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化在得到朝廷调兵的旨意后,先是想借司马藉之口以扬州防备着紧之由来回拒朝廷,却被司马藉严词拒绝,之后隋化干脆讲司马藉软禁,拒不奉诏,不出兵,更是连朝廷派去扬州的使节都不接见。
隋化之所以有如此“熊心豹子胆”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与惠王体系下的很多人取得联系,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如此一来就算隋化不出兵往江左,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和物资从南方调到扬州来,隋化所要做的事,就是把司马藉软禁。最好限制他所有的活动。因为在南朝朝廷以及惠王府体系下的人,对司马藉都很忌惮,这是个可以让惠王绝处逢生而崛起的功臣,也是女皇萧旃走上亲政的帮手,他还是北朝皇帝的至交好友,光是以他这个人,就足以奇货可居,但也要将他所限制,不能让他再染指到权力。
司马藉在惠王手下。可以说是出谋献策的军师,他的很多智谋为人所称道,但在隋化出兵讲他的江北军务衙门包围时,他没有一点的反抗,甚至连句话都没说,很配合的被软禁。他被囚禁之所仍旧是他的衙门,本来他就不喜欢出门,现在他仍旧跟焕儿在一起。就算失去了自由,对他而言似乎也并无区别。
很快萧旃派来传信的人就到了扬州。进到城内,这些人仍旧会被当作是上宾,隋化还不敢明目张胆与朝廷为敌,对于女皇他更多的是敷衍,对外他可没宣称讲司马藉软禁,只是司马藉失去自由的事已为萧旃所知晓。其实萧旃也没办法把司马藉救出来,萧旃自己都好似笼中鸟,哪能顾得上别人
“先生,陛下所交待之事就这么多。陛下还有说,若您方便的话。最好能早些回金陵。”信使是当着隋化的人对司马藉说的这些,萧旃想的是,既然司马藉被隋化软禁,在江北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那就不如回金陵帮她的忙,有事情能有人商议。
司马藉手上拿着棋子,笑了笑道:“回去禀告陛下,我在扬州过的很好,若我离开扬州,怕总是会出事的。”
信使点头,再问道:“先生可还有别的话让小人带回”
司马藉微微摇头,信使在扬州太守府随从的陪同下出门,在得到隋化准允后,信使才被允许离开扬州。随后隋化到司马藉的寓所来,说是求见,但还不如说是来见他的囚犯。
“先生,下官前来拜访。”
隋化对司马藉也算客气,笑里藏刀中更显示出他的阴险诡诈,司马藉这些天生活无恙,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本来隋化也担心司马藉背地里会有什么阴谋,或者女皇那边会震怒,甚至派人下旨训斥,又或者强行把人带回金陵。但事情发生了许多天,连隋化自己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他自己也开始有些糊涂,到底是他用政变把司马藉的权力夺了顺带将其软禁,还是司马藉自愿走进囚笼里。
司马藉没有起身相迎,他心中最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懂的。别人将他囚禁,那就是不给他面子,就算现在很客气的说话,那也近乎是耀武扬威,他没什么可说的。
“知道先生不想见到在下,不过在下有一事相问,陛下派人来通知先生,兵马已往西去,可是从中有别的含义”隋化似乎感觉不到司马藉对他的冷淡,反而是坐下来,腆着脸问道。
司马藉斜眼看了隋化一眼问道:“难道隋太守在前来相问之前,就无人曾分析过其中事由”
隋化笑道:“那自然是有的,可众说纷纭,到底陛下是何意,在下也倒有些不理解了。先生如今在扬州城,而陛下在金陵城,就算陛下把这些事传过来,似乎先生也帮不上什么忙。”
“隋太守说的是啊。”司马藉点了点头,“可话说回来,就算派人来通传了,对于陛下也没何损失不是”
隋化愣了愣,虽然这是一句搪塞他的话,可在他听来也很有道理。
他之前都在想萧旃派人来传话到底有何目的,甚至是如何针对他,他需要如何应对。可他没想过一个问题,就是萧旃做这一切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只是单纯想把事情告诉司马藉知道,让身在牢笼之中的司马藉知道外界发生的事,至于司马藉有没有好的见地那是另一回事,或者萧旃只是求个心安。
“先生高见,不过以在下看来,陛下不会做徒劳无功之事。或者先生心中有好的见地”
司马藉反问道:“见地不少,却不知是针对何事了。”
“这”隋化想了想,补充道。“自然是对陛下掌权之事,想来陛下继位也有年余,可而今朝中大权仍旧旁落,先生身为陛下股肱之臣,想来也会替陛下出谋献策。”
“啪”
司马藉突然讲一粒白子落下,自言自语道:“想了这么久。这步棋应该下的是地方。”
隋化有些灰头土脸,他腆着脸来问司马藉问题,司马藉对他却很是敷衍,现在居然当着他的面不给他面子,宁说下棋也不回他话。他到底不是什么仁慈之辈,若非惠王体系的那些人令他不许杀了司马藉,他还真有意除去这个眼中钉。
“先生可是没有听到在下的问话,在下倒可以再说一次”
“不用了。”司马藉打断隋化的话,“隋太守的问题。并非臣子该问的,就算隋太守心怀社稷,有忧国忧民之心,也当明白,这天下乃是天子的天下,就算有权臣为乱,也并非长久,或者连皇权都不能永固。更何况本就非人臣之贼”
隋化听这话,觉得司马藉好像是在讽刺他。
司马藉续道:“如今外敌当前。恐怕陛下并无争权逐利之心,陛下挂怀着身在江北的我,也许只是想问个究竟,想知道这困局之中是否能得解,家国是否能安定。至于其它,陛下无心去想。身为人臣者,也不该多虑。”
隋化拱拱手道:“先生果然是心有丘壑之人,在下佩服。告辞。”
他也算明白过来,就算他废话再多,司马藉也是在搪塞他。与其留下来吃这种哑巴亏,还不如回去召集他的幕僚多行商议。在他想来,以他手下那么多人,集合所有人的智计,肯定能把眼下的事想明白,何须在这里跟一个被他所囚禁,对他恨之入骨的人说废话
等隋化走出衙门口,旁边有人来通禀事情,隋化摆摆手道:“本太守心情不佳,有事情回太守府再说。”
人匆忙走了,一向不急不躁的司马藉却突然站了起来,连旁边侍奉的焕儿也吓了一跳。
“公子,可是要出去”焕儿有些迷茫问道。
“就算扬州城再大,我如今还出得去”司马藉往内宅看了看,“去传李太守过来。”
焕儿点点头,却有些避讳,她很乐意去为司马藉传话,但却不想见李方唯。这让她很矛盾。
司马藉也看出焕儿心中的为难,自行往内宅走:“不用了,你先去休息会,今晚可能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