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不禁心惊,对自己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却仍是止不住朝着这一方面去想。
“他们之所以来到应皇山,是因为赵姓侠少的先祖留下笔记,如此说来,这赵姓侠少确实是最有可能获得仙缘的人。莫非这玉丹和剑道初解,就是他在应皇山中获得的缘法”
秦先羽怔了半晌,自语出声:“可他终究还是为我作了嫁衣,这一场造化,落在了我的身上。”
即便不是什么仙法神丹,但是那玉丹着实不凡,剑道初解若是练成,也可胜过一般的练武之人。对于秦先羽来讲,这便是一场惊人造化。
道袍里还有百多两银子,足能让秦先羽很长一段时日认真练习剑道初解,而不必顾虑衣食问题。
好不容易有了衣食无忧的日子,仙客鸟却已经不在了。
“这真是极好的”
他露出几分苦涩,喃喃自语,缓缓睡去。
咚咚咚
隐约传来砸门声,秦先羽眼睛倏地睁开,翻身起床,手上便握住了那一柄宝剑。
“秦公子秦小道长”
敲门的人有些紧张,言语稍微显得急切,敲门也仿佛砸门一样用力且频繁,几乎要把这座破败道观的破门砸破。
那声音,好像是道观不远处外,一个村里的樵夫大叔,唤作李定。
“紧张过头了些”秦先羽摇了摇头,自嘲两声,把剑放在床上,和银两一起用被子盖住,随后才去开门。
出了后房,走过廊道,绕过照壁,走过道尊神像,才来到门口,秦先羽开了门,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他,神色急切,脸上冷汗直流,只一个劲拉着秦先羽往门外走,却急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还是他身后跟着来的一个渔夫说了话:“秦小公子,李定家的小七被血痕蛇咬了,人送到了药堂,但是药堂的胡大夫说被血痕蛇咬了,人必定是不行了。你父亲秦神医治好过一个被血痕蛇咬伤的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你能不能治”
秦先羽倒吸口气。
血痕蛇,那是一种剧毒之蛇,属应皇山特有的毒蛇,毒性极烈,极少有药物能够治好,当初他父亲治好了血痕蛇的毒,一是因为针灸的手段极高,二是因为那是恰好收了一种能够祛除蛇毒的稀罕药物。
但秦先羽哪里有药物
李家的小七姑娘,秦先羽也认得,那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嘴甜,人也好看,心地也好,平日里总和他打招呼。此时听那小姑娘被血痕蛇咬了,秦先羽也甚为吃惊。
“治疗血痕蛇的针灸手法虽然高深,但我勉强倒能使用,但是那”
秦先羽正想说祛除蛇毒的药物自己没有,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芒,说道:“你们等着”
他转身回去,装了一壶水缸里的水,正要离开,忽然想起自己这道观没有锁,观里还有一包银子,和一柄宝剑,算是家当,可不能让人偷了。
于是又翻到了床上,把银子藏在灶台,顺便取了十几两银子。
最后便和李定两人匆匆离了道观,往城里的药堂赶去。
秦先羽认得药堂在哪儿,因此不用他们两人在前带路。大约是因为饮下了那玉丹浸泡出来的灵水,秦先羽精气神十足,行走如风,竟然要比李定这身强体壮又心忧女儿的樵夫还要快上一些。
那打渔的姓张,他看着那少年道士越走越快,自己几乎跟不上步伐,心中疑惑,暗想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怎么走得这么快待到秦先羽走得有些远,张渔夫偏头看来,悄声说道:“李大哥,虽然秦神医治好过血痕蛇的毒,但是这小子年纪还小,估计没多少本领的,再者说秦神医自己都是病死的,死后名声可不太好。我看这小子年纪小,医术估计不高,连胡大夫都说蛇毒没得治,只怕”
他话只是顿了一顿,没有说完,但李定不曾把他打断,在李定心里,实也是不抱多少希望的。
“秦神医自己病死了,大家都说秦家的医术只是以前传得神了,其实也不怎么高。这小子要是有高深医术,也已经继承了自家的药堂,行医去了,哪会到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看他每日采两株药,日子都是过得艰难的。”
李定没有回话,只是被张渔夫这么说了几句,心中愈发沉了下去。
他们或许觉得相隔远了,秦先羽听不见。
但秦先羽服下灵水,竟如同服下仙丹一样,耳清目明,连听力也敏锐许多。身后张渔夫的话俱都传入他耳中,秦先羽神色平静,然而眼中神色渐渐淡了下来。
似张渔夫的想法,也在意料之中,想来这十里八乡,周边城镇的人都是这般谈论的。
一个怀有神医名头的大夫,染病而亡,连同发妻也难幸免。
纵然此前他医术再高,名头再响,经过此事,也都化成了笑柄。
众人大约还有顾忌,并不曾让秦先羽听到过这些话,没有当面嘲讽,但背地里的议论必然是不少的。
秦先羽也曾想正名,然而经过父亲的事情,秦家这医药世家的声名早已毁于一旦,从来没有人找过秦先羽治病,也没有人认为这个少年的医术能够多高。
秦先羽心境平和,没有多少豪情雄心,因此便以采药为生,安心平静度日。但是今日,既然有人找上门来求医,事关人命,也自当尽力而为。
此事过后,当为自家传承医学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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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治愈蛇毒
此时未到正午,但晨时也已过去,此刻的阳光并未太过炎热,却也并不比晨时那般柔和,已然稍微显得有些刺眼。
稍显刺眼的阳光稍显炎热,但禁不住众人好奇的想法。
这里围了一圈,热热闹闹,甚是吵杂。
“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听说是被血痕蛇咬伤的,这蛇可要比什么竹叶青都要厉害,只怕是没救了。”
“听说胡大夫都说是没救了,你看把人扔了出来,就是害怕人死在里边,惹得晦气。”
“血痕蛇的蛇毒,好像只听过那秦神医能够治好罢这小姑娘她爹似乎去找那个秦神医的儿子了”
“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领胡大夫都治不好,他能治好”
“话也不是这么说,毕竟秦神医声名在外。”
“自己都给病死了,还有什么声名这神医二字早成了笑柄。”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可怜这无故遭灾的小姑娘,有些人则想起了秦神医,有人赞誉,自也不乏贬低之声。
在药堂之外,躺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脸蛋柔嫩,五官生得俊俏,只是眉宇间一缕黑气如若丝线飘动,渐渐让双唇变得泛青。
小姑娘身旁,有一个妇人,伏在孩子身旁,呜咽哭泣不止。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较大,一个较小,约莫是这小姑娘的哥哥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