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做宫女,她们也做宫女,怎地别人只需听主子吩咐即可,她和丹芸却要日日为主子操碎了心,天理何在
薛千柔斜眼:“说得好像本宫乖乖听话,皇上就不会生气似的。”那个死男人哪有那么好伺候
涵姝又急又不知如何相劝,丹芸拉了她一把,对薛千柔道:“娘娘,不如我们再去清溪宫附近看荷花吧,那里比较阴凉,不会晒伤肌肤,反正皇上又没规定具体的路线,也没有派人随行监督。”
薛千柔托着腮想了想,公然与齐寅作对似乎不大好,这样“曲线抗旨”倒是颇合她的心意,于是站起身:“走。”
主仆三人慢悠悠来到荷塘,薛千柔想起第一次与齐寅相见时的鱼吻事件,忍不住笑出了声,涵姝问道:“娘娘,为何事发笑”
薛千柔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是秘密,如果你们知道了,肯定会被皇上灭口的,还是不要告诉你们的好。”
涵姝嘴角抽了抽,没有再多话。薛千柔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低声道:“前面有人,你们两个速速回头,去清溪宫的侧门等着本宫。”
丹芸很是担心:“娘娘,闲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吧”
在后宫,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越快,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快走”薛千柔推了涵姝一把,两人见她脸色阴沉,不敢再多说,赶紧按照她的吩咐,快步往清溪宫侧门而去。
等她们走远,薛千柔闪身躲到了一丛茂密的荷叶后面,轻轻将荷叶拨开一条缝,十数丈外,一男一女借着荷叶的掩映,亲密地靠坐在一起,男人身着亲王服饰,女人则是从一品夫人仪制的衣衫。
这里地处偏僻,鲜少会有人来,而且两人的位置很是隐蔽,若非薛千柔从小接受特殊训练,眼力耳力都非同寻常,还真不容易发现他们。
先有萍贵人的胎疑似不是齐寅的亲骨肉,如今又有这位夫人与亲王偷情,齐寅整个人都快绿成一棵树了,薛千柔不禁感叹,皇帝也不容易啊。
、中邪
第二十四章:中邪
薛千柔冷眼望去,两人应该正是情浓之时,男人的手很有些不老实,一直在女人腰部游走,女人的身子则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似乎有些抵挡不住他的挑逗。
但男人终究也没做出太过分的事,不一会儿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往前而去。因为他始终背对着薛千柔,后者看不到他的长相,只觉他的背影似曾相识,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走后,薛千柔仍然藏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走了出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转身向她的方向走来。
薛千柔屏住呼吸,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很快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看得清清楚楚,此人竟是位居从一品的琴夫人,娴韵宫主位,除了贤妃,后宫便数她与俪夫人份位最高。
只不知跟她偷情的是谁呢
如今朝中封王的共有八人,其中三人是齐寅的叔叔,四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剩下一个是为朝廷立下大功的异姓王爷定王周安邦。虽然没看到那人的正面,但从背影亦可看出此人很年轻,三位皇叔和定王都已经年过四十,可以直接排除,那么便只剩下四位年轻的王爷:惠王、越王、晋王和沁王。
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对象还是身居高位的从一品夫人,此人若非难得一见的痴情种子,便是另有图谋,说不定想谋朝篡位了。
琴夫人并不得宠,但她的父亲是大将军,曾为大沥朝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因此她一进宫便封了正二品妃位,这些年虽无功但也无过,齐寅看在大将军的份上将她提到了从一品的位置,只是份位虽高,却不会讨君王欢心,齐寅一年到头也难得在她宫里歇宿。
若她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薛千柔不会管;但若与那位王爷联合起来要夺齐寅的江山大将军家的小姐与亲王偷情,不得不让人怀疑亲王的动机,薛千柔决不会答应。
敢对付本姑娘的男人,你们猜猜自己会怎么死呢。
薛千柔没有告诉涵姝丹芸发生了什么事,在清溪宫侧门与她们会合后,便带着两人回到了听雨轩。
傍晚时分,她见天气已经开始阴凉,于是走到院子里查看那块平整出来的土地。之前她与涵姝丹芸种了些花草,如今种子已经发芽并破土而出,绿油油的甚是喜人,只是同时还有些杂草和害虫,她指挥着两个太监除草捉虫,其中一人十分胆小,并不敢去碰那些虫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正在热闹,突然传来一声“琳妃娘娘驾到”
薛千柔脸色一凝,自从婧贵嫔被降位为小媛,她与琳妃便是敌非友,只不过没有公开撕破脸皮罢了,琳妃却为何突然到来想来也不至于蠢到上门挑衅吧,自己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娘娘”丹芸小声叫道。
薛千柔手一挥:“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本宫在呢,怕什么”
她并没有出去迎接,既然已经结下了梁子,坚决不去做姐妹情深的恶心事
很快,琳妃便扶着宫女初雪的手走了进来,薛千柔这才带着宫人迎上去,福了一福:“臣妾见过琳妃娘娘。”
“敏妹妹免礼。”
“不知琳妃娘娘驾到有何贵干”薛千柔一点也不客气。
“可否进殿一叙”琳妃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脸上神色一直很平和。
“可以。”薛千柔当即摒退了所有宫人,只留涵姝丹芸在身边,并对着内殿做了个“请”的手势。
琳妃迈步进殿,薛千柔命丹芸上了茶。琳妃饮了两口,说道:“敏妹妹是爽快人,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宫中谣言四起,说道妹妹是蛇精所变,惯于迷惑男人,本宫一直都不相信,也曾与婧妹妹提起过此事,婧妹妹言道定是那起妒妇见敏妹妹得宠,故意造谣生事。”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一停,望着薛千柔。后者却假装没有看到,一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并不接话。
琳妃只好继续说下去:“后来皇上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却查出婧妹妹是造谣者,不知敏妹妹对这件事怎么看”
薛千柔慢吞吞地喝了口茶,这才道:“既然是宫正司查出来的,皇上也认可了,想必是真的。”
“妹妹进宫时日虽短,却是个聪慧的人,想来也知后宫之事并非明面上那样简单。婧妹妹并非善妒的人,否则也不会一直与本宫交好,妹妹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薛千柔暗自冷笑,她以为琳妃是来拉拢她的,没想到倒是来示威的。这话言下之意是说自己更为得宠,婧小媛既然没有嫉妒自己,就更没有理由嫉妒她了。
有心想讽刺几句,又觉得不宜树敌,毕竟琳妃与齐寅情分颇深,又有瑶昭仪帮衬,自己根基不稳,还要与贤妃争宠,多两个敌人并非好事。
琳妃接着道:“此事定然有人在背后作梗,婧妹妹是冤枉的,本宫今日来,便是替她与妹妹说清楚,以免被人挑拨离间,咱们鹬蚌相争,让背后之人渔翁得利。”
“娘娘口口声声说婧小媛是冤枉的,那能否告诉臣妾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又是否能拿出足以让臣妾信服的证据一边是宫正司的确凿证据,一边是娘娘的口说无凭,臣妾实在很难偏向娘娘。”
“如今后宫的形势,想必妹妹也心知肚明,本宫虽然得宠,到底离宠冠后宫还有一段距离,妹妹明白本宫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