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受什么委屈,而且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彼此间也不方便再联系,也只有上次他与赵颜签订滦河之盟时,才收到了耶律思的一封书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收到了第二封。
当下耶律浚认真的看起姐姐写给自己的信,耶律思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几个孩子的情况,总得来说都很好,然后又讲了自己和孩子们生活中的一些琐事,虽然耶律思没有明说,但耶律浚却可以从姐姐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她生活的很幸福,这也让他终于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看完了耶律思的信,但是最后却还有一张信纸,而当看到信上的字迹时,耶律浚却是一皱眉,因为他也认得这是赵颜的字迹,说起来赵颜以博学多才闻名天下,但却写得一手的丑字,当初签订滦河之盟时,他就对赵颜的字印象深刻,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赵颜的字虽然有了一些改善,但依然很丑。
赵颜的字虽然丑,但信倒是写得很工整,而且信上的内容也不多,不过当耶律浚看完赵颜信上的内容时,却忽然“呯”的一声把信拍在桌子上,脸上也满是恼火之色。
赵颜的信写的很简单,而且也没有什么客套,直接切入主题写道:耶律兄,若是你看到这封信,肯定就是打定主意拒绝我大宋的结盟,对于这个结果我只能表示十分的遗憾,不过不管你信不信,对于完颜部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消灭的,对于你们辽国的实力,我也十分的清楚,恐怕现在整个辽国北方都处于完颜部的威胁之中,既然你们没有实力挡住崛起的完颜部,那我也只能走最后一步了,只要完颜部再次夺取辽国黄龙府,那么我大宋的军队也将挥师北上,与完颜部南北夹击辽国,到时耶律兄可千万不要怪我不念当年的旧情
赵颜信中虽然写的很客气,但是字里行间几乎处处都是威胁,特别是那句“与完颜部南北夹击辽国”,更让耶律浚在恼火之余又感到万分恐惧,他知道赵颜在大宋的影响力,也知道对方完全有能力办到,光是一个女真人已经够让辽国焦头烂额的了,若是这时大宋再大举进攻,恐怕他们辽国真的要面临亡国之危了。
看到耶律浚愤怒的样子,章惇却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赵颜的信他早就看过,若是辽国同意结盟,那么送到耶律浚手中的只有辽国公主的信,但他之前早就感觉辽国恐怕会拒绝,所以就提前把赵颜的信加了进去,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信上的内容却足以激怒耶律浚,若是没有过人的胆色,恐怕根本不敢把这封信交给耶律浚。
“陛下,越王殿下的信您也应该看完了,不知您有何感想”这时只见章惇忽然躬身行了一礼道,他的这句话可谓十分大胆,毕竟现在谁都能看出来,耶律浚正在气头上,就算他是大宋的使节,可万一耶律浚真的恼羞成怒,说不定真的会做出残杀使节的事。
“你是在威胁朕吗”耶律浚这时眯着眼睛盯着章惇一字一顿的道,自从登基之后,除了上次的滦河之盟在赵颜那里吃了点亏外,其余时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逼迫他。
面对耶律浚足以杀人的目光,再配合他帝王的威势,一般人恐怕早就吓得不敢开口了,不过章惇却是胆识过人,不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还抬起头十分坦然的与耶律浚对视。
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章惇,耶律浚脸上的表情也是数次变幻,甚至数次涌起将章惇杀之而后快的想法,不过最终耶律浚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愤怒,现在的辽国早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辽国,大宋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们大辽欺辱的大宋,若是他真的敢杀了章惇,恐怕立刻会迎来大宋不死不休的战争,到时他们大辽可就要真的亡国了。
想到上面这些,耶律浚不得不压制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不过眼睛依然恶狠狠的盯着章惇,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时间再考虑一下”
“既然如此,那臣下就告退了,等到陛下做出正确的选择后,臣下再来拜见陛下”章惇当下深施一礼告辞道,他虽然胆识过人,但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知道今天给耶律浚的刺激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也见好就收,否则真的把对方刺激得失去理智,那吃亏的还是自己。
等到章惇离开之后,旁边早就已经满脸疑惑的耶律乙辛立刻转身道:“陛下,不知这个大宋使节给了您什么样的一封信,竟然让陛下您如此愤怒”
对于耶律乙辛,耶律浚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因此只见他把手中的封递给他道:“魏王你看看吧,大宋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敢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朕”
耶律乙辛这时也十分好奇的接过信,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不过当他看完这封满是威胁的信后,却是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好厉害的一个赵颜,他这是在逼咱们与大宋结盟啊”
“魏王,信你也看过了,别光顾着感慨了,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对策啊”耶律浚听到耶律乙辛称赞赵颜的话,却不禁有些烦躁的道,本来刚才看到姐姐的信,他对赵颜还是很有好感的,却没想到紧接着他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这下让他恨不得把赵颜给撕碎了吃进肚子里。
“这个”听到耶律浚让他想对策,耶律乙辛却露出为难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一声道,“陛下,赵颜这是在用堂堂正正的阳谋啊,要么我们与大宋结盟,按照他们的要求清剿完颜部,要么我们不与大宋结盟,但是却依然要扼制女真人,至少不能让他们占领黄龙府,否则大宋挥师北上,咱们大辽两线作战,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的亡国了。”
“朕又何尝不知道赵颜用的是阳谋,可是就算是阳谋,也应该有破解的办法吧”听到耶律乙辛的话,却只见耶律浚眼睛一瞪怒道。
“陛下息怒,老臣愚钝,实在想不出破解的办法。”耶律乙辛看到耶律浚发怒,当下有些诚惶诚恐的躬身道,这几年自从他得势之后,还是第一次被耶律浚训成这样,这让他对远在大宋的赵颜也不禁有几分怨念。
“哼”看到连自己最为依重的耶律乙辛也是束手无策,耶律浚禁不住更加恼火,当下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大殿,只留下一脸苦笑的耶律乙辛,片刻之后,他也摇着头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