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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储君与否,都会为了各自的目的竭力拉拢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当今皇上便是看中了萧家由来公忠体国,从不参与庙堂之上的党派之争,故而才让萧柏之领了这个职衔。

而太子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也不得不降贵纡尊,用尽手段来笼络萧柏之。此番太子便是以向萧都尉讨教武艺为名,让萧柏之日日散衙之后上太子府来教他舞枪弄棒,以此拉近二人的关系。

平时这个时候,萧柏之本该已经离去。但今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其阻在了太子府中。

许是怕萧柏之感觉无聊,太子提议歌舞助兴。

于是,樱柠尚在曲廊内徐徐而行,便接得下人通传,道太子命其上殿献舞。

樱柠默立半晌,唇角慢慢地漾起一抹微笑。也罢,就让我为你舞一曲,也算是给我们年少时的情分画个句号。

、第十九章

窗外风雨交加,室内却一派的祥和安宁。

太子嘴角衔笑,频频劝酒;萧都尉正襟危坐,淡笑以对,虽然礼节周全无可挑剔,但温和中却隐隐透出一点敷衍应付的味道。

未多时,内侍进来禀报,道乐师舞姬准备就绪,正于殿外候命。

太子笑笑,抬手示意让他们上殿。

于是,诸位乐师从侧门鱼贯而入。少顷,丝竹乐起,鼓锣声动。

鼓点渐渐密集,乐调渐渐激昂。热烈奔放的乐曲中,一红衣舞女,蒙着面纱,踩着鼓点,从侧门出旋转着舞了出来。

萧柏之淡然看着,平静如湖的脸上不起一丝涟漪。

樱柠今天特地挑了一支波斯舞曲,以明媚欢快的曲调来纪念他们曾经的青葱岁月。一身艳丽舞衣,露出两截凝霜般的藕臂,手腕处分别戴了十来个亮闪闪的银镯。随着她身子的扭动,银镯相击相碰,叮叮当当的脆响。宽松的灯笼裤,金色丝线在艳红茜纱上缠绕出妖娆花纹;经灯光一照,璀璨光芒一闪即逝,不经意间透出风情万端。一双晶莹玉足不着袜履,脚趾末处涂了彤彤丹蔻,映着雪肤,红者愈红而白者愈白,更显得一对小脚惹人怜爱。

繁音转急,乐音铿锵。樱柠踏着节拍,旋转着身子,一步步靠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了殷殷笑意,从面纱上有意无意地掠过萧柏之的方位。

萧柏之漫不经心地啜着酒,只觉得这舞娘也大胆放肆了些,竟不避礼节盯着宾客注目。他暗暗蹙了蹙眉,不由对那舞娘多瞄了几眼。这一瞄,却仿似看出了门道,场中舞娘面罩红纱,看不清颜容,但那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顾盼神飞,叫他霎时想起了深埋于心底的一位故人。他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场内红衣舞姬楚腰嬛嬛,身姿轻盈。回裾转袖间,似惊鸿,如游龙,素手翻飞,柳腰欲折。时而腾空,时而低伏,举手落足间于优美中透出丝丝神秘,又于热烈中流露出万般妩媚。

但这一切落到萧柏之眼中,他却全都视而不见。只见他屏息凝气,身体渐渐往前倾去,一双眼睛只紧紧咬着场上舞娘的那对剪水双瞳,而握着酒杯的手指,已因太过用力而泛起了青白之色。

频频鼓动,乐声明快。樱柠一个急转骤停,正巧定在了萧柏之面前,眼神不偏不倚,刚好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樱柠轻纱蒙面,萧柏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面纱上方那双眼睛流溢出来的吟吟笑意,却叫萧柏之顿时浑身一震。他知道,她在面纱底下笑这一瞬间,他脑袋轰鸣一声,气血翻涌,霍然间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舞娘到底是谁

手中的瓷杯啪的一下,竟叫萧柏之给生生捏碎了。身后的婢女赶紧上前,欲行收拾,却被他抬手阻住了。

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酒液混着鲜血,刺得伤口火辣辣的疼,可他却仿若未觉,一对眼睛只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场上的樱柠,片刻不离。唇边虽然笑意盎然,眼里却慢慢浮起了一层莹莹泪光。

面前那一团飞舞的红云,落到他眼里,只化作了多年前那一个小厮打扮的青涩丫头,那一个一直盘踞在他梦魂深处的身影。那一颦一笑,仿似昨日,从未远离他鼻梁发酸,可又禁不住地想咧嘴大笑,这一刻,万千滋味,心潮澎湃,直叫他不能自抑,纵使咬牙忍耐,身子仍忍不住的微微轻颤。

鼓声如雨点般短而急促,曲调也随之激扬振荡,直入云霄。樱柠如一朵瑰艳的罂粟花,在殿上飞速地旋转。越转越急,越转越快,眼见整个人只舞成一片红色的纱影,忽然一个高昂的音符过后,乐声骤收,声调全消,而樱柠,也在急速的旋转中猛地定住了身形,像一尊优美的雕像般定格原地。

太子在上座击掌赞道:“不错不错高贵而不失热情,矜持而又娇媚,这一曲舞得好”

樱柠盈盈一礼,躬身致谢,方想折身返回,便听见客座上的萧柏之出声阻道:“且慢”

她抬眸望去,却见萧柏之对着她欣然笑道:“这位姑娘舞跳得极妙,本公子自有嘉赏。”

太子正等着萧柏之此话,此刻闻言,呵呵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此姬乃我府内之人,便是要给赏赐,也应由我来赐予。萧都尉此言,倒显得我悭吝小气了。”

早先樱柠与萧柏之眉来眼去的一幕,已尽叫太子收之眼底。他初初时略有些不快,想这舞娘怎的如此没有眼色,放着他这个正主不屑一顾,倒对个小小的都尉暗送秋波。到后来见得萧柏之也对其大有兴趣,才又暗暗欢喜:若是能用一名舞姬换得萧都尉的效力,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因而,樱柠一曲舞罢,他故意冷淡待之,只等着萧柏之开口讨要。

果然,萧柏之笑道:“殿下此言折煞下官。此番歌舞,既是殿下为下官专程而设,理应当由下官来行赏。”他说着,伸手至腰带上解下一青翠玉佩。

婢女见状,手捧托盘上前,欲接过玉佩转递樱柠。

萧柏之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婢女退下,自己用两根手指捏了玉佩,朝樱柠的方向虚空递了出去,“这个赏你。”

虽然距离尚远,但樱柠却早已瞧见,那块玉佩不是别物,正是萧柏之小时候萧夫人特地去拓元寺为他求来的护身符,不仅玉质极佳,对其更是意义非凡。这样的玉佩,她如何能要当下便说道:“谢萧公子赏赐。只是此物贵重,商容容不敢收受。还请萧公子勿怪。”

商容容萧柏之一愣,旋即又想道,这些年樱柠流落在外,也不知有些什么境遇,她手里又没有身份文书,改名换姓也是正常。于是,便道:“本公子赏得你便收得,非偷非抢的,有何不敢你且上前两步,把这个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