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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旁的季小北,继而放下茶杯,看向对面的严至阳,微笑,“看陛下似乎,很是喜欢臣的小奴才。”

季小北更加不知所措起来,看着沈遇棠说不出话,又盯在进房后从始至终挂笑的严至阳脸上,他的笑意似乎越发深了,季小北看了他一会,自发低下头去。

“如果朕想向爱卿讨了这个奴才,不知道爱卿舍不舍得忍痛割爱”严至阳将目光锁在季小北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戴着玉扳指的手指轻轻在桌面扣了几下,发出不大不小的木质低沉声。

沈遇棠淡笑着,转头看一言不发的季小北,声音不咸不淡,道,“那陛下就要问问臣这个小奴才,愿不愿意跟随陛下了。”

季小北没想到沈遇棠三言两语就把话语权转到她身上,吓得一个哆嗦,瞠目结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公子,奴婢,奴婢。”

沈遇棠看着他,目光凉薄,勾唇,“你心里是如何想的,说出来。”

季小北噤了声,垂眸,对了,她是怎么想的呢一直想要着离开沈遇棠的身边,可现在有大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了,她却做不出一个决定了。

沈遇棠呢,他是怎么想的,他舍得把自己送给其他人吗

严至阳见季小北一直没有回声,笑道,“无妨,朕让你好好考虑,过来朕这里。”

季小北抬头去看严至阳,见他带着笑意,犹豫了一下,想着他好歹是当今圣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于是观察了沈遇棠不喜不怒的表情,慢慢踱步走到严至阳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严至阳抿了茶,温润的模样让季小北微微放松下来。

“回陛下,奴婢季小北。”季小北毕恭毕敬的回答,不敢有半点懈怠。

“小北,小北。”严至阳低低呢喃了两句,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一下子幽深起来,“世间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季小北没有接话,安安静静的站着等两位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开口,叫苦不迭,一丝丝无力感升腾而上。

“爱卿,这奴才可否借朕四处走走”别以为严至阳不会理会她,可季小北听到他这句话还是微微诧异,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沈遇棠。

沈遇棠表情淡漠,冷冷的目光掠过季小北一眼,口气更是听不出情绪来,“她能得陛下喜欢,是她的福分。总归奴才是臣的,该记得谁是主子。”

这句话连季小北都能听出沈遇棠口气的不善,有些害怕严至阳生沈遇棠的气,于是她赶紧跪下来,抢了话头,“能入了陛下的眼是奴婢的荣幸。”

严至阳依旧微笑,看不出有一丝怒气,季小北见他站起身,已经迈出了一步,连忙也站起来,匆匆忙忙对沈遇棠行一礼,跟上严至阳的脚。

临出门,季小北回过头看了沈遇棠一眼,他正低头抿茶,看不清楚表情,只是浑身似乎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外头的天气有些闷热,严至阳不紧不慢的在沈府里逛着,季小北也随在他的身后,路过花园的时候,花香扑鼻,季小北正盯着开得正艳的牡丹看,严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道,“喜欢牡丹”

季小北回过神来,呆呆的抬头看了严至阳一眼,才福身说,“回陛下,奴婢并不喜欢牡丹。”

“那你喜欢什么”严至阳微微一笑,让季小北站在他身旁,继续踱步。

季小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奴婢喜欢梨花。”因为,沈遇棠以为她喜欢的梨花。

严至阳脚步一顿,没有搭话,慢慢的走到凉亭找了石凳坐下,石椅上有落了的叶子,严至阳拈起,放在了手心,看向远方,声音缥缈,“杪杪她也喜欢梨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季小北却犹如被打入冰窖一般,有微风吹过,季小北整个人就眩晕了起来。

苏杪杪也喜欢梨花,沈遇棠怀念的苏杪杪,和她一样喜欢梨花,季小北突然明了,这么多天来,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场痴心妄想。

“小北,你和杪杪真的很像。”严至阳转过头看着季小北,见她面色苍白,皱眉,“可是身子不适”

季小北想礼貌的笑笑,却怎么挤不出一丝笑容来,“奴婢没事,只是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答应。”

严至阳挑眉,将叶子握在手心,“说吧。”

季小北犹豫再三,手握紧又松开,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声音微微颤抖,“陛下能否和奴婢说说苏姑娘”

能让沈遇棠心心念念的姑娘,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严至阳面色僵了一僵,季小北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好人,为了一己私欲就勾起他人的伤心过往。

正想和严至阳请罪,他已经伸出手将季小北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季小北一吓,想起身,严至阳却已经看着她开口陷入回忆了,她就只能不尴不尬的坐着了。

“杪杪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算不上知书达理,更和温柔贤淑搭不上边,整日活蹦乱跳,叽叽喳喳的,实在不该是一个正常闺阁女子的性子。”

“她的父亲是前朝重臣,她也得以进宫陪着公主读书,我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

“朕身边好看的女子很多,温柔的女子也很多,可朕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她的直爽,她的不矫揉造作,让朕偏偏就觉得她是最独特的一个。”

严至阳的声音略微低沉,季小北从中听出了往事的美好,像暖阳的岁月,温温的让人感受到他们的快乐与无忧。

“杪杪从小就有心疾,她十八那年,病情恶化,也是那一年,朕登上九五之位。”

“朕成为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她入宫,给她找最好的大夫,喂好的药,只是企盼她能熬过那一关。”

“她说她喜欢梨花,朕就让宫人在她的寝宫面前种满了梨树,春天的时候,她站在漫天飞舞的梨花中笑得开怀,那一刻,朕突然就明白全部这个词,到底是何含义。”

“她生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替她担心,替她掉泪,只有她一直微笑着,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亦或许,她只是不想别人为她担心。”

“可是,她依旧没有过完那一关。那一年的秋末,万木枯黄,落叶纷纷,朕亲自为她入了棺,主持了大葬,只是,朕做得再多也明白,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朕一眼了。”

季小北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传说中的帝王面色带哀,才明白,所谓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

“朕看见你的时候,真的以为是杪杪回来了。”严至阳敛了悲伤的神色,看着怔怔的季小北,微笑,“朕没有想把你当做杪杪替身的意思,只是,如果你能陪在朕身边,朕也会开心一些。”

兜兜转转,还是到这个话题上,季小北从自己的心思里走出来,站起身又跪下去一个扣头,口气很是尊敬,“奴婢很为苏姑娘惋惜,也很替陛下伤心,只是,奴婢已经有了了主子,一个好的奴才,是不会易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