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作准备。”
康良这才领命而去。
当秦先羽回到城南小院之时,已是夕阳落山,天色昏暗。
昏暗天色下,小院前有道白影。
仔细看去,那白影竟是一头白鹤。
一头雄峻白鹤,丈许来高。
白鹤之旁有个童子,这童子还不到白鹤一双细足来得高,但他眉宇间十分倨傲,见秦先羽到来,冷哼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不待秦先羽答话,童子随手抛过一个瓷瓶。
秦先羽伸手接住,仔细一看,是个白瓷瓶,顶头有个红塞,内中不知放了些什么。
“这是阳火炼骨丹,有增长修为的功效,亦能洗筋伐髓,改换根骨。”白鹤童子说道:“瓶有两枚阳火炼骨丹,功效不比洗髓花逊色多少,两枚丹药亦可叠加,效用要远远胜过一朵洗髓花。”
秦先羽抛了抛这白瓷瓶,念了一句:“阳火炼骨丹”
白鹤童子哼道:“这可不是你们那些什么药材搓成药丸的,它是由我门中一位罡煞巅峰的长老,借助地火,开火炉,架药鼎,把诸般奇药熔炼而成。出炉时,清香扑鼻,丹药形态自成,乃是真正正正的仙家灵丹妙药。”
秦先羽沉吟道:“为何送我此药”
白鹤童子微微昂起头来,说道:“我家主人知你不惜代价欲求洗髓花,想来你是要以此增厚修为,应付这一场约斗。”
“我家主人知晓此事,也觉这场约斗着实有些欺你,念你修为还在地煞,年纪尚小,这场约斗又确有以大欺小之意。因此命我特意送来阳火炼骨丹,助你增长修为。”
“两枚阳火换骨丹,加上那一朵洗髓花,虽不能地煞大成,但要再度打开十多个地煞之穴,想来不难。”
说完之后,这童子翻身跃起,高达丈许,翻上白鹤背部,驾鹤飞起。
白鹤未停,直飞云上。
秦先羽把视线从天上收回,拔开瓶塞,只见瓷瓶底下静静躺着两枚黄白相间的丹丸,一股清香涌出瓶口。
为免药性流失,秦先羽把瓶塞重新堵回,暗忖道:“阳火炼骨丹,真正的仙家妙药,开炉炼鼎而成”
“看来都认为我是要用洗髓花来提升修为,增高资质”
秦先羽把白瓷瓶放回怀中。
小院角落处出来一人,笑道:“阳火炼骨丹倒是真的,非是假药,也非毒药,以陈原的为人,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也不可能有这么拙劣的手段。”
名仁堂少主,周寻。
百五十章赔礼
名仁堂少主,周寻。
对于周寻这位名仁堂少主,秦先羽虽无恼怒怨愤,但观感也无法谈得上好。
把视线落在周寻身上,略一打量过后,秦先羽才淡然道:“周少主因何而来”
“送礼。”
周寻微微一笑,说道:“赔礼。”
秦先羽道:“赔什么礼”
“先前违背名仁堂规矩,让我名仁堂两百余年的名声都严重挫损,但我相信,名仁堂的信誉,倒不会因此变化。”周寻露出笑意,说道:“因为事关天尊山龙虎第一真人,情有可原,众位修道之人当可理解。”
“其他的暂且不论,我这两次违背规矩,一是拒收玉枯手,后来又插口询问了一声火煞珠是否归于道君名下。这两次,都属大过,尤其是对道君而言。”
周寻躬身施礼,说道:“不论我的举动是对是错,对于名仁堂是利是弊,在别人看来是否情有可原,但对于道君而言,实是过界太甚。”
“不必说些哑谜。”秦先羽忽然说道:“小道并无多少闲暇时候,既然要赔礼,你送来便好。”
周寻点头赞道:“也好。”
他随手抛出一物,抛过半空。
秦先羽伸手接住,却是个水袋,外形普普通通,全无半点出彩,内中却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灵液。”
周寻笑着说道:“今日道君也曾见过一种灵液,能够让花草快速生长。连奇花异草也不例外,但我这种灵液则又不同,对花草无效。只对虫豸有效。”
秦先羽挑眉道:“虫豸”
“正是。”周寻目光落在秦先羽腰侧挂着的黑色布袋,说道:“此灵液对于蛊虫而言,效用尤为明显。”
“传闻道君身上便有一窝蜂类蛊虫,与陈浩争斗之后,损伤过半,但既然是有一窝,想来会有虫卵。”
周寻说道:“虫卵要生长为成虫。颇是不易,蛊虫尤是如此。我这灵液,能让道君身上的虫卵或幼虫。快速成长,变为成虫,让道君的那群黑蜂重新补足圆满。”
闻言,秦先羽目光微亮。他对翅翼神蜂颇为看重。而这灵液对于翅翼神蜂有此奇效,能让损伤过半的翅翼神蜂迅速补足,正合心意,当下便即消了推脱之心,把这水袋挂在腰间。
之前在名仁堂,周寻曾说过要赔礼,但秦先羽得了洗髓花,什么也不曾理会了。原本出了名仁堂。也就以为周寻将此事故作不知,倒未曾想过。这个周寻居然亲自送来,且送了有这等大用的灵液。
周寻见他把水袋收下,心中松了口气,不论这羽化道君对名仁堂观感如何,但既然收下了赔礼,至少消了许多芥蒂。他笑了声,道:“其实今日我准备灵液为道君送来,遇上了不少同门阻碍。”
秦先羽仔细把水袋系好,神色平静,随口说道:“正是意料之中。”
周寻笑道:“按说陈浩以地煞大成修为,加上一柄飞剑,都被道君斩杀。以道君的本事,自然不乏阿谀奉承之辈,但这些时日来,据说无一人拜访。”
“陈原威名更甚,且占据人杰榜也有数年光景,修为亦是天罡之境,远远高于小道许多。这场约斗不论在谁眼里,他的胜面都要比小道更高许多。”秦先羽拍了拍衣衫,随后走到院门,一把推开,迈步进去,口中说道:“尤其是在玉枯手出现之后,想必京城中有许多人都认为,即便小道我能躲过陈原这一劫,却也躲不过天尊山的杀劫。”
周寻说道:“正是因此,才有许多人阻我前来。”
秦先羽转过身来,看向周寻,说道:“宝物珍贵,能省则省,耗在一个命在旦夕的小道士身上,只为结个善缘,消个怨事,当真是个浪费。但小道也同样想不通,为何你明知小道处境极差,有性命之危,怎么还来赔礼”
周寻说道:“一来,名仁堂坏了规矩,有损道君利益,赔礼本是应当的,而且,我早已应承过赔礼之事,怎能言而无信第二,许多人只见道君当下处境岌岌可危,却无法将目光看得长远。”
秦先羽淡淡笑了笑,说道:“如何看得长远”
周寻说道:“虽然道君当下处境危急,然而,倘如道君渡过了这场危机,今后又是如何”
秦先羽默然不答。
“且看道君年纪未满二十,已修成罡煞,这等修为进境,纵观千年来又有几人可比”周寻徐徐说道:“若是道君无法渡过危机,就此身亡,一切自然休提。可道君若是渡过危机,以你的天资,今后大道坦途,必是成仙有望,可得飞升。”
说到这里,周寻畅然笑道:“如今是危机之时,正该雪中送炭,否则,道君渡过危机,再来锦上添花,却也无用了。”
秦先羽朝他看了一眼,略微一叹,说道:“你这雪中送炭,让小道当真生不起半点感激之意。”
“本是赔礼,不敢受道君感激。”周寻微微低笑,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但我亦有疑惑,望道君解答。”
秦先羽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