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小跑的追上去,和医生询问抢救以后的注意事项。
噼里啪啦的,她说了一堆,但医生仿佛不愿意多说,只抬手叫来助理。
声冷,人更傲的说,“你来解释”
“”什么态度好大的架子,“医生,你”微带不悦的话,刚到嘴边,宁伊人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定眼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那视线所紧盯的方向,正是那名抢救医生,在助理走过来,拿了什么报告找她签字时,不经意的露出残缺的尾指,还是刚好左手轰的一声,宁伊人脑血瞬间炸开了。
人像傻了一样,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医生,褐色眼球,脸型有些尖尖的,是她吗
“您贵姓”说出这句话,宁伊人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在发抖,搓了搓手指,掩饰的说,“感觉您有些面熟,以为是同学呢”
“哦”抢救医生在签完字,把报告递给助理,再一次恢复了两手抄兜的动作,脸上的口罩虽然依旧未摘,却少有的回答,“周”
“周”
“对”周哲的周,“有问题”
“没,没有”
身高不对,声音不像,就连姓氏也不是。
再说,三年前,她不是亲眼看她被烧死了吗
就算都是同样的左手尾指残缺,那也根本就不可能是她
试问,一个刚刚生完孩子,又在抢孩子的时候,因为不松手,被她拿刀划断尾指后,跌倒在那样旺的烈火中,又怎么可能活
当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所以燃烧的整个过程,她不是就在车里看着吗
对对,就是她亲眼看她,从一点火球,变成一团,到最后化成人形火团,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随着崩塌的屋子,化成灰烬。
那一刻,更加真真切切的确定,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叫做简单的贱人,而现在这个面冷又以不男不女的医生,又怎么可能是她
就这样想着,在温天豪从抢救室转到病房后,宁伊人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儿媳该做的,不该做的,给人的感觉就恬静贤惠。
可谁又知道她深藏心里的惊涛骇浪
拿毛巾,擦脸擦手的时候,说不清为什么,明明是温天豪的老脸,可眨眼就成了简单的样子,是那样幽冷的盯着,嘴角还冷笑着:宁伊人,偿命,拿命来
“不,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
宁伊人低吼了一声,因为窗台吹进来的夜风,她手抖,心也乱,不断的安慰自己,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躺在病床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是他,是公公温天豪。
看,房间都这么亮,外头阳光一定
抬头,到现在,才发现外面天色很黑。
又在不经意间,意外碰到温天豪僵硬的手指,一下子,宁伊人身心又是一震。眼前情不自禁的又闪出当年,她拿刀隔断简单手指的瞬间。
那血,是热的。
溅到脸上,滚烫又恐惧
叩叩叩
突来的敲门声,吓得宁伊人又是一抖。
但她万万没想到,走进来的还是那位姓周的医生,和之前戴着无菌帽不同,现在的她,头发散下来,自然垂在胸前,又是一身白大褂。
猛然一眼看过去,像极了这三年以来,每个盛夏都会出现的白影,却也在这个时候,那走进来的周医生,忽然拨开头发。露出完整的五官:
“怎么了”
“你你你是谁”
“我啊周医生啊”
“不不,你不是你是”随着面前的周医生,解开了白大褂,露出肩膀处的胎记,宁伊人的后背,一下子爬满了鸡皮疙瘩,“你你,你别过来,出去”
“去哪温太太,你怎么了”周医生看上去一脸疑惑,像是完全不解似的,从衣服里拉出一根长长的头发,扣着白大褂说,“终于找到了,痒死了,咦,对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怕,我帮你看看”说着,就伸出带有残缺的左手,直往宁伊人脖子里摸。
“啊鬼啊”
接触的一瞬,宁伊人又是一声惊叫,因为慌乱,因为惊吓,桌上的东西,被她叮当哐啷的全部弄下来,刺耳的同时,更抓心。
喘了口气,她想都不想的拉开门就跑。
一口气跑下楼,又坐进车里,确定车门锁好,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没死,她还活着
那么旺的火,她怎么就没死呢
怎么可能啊宁伊人捂脸,自我调整了好一会,还是手抖的无法完整拨出陆晓寒的号码,等到好不容易接通的一瞬,她语无伦次的说,“晓,晓寒哥哥,她没死,那个贱人”
说到这里,才听到听筒提醒: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陆晓寒,关机了
这部从儿时起,差不多就24小时为她开机的号码,居然关机了
这世界是怎么了,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拍着脑袋,宁伊人好长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陆晓寒因枪伤被带走了,这会人还在军区医院抢救呢。
“抢救”
咀嚼着这两个字,宁伊人咬了咬牙,眼底有歹毒的光芒闪出。
凌晨,港城军区医院。
听说这个时间段,是人类警惕最为薄弱的时候,医生服,虽然她不没有,但这个社会只要有钱,又有什么买不到的
站在电梯内,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
宁伊人又检查了身上的白大褂和无菌口罩,确定无误后。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一副急忙的样子,瞬间跑起来,路上,为怕引起怀疑,还装模作样的打着电话,说着记忆里姜思雨曾经提到过的医学知识点,很快推开危重监护室大门。
果然,极其安静的病房,只有陆晓寒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