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还要继续打之时,远远的,一直没露面的胡柏航背着我的包,带着两个火车站的民警赶了过来,本来是准备行动成功之后他才带去报警显身的,可现在却变成了解围,以结束这场失败的抢人行动。
两个民警带着火车站的几个安保过来厉声喝止,强行分开了我们,其实刚才我们打的时候,火车站就有巡警看见了,也许他们觉得只是小孩儿打架,就没稀得理会,直到发现越打越乱,而且又有人来求助,他们才只好出面处理
打斗终止了,民警不耐烦驱赶我们两伙儿人离开,并不太爱管这种闲事儿,灰头土脸的陈觉等人急忙向我围过来,一见到我脚上的伤,他们全都脸色一变,露出惊慌的神情。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陈觉急忙蹲下,查看着我的伤焦急的问道。
我大口喘着气,费力的说:“我要起来,我想走”
“艹还想走,你t别闹了行不啊”胡柏航也变颜变色的说道,
一个民警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然后没好气的说:“赶紧上医院吧,别耽误了,脚再瘸了,没事儿出来瞎t打啥仗”
听到这话,他们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过来扶我,可我却怎么也不敢起来,那只脚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那串还挂在脚上的钥匙此时也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坠得我寸步难行。
见我脚上还扎着那串钥匙,陈觉紧皱眉头,对我说了声忍住,伸手将那把指甲刀腾地把了出来。这一下我顿时又感到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泪水差一点就涌出来,眼看着血止不住的涌出来,心也马上揪了起来。
可我还是疼得根本站不起来,情急之下,陈觉用外衣包住我的脚腕,让我坚持一下,然后背对着我,大声吩咐其他人把赶紧把我架起来放在的他背上。
我咬牙强忍疼痛,被他们几个弄到了陈觉背后,陈觉用力一挺就站了起来,他背着我,其他人在后面托着,快步向前走去,我低头看去,血已经蹭在了陈觉的身上。
“苑意”不远处孟露喊了声,我缓缓转过头看去,在人群中我看见她被几个人硬拉着没法过来,脸上却已经泪流满面。一旁的孟飞被罗帅和王庭亮搀扶着,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妹妹撕心裂肺的模样,神情也掩盖不住的露出伤感和无奈。
在周围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被陈觉背着向外走去,离孟露也越来越远了,直到她在人群的阻挡下消失不见,可我却觉得自己仍然能还听见她那带着哭腔的呼唤,此刻我多希望周围的所有人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哪怕只是让我再多看她一眼也好。因为我的害怕,我怕从今以后我俩不会有机会再见,我怕会彻底失去她。
走出火车站前面的广场,胡柏航心急如焚的站在路边拦车要送我去医院,可经过的两辆车看我好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不知道司机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都没停下来刚刚放慢车速就又开了过去,从火车站前面出了的出租车也知道我们刚打过架,同样不愿理会,一时间居然没有车愿意拉我。
我疼得已经开始有点意识模糊了,陈觉似乎也感觉到我身子越来越沉,急的他少有的大骂起来,然后咬牙背着我迈步就往前走,看那架势像要准备背着我徒步前往医院,嘴里不停喊着让我坚持住。
胡柏航也急的不行,在又一次拦车失败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不管不顾的站在了广场出车口的位置,充耳不闻迎面开来的出租车的喇叭声,冒着被撞的危险强行挡住了一辆车,一脸狰狞的瞪着坐在里面还在按着喇叭的司机。
靠他这种方法,终于拦到了车,我躺在车后座,脚部的疼痛让我几近昏迷,陈觉搂着我身子也在发抖,不停催促着司机快点开。司机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看向我,不满的说:“那血别淌我垫子上了啊”
“别jb废话,弄埋汰了我t给你钱,哪那么多jb事儿”坐在副驾驶的胡柏航恼怒的吼道,竟然还从我包里把那把砍刀露了出来。
脚上一跳一跳的疼着,每一下都让我浑身紧缩,我迷迷糊糊的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心里无比绝望,有气无力的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走了”
六百九十章:断筋
要不是到医院急诊,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扎在我脚上的矬子竟割了我的脚筋,医生告诉我,被扎的那条筋只剩一丝还沾连着,差不丁点就彻底断了,如果那地方真的断开就不是闹着玩了。
怪不得区区一处看似很小的伤就会让我疼成这个样子,孟飞这混蛋竟然把我的脚筋给挑了,我对这种伤的印象可都还停留在传说中,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他下手也真是没个深浅,对我那简直就是阶级敌人一般的仇恨啊。
熬过了痛苦的脚部筋腱缝合,我躺在病床上,懊丧的看着被石膏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脚,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半条腿都好像没了知觉,眼前却仿佛还能看见那血淋淋的场景。
现在不用说什么远走高飞,就连下地走路都成了个问题,石膏怎么半个月之后才能拆,我那一只脚现在完全处于报废状态。弄成现在了这样,真感觉一切好像跟做梦似的,特别的恍惚,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躺在嘈杂的病房,陈觉和胡柏航陪在一边儿,他俩一直忙前忙后,折腾够呛,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对我担心不已,陈觉翻来覆去的问我感觉怎么样,无法安心的样子,胡柏航也买来了不少吃的,不停嘱咐我不要乱动,有需要尽管开口。
见我现在的这模,除了死不要脸的陈浩然,连平日嘻嘻哈哈的无赖团伙几个人都老实了,一个个脸上挂伤,衣服又脏又乱,无精打采的呆在一边儿,没有了往日的状态,他们也知道这次的事儿闹得不小。
看着如此沉闷的气氛,我只能强打精神,勉强振作和他们闲说几句话,表示对这点儿“小伤”不在意,故作镇定笑谈起伤情。见我这样,陈浩然还不知好歹的嘲笑起我受伤时惊慌失措的模样来,我有些尴尬的骂了他一句,然后也硬笑起来。
可在这时,旁边床的一个大叔知道我是脚筋被割之后却善意的提醒道:“小伙子啊,你可得加小心了,筋被割了可不是啥小事儿,养不好还容易落下残疾,那可就老遭罪喽”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即又都沉默了下来,我心里更是惊慌,还有点不太敢相信会有这么严重。可看那人说话的模样也不像在吓唬小孩儿,本意也应该是好心,我可就更懵了,无措的望向了那只脚,此时特别希望我立即就能安然无恙的站起来,不会发生那人刚才说的那种情况。
妈的,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瘸子了,想到这我后背直冒冷汗,脑子混乱起来,心情也一下荡到谷底,从来没像这次因为受伤而焦虑不安,我可真不想落下个残疾什么的。
脚筋的伤是孟飞这辈子给我留下的最深“纪念”,此后这处伤带来的影响也伴随了我多年,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伤到了不起眼的部位,造成的后果却难以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