你坐着就安分一些。”沈遇棠敲了敲季小北的头,又问道,“很无聊吧”
季小北很是诚实的点头,干巴巴站在一个时辰,能好玩到哪里去
“我也觉得很无聊。”沈遇棠自问自答,将下颚抵在季小北头上,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做,然后再轻飘飘来一句,“再过几天,树苗来了,我们就去种树。”
季小北许久都没有消化过来这句话,转过头去看沈遇棠,正好撞上他那双带了浅浅温和的眸,季小北强打心神问,“什么树苗”
沈遇棠啧了一声,把季小北的头扭过去,语气凉凉似河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季小北心里一紧,然后想到什么,从沈遇棠怀里挣脱出来,笑得眸子都弯成月牙,说,“那我们明年就可以看见满满一树的梨花了。”
沈遇棠忍俊不禁,颔首嗯了一声。
“还可以吃到梨子”
沈遇棠又颔首,季小北就开心得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沈遇棠的手又蹦又跳的,完全不顾了主仆的身份。
沈遇棠真是纵容了她,由着她在房里叽叽喳喳讲着种出一树梨花的鸿鹄大志,然后又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季小北却还是不安分的模样,在他怀里细数着种树的方法,尽管她从来没有种过树
那我们明年就可以看见满满一树的梨花了对啊我们沈遇棠和季小北
、公子不行
那一次在沈遇棠房里遇见的公主是当今陛下最疼爱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严苒,季小北真是不知道自己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去诋毁她,也好在她没有听见,不然季小北想自己这一颗脑袋一定得搬了家。
通过那一个时辰的观察,季小北几乎是可以肯定严苒对沈遇棠是怀了心思的,沈遇棠也一定知道,甚至似乎很乐意她如此,至于为什么,季小北想,总归不会是不近女色的沈遇棠终于开窍动了凡心。
一国公主,倾心于沈遇棠,季小北甚至立马可以想象沈遇棠成为驸马意气风发的模样,于是怎么想怎么不畅快,干脆也就不去想,安安心心做好她的小奴才。
沈遇棠说的小树苗在第五天的时候就到了沈府,依旧是徐旭给她送过来的,笑得满脸褶子。
这一次沈遇棠站在很显眼的地方,季小北就再也不敢乱讲话了,只将自己的开心全部展现出来,围着小树苗转来转去不亦乐乎。
“旭叔,把这棵树苗种在我房门口好不好,我门前有块空地。”季小北观察了一会小树苗,音色脆脆的,背对着徐旭说道。
“不好。”徐旭没有回答,倒是沈遇棠先开口了,口气不容置疑。
季小北撇撇嘴,回过头去看着沈遇棠问,“为什么”
沈遇棠懒懒的倚在旁边一颗大树上,有树叶飘飘而过从他的肩上擦过,他的表情隐在树荫里,看不真切,他的声音凉凉的,“种在我门前。”
季小北不知道在这件事沈遇棠还要跟她争的,于是站起身子,对着沈遇棠嘟囔了一声,“可是你门前没有空地了。”
沈遇棠从树荫里走出来,春日的阳光暖暖洒在他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平添了一分柔和,“那就挖出一块空地来。”
季小北还想反驳,徐旭却使劲给她使眼色,想起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季小北只能将满腹用来反驳沈遇棠的话吞下去,再谄媚的来一句,“公子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沈遇棠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眼,微微挑了唇角,半是责怪半是调侃的语气,“你要是真心这么想公子我也就安乐了。”
季小北觉得沈遇棠这厮微微挑唇的时候是最好看的,说不出的风流却又不孟浪,真真是要将天底下所有的男子的比下去了。
只是,季小北没想到,沈遇棠说的挖出一块空地来便真的挖出来了,动作之快啊,快到季小北昨日还能看见沈遇棠门前的那座小亭子,今日它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一颗孤零零的小树苗种在那里
季小北觉得这样真是大兴土木了,好好的一座凉亭,说挖就挖,就只是为了种一棵小树苗,沈遇棠那厮还真是没有过到苦日子,不知道银子的好处。
但沈遇棠挖凉亭一事是一回事,季小北的小树苗能如愿以偿在沈府过活又是一回事了,于是为了报答沈遇棠,季小北做事都利索勤奋起来,沈遇棠几乎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小树苗在沈遇棠门口种了十来天,季小北却发现它原本绿油绿油的叶子渐渐枯黄了下去,季小北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得了空就蹲在梨树前观察,又是观察了几天,没有观察出个所以然来,梨树反倒一天天萎靡下去。
一大早,季小北就又跑到沈遇棠门前了,这个时辰沈遇棠还没有醒,季小北有的是时间再观察梨树。
围着梨树左看看右看看,真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季小北不禁有些丧气,害怕梨树才来沈府不过半个多月就枯死了。
那样的话,她就不能和沈遇棠一起看梨花了,她和沈遇棠约定好要一起看的。
还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背后却传来沈遇棠的声音,冰冰凉凉的,给季小北吹了一下冷风似的,“你又在做什么”
季小北蔫蔫的,没有回头去看沈遇棠,开口答,“公子,你看梨树是不是快死了”
“死”沈遇棠疑惑了一声,掀开袍子蹲在季小北旁边,看着纤细的树干,然后说,“没那么容易死。”
季小北很想告诉他,树苗也和人一样会死的,难道他在轻飘飘下令杀人的时候不知道人命其实很脆弱,同样的道理,这树也是很脆弱的。
沈遇棠噫了一声,真是很难想象他也会发出这听起来有些蠢的声音,季小北有些想笑,到底忍住了。
沈遇棠也围着树苗左三圈右三圈转了转,还时不时拿手去触摸,季小北抬头看他,朝阳让她微眯了眼,笑道,“公子,你不行的。”
他又不是种树的,怎么会知道这棵树的病因
沈遇棠在季小北头上狠狠一敲,有些咬牙切齿的,“小奴才敢说本公子不行,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