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走进了一条小巷,再然后就没有了她的踪影,我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也是关机,给她发短信也是关机。她的所有亲朋好友,我的所有亲朋好友,都在满世界的找她,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藏在什么地方。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告诉老曾和我的亲朋们,你们别找了,她成心躲起来不想见咱们,你们再努力也是白瞎,这件事交给我来办。老曾不放心我,说多个人多个力量嘛,我笑笑说我比你们都了解她。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开着车走遍了杭州的大街小巷,直至天亮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人事娘们的踪影。我在她的微信微博下面留言,说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别躲着不见我,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留言是徒劳的,她或许压根就没有看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着烟,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心里面十分不是个滋味。我对月亮呢喃着自己的心里话,回应我的,却是黎明渐渐来临前的朝霞。余节上划。
人事娘们身上没钱,还扛着大肚子穿着婚纱,即便她将婚纱脱了,她又能到哪里去呢回上海不太可能。可她在杭州又无亲无故,即便有亲朋她也不敢去见人家。可这世界茫茫人海,她若真想躲着我,我何尝能找得到她呢。
天亮之后,老曾给我打过来个电话,说他通过关系查到人事娘们昨天晚上在一家at取了几千块钱现钞。听到这个消息,我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只要她身上有钱,就不会露宿街头,不露宿街头就不会出意外,只要她不出意外,我总有一天能找到她。
我对老曾道了句谢,老曾却说人事娘们很可能回上海了。我心头一动,老曾说她身上有钱,但是没身份证,坐不了火车飞机,可能打了一辆车回上海,你可以回上海看一下,杭州这边我再帮你调查着。
听着老曾的话,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喉头哽咽着对他说,曾哥,谢了。
客气老曾简单两个字,就将电话挂了。
我当即将方向盘一转,回上海。
一路上我心里面都在仔细思考,如果人事娘们真回了上海,那可就真麻烦了,毕竟上海比杭州大上几倍,不过她如果真在上海,那也就好办了,毕竟我们在上海生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说不定能找到她呢。
到了上海之后,我先去她的家里,我们的公司,外滩,g餐厅,以及我们曾经去过或者意义重大的地方,可是,都没找到她。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我仍然没有一丁点人事娘们的消息,这时候我自己本身的疲惫再加上来回的奔波,让我精疲力竭不知道该怎么办。怔怔出神的坐在车里,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地方,当即驱车赶过去。
这个地方是我没去过,但对我们来说很意义重大的地方。那就是当初我和白露人事娘们我们三个一块创建公司时的创业大厦,当时我们在那里工作了很长时间,后来公司搬家了,也就再也没去过那里,或许人事娘们在哪儿呢可重新回到这个创业大厦,却发现原本属于我们公司的楼层早已经大变样,被一家房地产中介给霸占了,人事娘们根本没在这里。
我失望的走出人家的办公室,走进电梯里后,却忽然很想抽烟,鬼使神差的按了最高层,电梯到达之后,我就出去上了天台,可在天台上怎么点烟都点不着,我有些气恼的晃了晃打火机,却猛地发现自己对面站着一个人,正在盈盈望着我。
不是人事娘们,还能是谁呢。
此时的她满脸肮脏,脸上泪痕与灰尘交杂,身上穿着一件根本不合体的棉衣,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看到我过来,她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一下忍不住,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嘴里念叨着,我找你找的好苦。人事娘们被我抱着,这么多天的压抑让她再也忍不住的,在我怀中嚎啕痛哭。她的哭声让我再也忍不住的眼前一酸,将她抱的更紧。
她哭着跟我说,我想嫁给你,我一直都想嫁给你,让你做我老公,可是
她声泪俱下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在那种条件下嫁给你。
我只是抱着她说没事,她却一把将我推开,往后倒退两步看着我,尽管眼睛里还往外渗泪水,但哭声却止住了,她说你不懂。然后她在啜泣中,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她在澳洲的时候,发现了白露的病症,白露也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并不乐观,所以白露向她提了一个请求,这个请求就是,一百天后,让她嫁给我。但在这一百天里,人事娘们不允许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百天后也不允许将这个约定内的所有细节告诉我,人事娘们当时怔了怔,白露却目光柔和的将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她,并将那只千纸鹤交给她。
后来,人事娘们带着那只千纸鹤在世界各地旅行,其实她整场旅行都是在躲避,她怕自己闲下来会忍不住好奇心看我们两个在做什么。一直等到白露给她打电话,她赶回上海发现白露已经死了。到那时,她才明白白露原来早有两手准备。
白露的病情不稳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生孩子这一劫。所以她让人事娘们离开,给自己一百天的时间,将孩子生下来,如果她没有死,那么她肯定会和我离婚,到时候我和人事娘们就可以在一起,如果她死了,那就让人事娘们嫁给我,做她孩子的后妈,照顾她的两个孩子。人事娘们为人爽快耿直,而且在澳洲那几天她还发现这女人很有责任心,是个很好的后妈人选。结果,白露在分娩时遇难,人事娘们赶回来替我照顾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