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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走了出来,却又跌入了另外一个。

“吱嘎”一声巨响,列车的轨迹像是磕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金属与金属之间摩擦的声音尖锐入耳。紧接着,剧烈的摇晃随着列车的出轨像筛子一般重复着。我歪歪扭扭的身体如果没有面前这个男人的支撑,马上就要倒下去。后背依旧追赶不停的丧尸以惊人的速度跟了上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我们不停地往前奔跑着,这辆诡异的列车仿佛头连着尾,根本没有尽头,面前重复着干净洁白的场景晕得我脑子生疼。我只能闭着眼睛没命似的跟着他逃离,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再次堕入刚才的地狱。

就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前的男子突然停止了脚步。他的手上使出一股强大的拖拽力,猛地把我从这一节车厢拉到了另外一节。

几乎是连锁反应,刚刚我还踏着的那节车厢猛地摇晃了几下,金属与金属之间尖锐的断裂声充斥我的耳膜,脑中顿时发出一阵“叮”的耳鸣,空白一片。

身后的车厢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与轨道摩擦生出了光亮刺眼的火花。几具尸体在失重的情况下猛然跌落进轨道,人的身体顿时就像橡皮球一般翻滚弹跳了几下,被火花点燃发出浓烈的肉焦味。那节车厢最后终于停止运行,带着那一帮呲牙咧嘴的死尸,离我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结束了

我得救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袋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淌落下来,腿早已发软,此时只要有个人轻轻碰一下,我便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松散碎裂。

这个男人依旧背对着我,没有说话。

我以为离开了刚才那种恐怖的氛围,内心会平静许多。但重新归于死寂的车厢,却安静得有些可怕。如果刚才我想的都是我在绝望而造出的幻觉,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我根本没有底。

“谢谢”我轻轻说道,想要缓解一下车厢内诡异的气氛。

但是适得其反,空旷的列车间不断回荡着我的那句谢谢,最后那声音像个游魂一样完全变了声调,扭扭妮妮朝我反弹过来,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

他依旧没有回应,就那样定定地站着,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啪”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从复杂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他终于有反应了,刚刚那一声是背包跌落在地发出的响动。

他把包拿了下来,往后倒退了几步。

现在他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隔,如果我此刻抬头,一定连他的发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敢抬头,特别害怕看清他即将转过来的,谜一般的脸。

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就像是经年不用的机器按动了最后的开关。我终于要面对这个男人的脸了,就像面对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一般。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回过头。

因为他的手动了一下,缓缓举到脑后,撩开了眼前遮挡着的发丝,一个没有五官的空白脑袋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脑中转动着的齿轮突然崩裂了,身体已经忘却了面对恐惧应该做出如何反应。

他一直都是面对着我的,他的脑后一直都有一张脸在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坐如针毡。而最令我恐惧的是,这让我拼命逃避的眼睛根本不存在,亦或是说存在于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在我最害怕最孤独的时候,偷偷地在角落里,如同猎食的猛兽一般看着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定定地睁着空洞的眼睛。

“吴恙。”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突然发出声音。

“我是起啊。”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他一把扯过我的衣服,使出了比刚才把我从丧尸堆里拉出来更大的力量。我的思维已经跟不上身体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般脱去了被他紧紧拽着的外套,扯开扣进皮肉的手指,尖叫着跳下了正在疾驰中的地铁

“咯、咯、咯”一连串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他把自己的脸撕了下来,那声音听起来那么不真实,那根本不是脸,那是面具,他戴着面具。

起戴着面具。

而我根本不敢回头看。我怕我受不了身后的景象而昏死过去,我怕我最后活生生地被他吓死,我怕这个像幽灵一般一直盘旋在我生活之中的魔鬼吞噬我最后的意念。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我躺在冰冷的铁轨上,问出了在人间的最后一个问题。

、第七十五章 一团乱麻

我也是木偶中的一个

我撞见另一个木偶

我和另一个木偶互相尖叫

“木偶木偶”

岩鹰

从惊魂未定地醒过来的时候,恰好地铁从黑暗的地底驶向绝对的光明。我的瞳孔从散大到逐渐缩小,终于在确认眼前的阳光不是幻觉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实得有些过分的梦境之中,出现了很多让我害怕的东西。它恰恰是我现在状态的一种反应,我到底能否分清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结果是什么,又是否能够了解事情最后的真相。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选择的一条道路。

地铁门上即将关闭小灯的已经开始闪烁,我来不及多想,摇摇晃晃地从门缝间挤了出去。从列车踏向站台的那一刻,黑色的缝隙之间我似乎依然可以看到那一群丧尸绝望而的眼睛。

走在陆地上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我打了辆车,直奔西宁区精神病治疗与研究中心。

那里的医生护士早就把我当自己人了,一个个打完招呼后,我又站在了7床的面前。雪姐由于上一次意外攻击他人,医院方面害怕她再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在她的房间里做了一些改动。

比如拿走了所有尖锐的物体,一切有可能引发触电的电器也不见了。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被保护了起来。所以当我透过窗户口观察她的时候,她一眼就望向了我,眼神是那么的无助而悲伤,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这种意识。

“雪姐,”我轻轻喊她。“还记得我吗”

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推门进去。小护士离开后,我坐到了她身边。我弄不懂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总感觉她似乎清楚我这次过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