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巾盖在了女孩脸上。
“那现在呢,她是什么情况”
“昏迷。而且五官退化在加剧。”秦初一说。“要不你来看看,助理小姐”
“我我又不是医生。”我说道。
“你比医生可在行多了。”秦初一笑了笑,“你忘了我们有一项专长可是治梦的。”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入梦找找线索”
“对啦”
我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做出回应。秦初一听不到我的回答,立马问道:“怎么了,你害怕了”
“不是我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哼了一声,“不就瞎了嘛。你知不知道瞎子的其他感官会比其他人灵敏很多我跟你说,就算现在冒出来十个二十个妖怪,我都没问题”
“吹吧你。”我拍了他一下。“明天吧,我今天还要把思绪理一下,脑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把秋兰发现罗莉的事情跟秦初一讲了一下,他惊讶的同时又有些遗憾:“当初就该好好问她是哪个事务所的,现在要找个人都找不到。”
“要不找陆遥帮忙”我提议到。
“干嘛找他,你找我不行吗”秦初一有些不开心。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帮忙。我说,你就这么不希望我找他哎你是不是吃醋啊”
“切。”
我们跟女孩的母亲约定,等有空了再过来看看她。她母亲很是悲伤,整个人近乎绝望。听到我们要继续过来的时候,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实在是听多了太多令人绝望的话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公司的一个我没怎么见过的员工突然出现在我病房里,说是有个寄到公司的快递收件人写的是我,正好顺路就给我带过来了。我看了看快递单上的名字,一眼就看到了严伯的名字。
这老头怎么会给我寄东西我心想。
伺候完秦初一吃晚饭,我们俩准备就在医院过夜。问护士借了几张凳子拼了一下,准备将就睡一晚上了。
医院的夜晚并不安宁,救护车的呼啸声时不时地打破这夜晚的安静,吵得人头昏脑涨,根本不能合眼。脑子里还不停回荡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从叶徳庭开始到现在的无脸女孩,我总觉得事情发生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个搅动这一池湖水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更加加快了自己行动的步伐。
这个起,到底在哪里呢。
月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如霜般打在了角落上包裹上,给它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银灰色。那个快递包裹我还没时间拆,趁着现在睡不着便站起身朝着它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拿起包裹掂了掂,还挺沉。划开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十几本古籍和一些资料,还有一张字条。
“这老头,当初问他要这些书的时候死命不肯让我带出去,现在倒好,直接快递给我了。”我心想。
、第115章 钟起
主事:
我先要跟你解释一下上次喝醉酒的事情。我们几个老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一时兴起就喝上了。促成我们这次聚会的原因,是好几个离开家族的长老突然病死了。虽然我们都一把年纪随时会一命呜呼,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一般。现在徐家的主事是你,所有的事情就都由你来定夺吧。
上次您曾经问过我关于梦师传承的问题。我翻了一下典籍,找了几本当时记录,不知对您是否有用,您看好了一定要保存好,千万不能弄丢了,再给我寄回来。
希望主事能够好好生活下去,将血脉延续。我有预感,徐家多年以来的浩劫正在逼近。最后,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早日与徐氏宗亲成婚。
唉,他还是忘不掉让我嫁到徐家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将纸条塞进衣服间,转身开始翻阅那几本古代典籍。这些古籍都是手抄本,几乎都是繁体字,有些甚至连繁体字都不算,更像是篆书之类的文字。我看着头疼,哗啦啦地直翻下去。
原本都是黑色字体的手书在末页突然出现了朱笔的痕迹。我停下翻书的手,揭开前几页,仔细地翻看着。好像是在当时,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手抄上写到,当时在朝的梦官之间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徐氏、廉氏为一派,钟氏为另一派,两派对立。
起因是当时的一场战争。徐氏和廉氏主张通过窥梦寻找敌人的军事路线,从而取得战争的胜利。而钟氏则认为窥梦太过温柔,应该制造一支由梦控制的军队。让他们帮助国家取得胜利。
用梦来控制人的行踪,这种方法听上去很厉害,其实十分残忍。施术者必须在将死之人留下最后一丝意识之时,造梦将其困在里面。能力强一些的梦师还可以操纵梦鬼,使其入驻于这个人的身体,从此变得半人不鬼,受梦师控制。但却能得到很强的战斗力。
要建造这样一支军队。首先需要一群濒死之人,这显然是做不到的。所以徐氏和廉氏都极其反对。当时的国君偏向于徐、廉两家,否定了钟氏的想法。这使得钟氏郁郁寡欢,最后竟然投靠敌军,真的造出了一群由梦鬼操纵的军队。
有徐廉两家在,敌军自然是失败了。当了俘虏的钟氏被绑回国内。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当我看到钟氏梦师名字的时候,心脏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朱笔红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两个字:钟起。
钟起难道那个人就是起我继续往下看。
当时钟氏本该满门抄斩。但经过多人的求情,最终只有钟起一人接受死刑。处决结束后,钟起的妻子儿女就隐居山中,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身影。钟氏梦师血脉从此断绝。
看到这里,我终于算是弄清楚了起因经过。不过我想不明白,当时的钟起应该已经死了啊。怎么现在还有鬼怪在呼唤他的名字,难道几百几千年了他还阴魂不散吗
看了看角落里的包裹和行李箱。我突然想到那个铜人。等这些事情过去之后,我一定要找苏源问个清楚。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上,天蒙蒙亮就醒了。今天答应了9床那个母亲的事情不能食言,帮秦初一买好早饭后,便匆匆赶到她们所在的病房之中。那位母亲看到我推门进去,眼睛立即大放神采,似乎我就是就她女儿命的最后希望。
“阿姨,等下你在外面等我,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我对她嘱咐道。
随后,我就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准备入梦了。我上前看了一下女孩的状况,掀开纱巾的那一刻依然胆战心惊,似乎今天的五官比之前更加浅淡了。
好久都没有尝试入梦了,好在技术还不生疏,在理顺呼吸没多久,一股汹涌如潮水般的困意便朝我袭来。我顺着这股强烈的意念,将自己安顿在这一片漫无边际的梦境之中。
是黑夜。
女孩的梦境中漆黑一片。
远处零零散散有一些灯光。我站起身,四下望了望,很普通的街道,看不出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