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弄出响动。
房门吱呀开了,紫月端着空药碗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凝重,瞧着尤氏的身体在婚宴上还不定能出席,就靠尤正德一人,事情恐怕很难办。
脚下定了定,把药碗放了之后回到房间,不过一会儿,便见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窗户里扑哧着飞走
转身出门,迎头遇上谄笑的尤正德。
紫月压下心中不悦,福了福身子,“老爷。”
“紫月啊,我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尤正德有些忌惮她的身份,只是不着边际的扫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心下感叹,果然还是皇宫里养人,一个小宫女也能有如此姿色。
眼底露出一丝不屑,紫月微微垂了头,遮住自己的表情,淡淡道,“回春堂的大夫来看了,说老夫人昨日夜里睡得怕是不安稳,着了风,有些发烧,开了药方,说是喝上几贴就没事了,只是最近几天都不能下床了。”
“最近几天”尤正德皱眉,那岂不是母亲没法出席婚宴了,这个怎么办
“是。”紫月轻轻点头,定定的看了尤正德一眼,淡漠道,“太后娘娘的命令就全依仗尤尚书了,希望尤尚书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信任,否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尚书府能承担的了的。”
这话一出,尤正德的三魂都快吓散了,心里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表情越发谄媚,“紫月小姐说的是,我一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的嘱托。”
“知道就好。”紫月微微扬起下颔,斜了他一眼,便侧身从尤正德的身边走过。
等人走远了,尤正德的脸色募的沉下,恶狠狠的看了紫月的背影一眼,一个下贱的奴婢,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现在动不了,等有机会了
尤正德狰狞的冷笑了声,抬步往房间里走去,虽说已经听到紫月说的情形,但他还是想看看母亲到底病成什么样子,是不是有可能在婚宴上出席。
昏暗的室内浮动浓重的药味,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这药有多苦了,尤正德往床上瞧了一眼,只见暗紫色绣被隆起一个小山包,母亲背着身体卷缩里面,看起来既虚弱又瘦小。
“母亲”尤正德放低了声音唤道。
“这满屋子的药味,你不在外面忙跑这来做什么。”尤老夫人没动,依然背着身子。
尤正德心里有几分不忍,可转念一想,这事关乎着他的前程,尤府上下的安危,便腆着脸道,“儿子就是来看望一下母亲,婚宴的事情筹备的差不多了。”
小山包动了动,尤老夫人转身身子正对着尤正德。
原本带着些肉的脸瘦的凹了进去,脸色灰败的像个死人一般,尤正德吓了一跳,这才多久母亲怎么就脑海里募的浮现出老大夫说的那番话,自然规律啊。
这一瞬间,尤正德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半晌没说出来,只得张嘴呐呐的喊两了声,“母亲。”
尤老夫人低低的咳了两声,“扶我起来。”
尤正德忙扶着她坐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尤老夫人急促的喘息了几下,有些疲累的看了尤正德一眼,“你别担心,婚宴当天我一定会出席,这件事情咱们一定要办好。”
“母亲,大夫说你这几日不能下床。”尤正德心里尚存的一点孝意占据了先锋,“你安心养病,儿子自己也能办好这件事的。”
“我知道你孝顺。”尤老夫人慈爱的笑了笑,伸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要在劝了,不过是一天罢了,我还撑得住。”
“儿子让你受累了,儿子不孝。”尤正德眼眶湿润了几分。
母子二人在房间里闲聊了一段时间,直到尤老夫人又一度陷入昏睡,尤正德这才离开淳化院,刚踏出院子,便见天空低低的飞来一只鸽子
奇怪,府里什么时候养鸽子了
疑虑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尤正德并未在意,兴许是飞错地方了吧。
隔壁老王
、第一百六十六章:金玉步摇
淳化院紫月的住处,她将在书案上咕咕叫着走来走去的信鸽抓住,从它的腿上将绑住的卷成圆筒的白纸取了下来,摊开。
从里面滚落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
白纸上详细的介绍了这药丸的作用,一种夺人性命的剧毒,初服用时能让病人精神百倍,过七日后,便不知不觉的死去,就算是宫中的御医也瞧不出其中的疑点。
到时候只会被当做是正常病死。
紫月将药丸捻起放在了锦帕中,转身走向小厨房,不过片刻,就见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朝着尤老夫人住着的房间走去
凝香院。
尤凝岚兀自的坐在红木榻上做着女红,冬雪、琉璃、琥珀三人则围着桌子打转,盯着摆在桌子上的昂贵首饰盒,脸上均是一副狐疑的模样。
绕过来,绕回去。
放下手中绣了大半的雪景图,尤凝岚无奈的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别在转圈了,转的我的头都要晕了。”
三人齐刷刷扭头看她。
冬雪率先开口,“小姐,这首饰是老爷送来的,你难道一点不担心其中有问题吗”小姐怎么能这么淡定呢,他们都快急死了。
琉璃和琥珀跟着点头啊点头,明显他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好歹也是我父亲,偶尔对我好一回,也算正常的不是吗”尤凝岚浅笑道。
“”冬雪默默的看着自家小姐。
一旁的琉璃和琥珀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暗叹了一口气,尤凝岚从红木榻上下来,走到桌边,手指在首饰盒上轻轻一掠,瞟了里面的镶金玉的步摇,淡淡道,“你们瞧着步摇样式普通的很,要仿造起来应该不难吧。”
“小姐的意思是”冬雪眼睛亮了一下。
“一会儿,琉璃带着这个步摇去西市的黑坊里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即可。”尤凝岚手指拖着盒盖上往上轻轻一甩,哒的合上了盒子。
她的指尖被边缘割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冬雪知道了尤凝岚的打算,也就不在忧心了,忙找药膏给尤凝岚受伤的手指上抹药。
指尖传来微细的刺痛感,尤凝岚拿着没受伤的手重新拿起绣了一半的雪景图。
满天大雪之中,是迎风傲立的翠竹林,在竹林中站着一个牵黑马的男子,男子只出现了个轮廓只是这样,也能瞧出几分倨傲清冷的气质来。
冬雪抖着手中的药瓶给自家小姐伤口上洒药粉,瞄了一眼那副雪景图,心里纳闷,这个男子是谁
这个男子是谁
跟冬雪一般,尤凝岚的心里很有着浓浓的疑惑,这个男子是谁为何总是入她的梦中,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同于谢景硕的另外一种感觉。
尤凝岚愣愣出神,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遇上了同样有些前世记忆的谢景硕,可他们二人的记忆却出现了错乱。
她记忆中自己前世一生都未曾跟谢景硕有过任何的接触,可在谢景硕的记忆中,他们二人竟是两情相悦,而她也陆续的想起了一些与他相处的画面。
可她有时感觉那种感觉很熟悉,有时又感觉很陌生,似乎这些记忆不属于她,不是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