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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这样生活在一起也很好。”

宋先生说完,对着我笑了笑。可想而知,事情过去这么久,这家人已经把宋秋兰这个人当做一个亡人般对待了。有些痛苦的痕迹会在岁月的风沙中慢慢被覆盖,心也就没有那么疼了,但是我知道,一旦这些风沙被扫除,那些令人痛苦的痕迹依旧狰狞地躺在那里。

“宋先生,原来您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早知道如此我本不该来打扰的。”

“没关系,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假如有什么关于她的消息,您尽管说出来吧。”他终于讲完了他的故事。

接下来轮到我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递到了宋秋竹的手里。秋竹先生握着照片站起身,缓缓走到,窗户边,抬着眼镜半眯着眼,似乎在用力辨识着照片上的影像。

“是她”宋先生惊喜地喊道,“是我姐姐,宋秋兰。吴主编,您是从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

“是我一个朋友那里找到的。那您看看,边上这个年轻人是她当时的男朋友吗”我说道。

“对,对,就是他,我记得他的样子。”宋先生从窗户口走回座位,脸上依旧是刚才欣喜的表情。“我父亲去世那年,母亲一生气把关于姐姐的所有照片都烧掉了,现在想有个念想都不可以,后悔的很啊。如今这张照片的出现,可以让老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安静地走了。”

我不忍心打断他的喜悦,但还是不得不开口:“她的这个男朋友,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信息”

宋先生缓过神,说:“他跟姐姐是一个大学的,成绩也十分优异,跟姐姐分到了一个小组参加工作。名字是赵程,对,赵程,工程的程。”

我一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里,惊讶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吴小姐,这照片能不能留给我们”他好心地问道。

“这个原本我还是要带回去的,毕竟是一个朋友那里借过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之后会送一张扫描过的复印件过来给您的。”这照片里面毕竟封印着一个结界,山洞中的那个女人如果是宋秋兰的话,我还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这样啊”宋先生低头想了想,“行,只是留个念想,不强求。不过,能否请您先把照片给家母瞧瞧她老人家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怕等不到您的下一次来访了。”

我点了点头,老人最后的愿望还是要满足的。宋秋兰和宋秋竹的母亲就躺在隔壁房间,那本是两间单独的卧房,现在中间的墙壁被打通,合并为一个通透的大房间。整个房间像是一个浓缩的医院,各种医疗器械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吴小姐,家母身体日渐衰弱,医院已经无回天之力了。我把她带回家,就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在家中离去。”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与老年人身上特有的织物气味。房间里除了各种仪器发出的声响,丝毫感觉不到床上躺着那人的气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向老太太的病床走去。每一步都极其轻柔,生怕惊动了床上奄奄一息的生命。她的脸上戴着呼吸机,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褶皱的眼皮与下眼睑拉开一条细缝,浑浊的眼珠缓慢地在其中转动,干瘪的脸庞深深凹陷下去,瘦的如同一个纸片人。

宋秋竹熟练而轻柔地拿开呼吸机,老太太像是被唤醒了一般,从嘴里发出一声憋闷的声音,在我听来像是坏掉的机器被强行打开后,发出的最后的哮鸣音。

“秋竹啊”老太太睁着浑浊的眼珠,朝着宋先生所在的方向微微喊道。

“妈,吴小姐来看您了,”宋先生对着老太太的耳朵大声说道,“她带来了秋兰的照片。”

“秋兰的照片”老太太一边重复着,一边艰难地把头朝我所在的方向移动,最终用那浑浊的眼盯住了我。

“秋兰秋兰的照片”她嘶哑的声音从瘦弱的身躯中发出来,像是用尽了全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喘息好几下。

我赶忙拿出照片,放进了她火柴棒似的手里。

就在老太太仔细辨认照片上人物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浑身上下被电流贯穿的感觉,仔细看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她好像

“秋霞”我不禁脱口而出。

、第六十七章 五十年前的契约书

老太太缓慢地把手中的照片拿到自己跟前,仿佛再用力一些,柴棒似的手臂就会折断。浑浊的眼珠在照片接近脸庞的那一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我立马闭上嘴,这种时候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个老人和精神病院的秋霞长得如此相像。

拿着照片的老太太嘴里发出“呜呜”的、类似哭泣一般的声音,但两个干瘪的眼眶确实干涸已久的泉眼,再怎么悲伤也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能靠骷髅般干枯的手指,不停抚摸着照片中宋秋兰年轻靓丽的脸庞,似乎想要把她从照片里给抠出来。

“妈,改天我把照片加个相框,给您放在床头。”宋秋竹说完,带着我走出了老太太的房间。

“怎么了吴小姐,您有什么心事吗”

我是个容易把内心写在脸上的人,听到他这么问慌忙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还不能确定,鲁莽地说出来有可能会揭开他们刚刚愈合的伤疤。

其实我早已将血淋淋的伤口再度划开。

“我听到你刚刚说,秋霞”他透过镜片的眼睛,不停地捕捉着我来回飘忽的目光。

“嗯,没什么。”我尴尬地说道。

宋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往日笑容可掬的神情:“啊,那好,吴小姐,改天请你把影印好的照片寄过来吧。”

“好。”我满口答应,只想离开这里赶紧回精神病院问个清楚。

如果宋秋兰就是秋霞,那被困在照片结界中的年轻女子一定就是宋秋兰,她的躯体被当做“雪姐”而继续在精神病院里面生活着。宋秋兰,秋霞,雪姐,竟然是同一个人赵铖拐了这么大个弯,布下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那信封的事情该怎么解释他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谁”走出宋家别墅没多久,我突然感到背后一个人正在盯着我,盯得我脊背发凉。我迅速转过头,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匆匆朝着我背后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我只看见那人的身影似乎是一个中学生,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衣服,过长的衣袖衣裤在奔跑的过程中胡乱地飞舞着。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心想。

刚把脑袋转过来,迎面却几乎撞上一个脸蛋奇长无比的女人。

“啊”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往后跳了一大步。我最怕背后有人无声无息地站着,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会吓我一跳。

“嗯怎么跟夫人说的不一样”那个女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看着她长脸上的小眼睛骨碌一转,宽大的舌头忍不住从嘴里伸出来的时候,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字。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