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而添了些许伤感,有的只能是唏嘘罢了
尚之瑛看着有些微微发愣的我,轻轻唤了声“若凝”,我便回过头看着他,他扶着我坐下,有些担忧道:“怎么,又在为何事发愣”
我微微一笑,告慰他道:“没有。我只是在想”
尚之瑛耸了耸眉,盯着我,认真的等着我下面的话。
“我只是在想,云霈快要嫁给你的哥哥了。”
尚之瑛闻言,得知我不是因为忧思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愣神,似乎有些许放下心来,轻松道:“我七哥一直以来都随父亲与大哥征战在外,七嫂去的早,但府里除了几个侍妾一直未娶嫡夫人。虽然七哥连年征战沙场,但是他素来都是个谦谦君子,很是爱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云霈嫁给他,七哥一定不会亏待于她的。”
我闻言,点了点头,看来平日里听说的并无虚假,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我见惯了紫禁城中所谓的指婚,多少格格被指给素未谋面的额驸后过着凄苦寥寂的日子,如今这样看来,不管云霈是否愿意,孝庄还是慈爱的,好歹能将云霈指给这样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如此一来,也算是件幸事吧。
“你就不要光操心别人的事了。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以后可不要这样胡思乱想的了,否则经年累月,身体怎能不垮”尚之瑛望着我道,眼神中流露着担忧。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再也没言语。
自从云霈拒婚在慈宁宫闹了一闹回府之后,我就很少再听到她的消息。只是听闻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都不见,连她的阿玛与哥哥都毫无办法。
孝庄则是狠下了心来,明明知道云霈对这桩婚事不情愿却也再未发问一句,只当是这件事过去了,只吩咐云霈的阿玛好好准备,也让转话给云霈好生待嫁。
这一日,慈宁宫中,我在慈宁宫,诸位娘娘刚刚给孝庄请了安,孝庄便吩咐大家都各自散去了。待所有嫔妃们都离去后,我起身,跟孝庄福了福身,孝庄点头示意允许我离去,我便悄然退下。
等到我出了慈宁宫,看见惠妃也才出来不久,我便上前对惠妃微微一笑道:“惠妃娘娘安好”
惠妃回头看是我,笑着点点头,道:“我都好着,就是每天胤禔都粘着我,哎,这当额娘的就是这样,出来也就一会子的工夫就想着要回去看孩子。”说完,抿着嘴笑了笑。
我闻言,也笑道:“惠妃娘娘已是好福气了,胤禔乖巧懂事,将来一定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惠妃闻言,微微笑着,遂轻声道:“近来皇上赏了些好茶,格格要是不嫌弃就去姐姐的宫里坐会儿吧,胤禔可是经常吵闹着说想你,你也陪我聊会天儿,可好”
我抬头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尚早,去惠妃那儿坐会儿也未尝不可,于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以示回应。
惠妃的延禧宫,淡雅素净,明媚的阳光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暖融融的。
延禧宫中老远便能听见胤禔的嬉笑声。
老远见到了惠妃与我过来,胤禔笑嘻嘻的跑来,一把抱住了我。胤禔躲到我怀里撒了会儿娇,惠妃与奶娘左哄右哄的才将他哄得跟奶娘下去,还哭哭啼啼闹着一番不舍的样子,尤为怜爱,让我也隐隐的跟着一阵心疼。
惠妃看着胤禔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冲我一笑,轻声道:“若凝,这孩子在这宫里从小可就喜欢你。”
我微微一笑,回应道:“可不是,也算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
惠妃看着我,眉眼处带着盈盈笑意,上下轻轻打量我一番,宛宛道:“不知将来会是哪家的贵族公子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将这么样的一个温婉如水的格格娶回府中。”说罢,又望着我婉叹道:“可别说老祖宗不舍得,就是我都不舍得。”
我闻言,脸略微一红,只是低下了头去,不再言语。
“若凝,别光坐着了,快尝尝这新茶,可是皇上新赏赐的西湖龙井,格格快趁热尝尝吧。”说罢,便将茶盅递了过来。
我轻抿一口茶,果真是最新的雨后龙井,与平常一般的有所不同。
我微微颔首,称赞道:“果真是极好的茶呢”说罢,看了看惠妃,故作揶揄道:“看来皇上是真疼惠姐姐呢”
我以为惠妃会满足一笑,或者是女孩子家带着的那种独特的羞涩之笑,又或者是梨花带雨一般,清雅的付之一笑。
可没想到,我看到的却是惠妃额上淡淡掠过的一丝忧愁,抑或是一抹落寞。只是,惠妃转而微微扬起唇角,云淡风轻的一抹笑,但我分明能感觉到其中还夹杂着其他太多的情感,那种想说却又说不出的情感。
惠妃轻叹一口气,望着茶盅,似乎是自言自语却又清晰道:“后宫中嫔妃众多,是妻亦是臣,君君臣臣,夫夫妻妻,谁知道哪一个又是皇上心底的那个人。”
我闻言,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惠妃说的又何尝不是呢玄烨有这样多的妻子,前有赫舍里皇后,后有众多嫔妃,又有哪一个才是玄烨心底里的那个人呢无人得知也无从知晓。
我手握着茶盅,有些微微发愣。
惠妃见我良久没言语,回过头一看,大概是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哀怨了,于是有些尴尬的赶紧劝我吃些茶点:“来,若凝,快尝尝我这里的点心,看爱不爱吃。”说着,便将绿豆糕与豌豆黄都推了过来。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谢过了吧。
惠妃不经意间问了我一句:“若凝,这几日可见到了云霈”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好几日都没她的消息了,那日里倒是在皇上那儿见到了察哈尔亲王,王爷气色可不是太好。”
惠妃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是为了云霈的事情吧”
我轻轻点点头,“应该吧。闻言尚家将军素来善待身边的人,举止雅致,想必云霈格格该不会吃苦的,王爷也不必太忧心。”
惠妃闻言,却盯着几案上的茶盅略微有些发呆,随之是一声轻叹,低声道:“哎,可惜了”
我闻言,略微一震。
可惜
惠妃大抵是注意到我的反应,连忙轻声一笑,道:“哎,看我今日里是怎么了的莫名的伤感了起来。”
说着,拿起一块豌豆黄递给了我:“若凝妹妹,来,多吃点。”说罢,便起了别的话头,我微笑着一一接受了惠妃的好意,与她一起有的没的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儿。
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我看了看窗外,只觉晚秋的天色天要黑的早些了,过了午时太阳便斜斜的挂在半空中,虽然光芒依旧耀眼,可不似夏日里的日头那般毒了。
我起身,谢过了惠妃,便出了延禧宫,往碧怡轩回去。
只是,我心中仍旧不解,惠妃娘娘的一句“可惜了”在我的心头萦绕许久,虽然尚之隆将军出身非满族八旗,但与云霈仍旧应该算的上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了,为了惠妃会觉得是可惜了呢她是在为谁可惜为了尚家还是为了云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