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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附近,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我躲在一栋大厦的楼道里,看看附近没发现监控探头后,我才借着微弱的手电灯光将怀里的塑料袋打开。

打开后我发现里面其实也没有啥东西,只有一张纸和一张卡。

我将卡装兜里,纸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是萝卜写的一封信,信上萝卜说了他将琴琴带走后,琴琴将所有事情全都交代出来了。但萝卜知道自己犯了事儿不可能继续东躲西藏下去,刚好这时候他的事儿曝光出来了,我和我哥都被警察带走了。所以萝卜犹豫之下,决定投案自首。他将琴琴身上的钱分成了两份,一份给琴琴让她走,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一刀两断,另一份就是我手里的不记名卡。

萝卜最后是这么写的:兄弟,毕业那天咱们喝酒的时候,我吹牛逼说我以后肯定能成人上人,喝最贵的酒,抽最贵的烟,玩最漂亮的妞。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因为害怕东躲西藏,看到警察我就以为他是来抓我的,每天战战兢兢的活着,我不想这样,我更不想看到你因为你哥的事被抓进去。我知道是我没管住琴琴害了你哥,那张卡里的钱,就当是我的赔罪吧。

看完这封信,我的眼眶已经湿了,我将信装到兜里低着头回到家里。

天一亮我就出门去看守所见萝卜,但我申请见他之后,狱警却说萝卜今天不想见我。

我瞬间怔在原地,楞了一会儿,只能无奈的出去给萝卜买了点吃的让狱警帮忙交给他,狱警接过东西摇着头叹了口气。

萝卜的案子进展非常快,基本上他被转到看守所一周之后就已经确定下来开庭的日期了。网上经过一波关注之后,基本就趋于平淡。不过这就已经起到了作用,相信法官在审理这个案件的时候也会考虑到舆论影响。

在这件案子开庭前的一天,我接到了老曾和小白打过来的电话。他们也听说了这件事,老曾对我说不管咋样,绝对不能让老二出事儿,我点点头。小白则说他最近一直在闷头学习,要是早知道这件事,肯定一早就飞上海来了。我笑笑说不用,现在事情已经无力回天了,就等明天开庭了。

挂断他俩的电话之后,我回头看着坐在窗边静静发呆的我哥。这几周过去,他好像忘记了琴琴般,也不整天叫着琴琴的名字了。只是他好像更傻了,每天也不知道饿,就那么傻傻的坐着发呆。而今天则是他要回家的日子,我提前给他买好了车票,由我父母联系的一个老乡将他带回去。

在车站找到我父母口中的老乡,看面相是个蛮朴实的中年人,我给老乡掏了五百块钱,让他们路上花,老乡推辞了一阵才收下。我将我哥的大包小包行李都交给老乡,抱了抱我哥,眼睛里有些泪花。这段时间以来是我自读初中以后跟我哥在一块最长的一段时间,可这恐怕也是他人生中经历最丰富的一段时间,看着他仍然呆滞空洞的眼神,我脸上强弩出笑容叫了他一声:“哥”

我哥好像没听到般,也不理我。

车要开了,老乡带着我哥登上了回家的车。我驻足在原地,看着车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闭着眼睛握着拳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里已满是斗志。

明天将是萝卜的涅槃之日。不成功,便成仁。

我不知道,就在我哥登上车的那一刻,一个穿一身黑衣的女人也登上了前往我家乡的车,女人来到车辆的最后面,坐下后取下脸上的口罩,静静的看着坐在最前排的我哥,她就是我口中的祸害琴琴。这一次,她不准备再带走我哥,他也不准备再惊扰他,而是想静静的陪着他去一趟他的家乡。

第二天一早,在许多记者的簇拥之中,萝卜一案开庭审理,而我作为相关人员需要出庭陈述事实。萝卜的案件审理过程比我上次要复杂的多,一共审理了两天。出席的人员非常多,那些被萝卜杀害的青年家属,以及黝黑汉子的弟弟林东涛等等。一直等到第三天上午法官才当庭宣判了结果,结果十分出人意料。萝卜因故意杀人罪等几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也就是传说中的死缓,这个判决尽管听上去唬人,但却并没有要了萝卜的命。一般只要在缓刑期间表现良好,都会减免成为无期徒刑。

可是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无期徒刑无期徒刑难道就因为这件事,萝卜就要一辈子呆在监狱中吗尽管无期徒刑也会减刑为有时间的有期徒刑,可一旦被判决为无期徒刑,就代表着最起码要在监狱里住超过二十年以上二十年,这可是二十年啊人的一辈子当中,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浪费萝卜现在才二十多岁,即将迎接他的是这辈子最值得奋斗的几年时光,如果他认了这个判决,等他从监狱中出来的时候,他恐怕早已白发苍苍,已近迟暮。

判决宣读后,我当庭表示不服,可几乎没有人理我,萝卜被警察带走,那些死者家属都表示判的轻了,就应该判个死刑。

我失魂落魄的从法院里出来,门口的记者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哄而散赶回家写稿子去了。我原以为法官肯定会按照最低的律法判决,没想到他却做了一个离最高刑罚只差一步之遥的决定。我抬起头看着周围,心中怒吼,我不服我要替萝卜上诉,我不要萝卜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呆半辈子光阴。他是我兄弟,我不会也不能放弃他。

我拿出手机给陈白露打了个电话,我在电话里说,我要帮他上诉。

陈白露那边却忽然传来一句,可他已经决定不上诉了

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下来。

寒风扑面,上海的第一场雪从天而降。

第六十二章:神仙,妖怪,谢谢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原来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十一月份,我已经毕业半年了。

雪花纷飞,落在我的身上,染白了我的头发。

听着电话里陈白露的声音,我吐出一口浊气对她说:“等我见过他再说吧”

判决结果下来三日后。老曾和小白不约而同赶到上海。在看守所会见室里,我们三个见到历经沧桑的萝卜。

仅仅三日,原本头发乌黑浓密的萝卜,平白多出满头的白发,就像是被这几日的风雪染白的一样。

他的精神也有些疲惫,与判决结果没出之前判若两人。

萝卜对我们苦笑着,没有抱怨分毫。

小白的眼眶有些湿润,我也感觉心里难受,只有老曾在劝萝卜继续上诉。他说自己可以帮萝卜将这件事摆平,但需要萝卜继续上诉。

“算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太过头了,当时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我非得逞英雄,人家判我死缓也算仁至义尽。”萝卜的声音中不无悲伤。

老曾一着急就想骂他,我却拦住老曾对萝卜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件事你没有做错。那些人就是该死,如果是我,我也会杀光那些畜生。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不上诉就证明一点,你是个孬种。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嬉笑怒骂谈笑风生的萝卜,不再是那个会开玩笑爱吹牛逼的罗博如果那些畜生在地狱里知道的话,一定会嘲笑你,心想自己死的值,让一个未来牛逼哄哄的人物因为这件事对未来丧失希望,太他妈值了”

说完。胸中愤懑的我转身离去,蹲在会见室外面,大口的喘着气。

老曾小白又跟萝卜聊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他们出来后面面相觑的看着我。他俩小白是昨天晚上飞过来的,老曾是今天早上才到的。

我抬头看看他俩,他俩同样是一副失望的表情,对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