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发并进,要求作诗画一幅。”
此次的弹奏者,不再只是熏乐而已了,上台的纱幕中,一名男子在轻纱中,手执玉笛,身后跟着几名托着古琴的女子,熏乐从旁,依箜篌而坐。
那名男子,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绝世玉砚公子。
望着绝尘屏蔽与纱幕中的身影,很多年轻女子不免心神荡漾,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砚公子,即便那身影她们无从靠近。
殁言此次就不敢侥幸而过了,虽平时她对音乐感知是非常灵敏的,还曾经自创曲目,但是,这样的场合下,她的那些小技巧也只是能是雕虫小技而已。
要是醒君在就好了。醒君此人对于听觉颇为挑剔,同时也颇为敏锐,他十三岁就能自创乐器,在组织里也响当当的音乐达人,凭着他对音乐的触觉,还有什么是应付不过来的。
然而,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
音乐是人所创造出来的最无形也是最强大的感官意识。管丝阁的大赛竟然能从人的心灵中挖掘出这样一种通灵般的比赛形式,殁言不由地要称赞。
两种或者三种以上的乐器配合演奏的音乐,在此依旧算是轻音乐。
依照一首歌曲的乐器组成可以分为单线音乐、双线音乐和多线音乐。
单线、双线、多线音乐中的线,指的是乐线。
有时候,一种乐器奏出的调子可以称为一条乐线,两种乐器或三种乐器以上都可以合成一线乐线;唱声也可以归为一条乐线。所以,一首歌曲里面,可以有多条的乐线,也可以把一首歌曲当成一条混合了很多单乐线的一条乐线。
现代歌曲中,明星的歌声变成了一道及其独特的声线。她曾听醒君评论过:
王菲的歌,缠绵得如红豆磨成粉浆沉溺滴如大海暗涌如江河;虚迷地如闯入数十道单行道;她以其特有的鼻音唱声让人选入语义调子和艺术乐境的暧昧中,嫣然沉沦。
周华健的歌,可以唱得轰轰烈烈,可以缒倦悱恻,可以意气风发,还可以儿女情长豪情万丈,却总会带着一股淡然傲柔之气徜徉其中,让人罢听不能。
梅艳芳的歌,情伤暗来,掩不住的痛苦,掩不住的声音之沉息,故人来,女人花的凋零,爱人爱千万遍,窒息间让人痛苦淋漓,让人感到爱地悲绝。
阿桑的歌,是伤绝的代表。无数的暗夜、生凉、看透寂寞的悲哀、受伤是无数的母题、原地打转转不出那一方叶子的天地的灰暗、最后只能为疯了的世界,疯了自己。
乐器的乐线一般是平稳的,变化不太大的。有的乐线如大鼓小鼓噪整条伴奏旋律中甚至一成不变;而人的唱声是主变乐线。
在纯音乐中,伴奏和原来的唱声都用乐器代替,此时的主乐线是一种主乐器,或许是笛子,或许是箫,或许是钢琴、小提琴、二胡、还有可能是口哨。
主乐线选择人声唱和还是乐器演奏,二者的效果给人的感觉差别有时候会非常大。
此情此景中,箜篌与琴音所奏就是基本乐调,平稳而跟着玉笛主调在变化着。空灵而伤绝的音乐,倒是把上面几个人物的曲风都融合了一起,让人如坠梦中,不能自拔
如风之物语。
如风之婆娑。
如尘土漂浮不定。
这样的话,殁言的脑中倒是空无一片,竟然幻化不出前两次的情景了。
周围许多人已经开始提笔画了,殁言却依旧凝神陷入沉迷中。
难道,真的要画风,这般虚渺的东西
时间在流着,从指缝溜走。
或许,时间是足够的,只是有些人的指缝太宽了。
殁言把握好自己的思绪,终于提了笔,不,是拿起了炭笔。
这幅画,殁言画的是风物,风语,加上一个追风的女子。只是,殁言把这女子脸面画的雌雄难辨而已,倒是多了些浩淼的神秘之色。加之万丈高楼空渺处,空无人烟,月色清冷,冷花带露泛着寒光,物语压境,丝丝风云来波动。
整幅画面空灵飘渺,沧桑中巨变中瞬息之间。
风,是一道美丽的景。景,有风之色。色有浓丽淡艳之美。
最后,便是要作诗了。
世间情仇,让殁言多感的只是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是元好问的摸鱼儿。
稍微深思,殁言在旁边的纸写下内心的腹稿。
最后还是让李宏代写了上去。
殁言看到李宏写的时候手都有些不稳,还看了自己一眼。
这诗歌,不会不妥吧犯了什么忌讳不成殁言知道自己把这世界的一些内容给写上去了,长生与爱情的话题,熔铸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如果,第一句能流行开来,找醒君也容易多了。
三名女子依次把画卷收齐,随后随着熏乐上去内间楼阁,也就是表演乐声的舞台。
那名吹玉笛的男子一直都坐在纱幕后,清渺地如一抹孤影,淡淡缓和的几个动作,无丝毫动静,待熏乐把画卷都放在他面前时,他才以看得见的动作开始翻阅。
那从容的风华让无数女子为之折腰也要窥探一番。
熏乐双手捧着卷轴,进入纱幕,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认真批阅的神色和世主大人多像啊,但他始终不是,他只是世主大人的弟弟,一个活在暗影之下的玉砚公子。
他比世主大人多了一份知世冷睿,还有淡漠。世主大人不懂,世主缺少的东西,他恰恰太多了。情难两历,为何他却能做到拥有两种不同的性格,是什么恨让他把自己给分割了熏乐静静守在一旁,给他重燃了一支熏香。
只是,他看着这一份画卷用的时间似乎太久了些
熏乐微微放眼过去,看到桌面的作品,是一幅名为撕风的诗画,至于作者,自己记得好像是那位女扮男装的俊秀公子。
那位女公子才情倒是非凡,只是没有一点灵力,而其中最大灵力者,是那位带着纱帽的男子,气息灵重,但来路不明。
“吧嗒”一声轻响。
熏乐扫眼过去,脸色微微诧异,玉砚公子,他,居然看着画,流泪了
这幅画对他触动竟如此之深
玉砚公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只是用指尖轻轻碰触着低落在画纸上的泪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这是泪水。
抽出这张画卷,玉砚公子把剩下的交给熏乐,密音示意她从中挑选出剩下的名次。而他自己则是对着那幅画发呆。
熏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玉砚公子,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却变得更为哀伤。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出乎意料。自从玉砚公子给吴仙道人带回来后,多年来从未见到有事情可以触动他,如今却被一幅画给宣出了眼泪
阅卷阁里,两人在慢慢腾腾地在看着画卷,外面的人等得却是心焦。
隔着层层纱幕,只能隐约看到人的大致动作,看到那位神秘的玉砚公子对着一幅画深思良久,然后不知怎么的,抽出一幅画,把剩下的画卷交给了熏乐。于是熏乐也开始翻动画卷,似乎在一起甄选。
众人猜测大概是为了节省时间而两人同时阅卷了吧。
这次批阅花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前后大约一个时辰,熏乐男娉婷的袅娜身影就重新回到了众人视线。
众人屏息,等待她的宣读。
“殁言公子的撕风夺冠。殁公子,玉砚公子请公子上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