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是有多残忍,才会这么对一个善良的女人,无情的剥夺她的生命,不给她留下一点活路。我一拳打在地板上,自己的手却流血了,但我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的心,早已经麻木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克星,白露离我而去,我哥哥离我而去,现在笑笑和人事娘们又成这样。我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让上天如此待我身边的人。
我猛地仰起头,正想大吼一声,却意外发现囡囡正站在我的面前,睁着一双充满童稚的大眼睛看着满是愤怒的我。
我胸中的戾气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惶恐,囡囡睁着大眼睛问我:“你怎么了。”
我赶紧说:“没事。”随之又问她:“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妈妈呢。”
囡囡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从身上取出来一封信交给我,吐了吐舌头对我说:“妈妈让我交给你的”
我心头一紧,赶紧将囡囡手里的信接过来,刚想当着她的面拆开,却听到她忽然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囡囡的爸爸吗”
她这一句话,让我楞了一下。恍惚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这个小女孩,茫然的点了点头:“嗯。”
囡囡又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看着她钻进病房里,我刚才冰冷的心,充满了丝丝暖意。
回过头将笑笑让囡囡交给我的信打开,看了一遍之后,我刚温暖起来的心,就再一次冰冷下去,如坠冰窖。
我抄起信,猛地转身冲进笑笑的病房里,脸色铁青的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二百二十八章:爱的死去活来的鸡肋
时隔四年之多,再次见到笑笑,我怎也想不到对她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我都曾梦到我和笑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们相顾无言却眸带爱意。可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笑笑脸色病白,身形瘦弱,嘴唇因为长期服用药物,干裂到没有一点血色。而我,却手拿着她写的信,怒目相向。
因为,她的信上写道,她不想治疗,也不想换肾。她只想离开这个世界,让我不要管她,更不要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主动见她。
可是她却没想到,在看到她的这封信之后。原本遵从不见她命令的我,却一下被点燃心中的怒火戾气,猛地推开她的病房门,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就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胸中所有的愤怒荡涤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委屈,一种心酸,以及满腹的怨恨。
原以为铁石心肠到再也不会流泪的我,此刻眼眸中却泪光点点。
我很想对她说:你当初就那么消失,你知道这四年多以来。这一千七百多天的日日夜夜,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有多担心你吗洪玺华,笑笑你知道吗
可是话到嘴边,我却再也说不出口,甚至连叫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而她,却躺在病床上目光温柔的望着我,嘴角带着微笑,仿佛并不生气我自作主张推开病房门来见她。旁边的囡囡转头看看我,又看看笑笑,那双大眼睛仿佛不够用一般,不明白我和她妈妈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良久之后,我才整理好心情,我深吸一口气坐在笑笑身边对她说:“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寻找肾源,你不许说放弃的话。我答应过囡囡,一定不会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笑笑没说话,将头转到一旁看着我让护士送进来的向日葵怔怔出神。我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问她:“你这几年来,过的还好吗”
笑笑收回凝视着向日葵的目光,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我近距离的凝视着她那张病态的脸颊,望着她那双仅隔四年却饱经沧桑的眼眸,眼睛再度湿润。笑笑示意旁边的囡囡给我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接过纸巾重新整理过情绪之后,就笑着对她说:“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离开我半步,你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听见没”
笑笑仍然没说话,我就继续说:“我四年前将你弄丢,现在你好不容易自己找回来。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将你弄丢。”
笑笑望着我的眼睛,我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继续道:“等你病好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跟我讲讲你这四年来都遇到过什么,囡囡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你又是怎么坐月子的。还有你在杭州都做过什么。你要一件件,一桩桩全都讲”
“齐天。”一直沉默的笑笑突然开口叫道。
我停下自己滔滔不绝的话语,蓦地看着她。
“我想休息一下。”笑笑温柔的说,一点都不像是在下逐客令。
我望着这张朝思暮想四年多的脸颊,深吸口气像是赌气一般坐在旁边闭口不言,但也不出去。笑笑拿我没办法,就只好闭上自己的双眼,躺在病床上假意休息。怎料没一会后,她竟然真的睡着。我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在旁边给她守夜,仔细望这个我人生中第一个全心全意爱的女人,并做嘘声状,示意正在画画的囡囡不要吵妈妈睡觉。后半夜囡囡也困倦之后,我就将她抱在怀中,满怀幸福的在病床旁边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