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回答地快速且准确。
“从权到名再到钱,都囊括了。”司徒殊木一笑,带着三分赞叹三分嘲讽,“东阳打的好算盘啊。”
司徒殊木的心思向来不好猜,解弗和元清自认没有那本事。“公子,清妍昨儿说要启程去帝都,想必是和小姐汇合”
元清偷听到的消息表明帝都对小姐肯定有阴谋,听解弗如此说不禁觉得头疼,这时候往帝都去,不是自找麻烦吗“公子,是否需要通知小姐帝都有危险”
司徒殊木轻轻摇头,声音轻而淡,“无论你是否通知她,她都会去帝都的。”
帝都,是司徒殊木一定会去的,有些事情要在那里有一个终结,也要从那里开始。思及此,那双点漆似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淡淡吩咐道,“解弗,你们先启程去东阳,我稍后会到。”
这厢久晴天待北安王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后,霍凤云已经动身前往东阳,是以久晴天也向北安王和王妃请辞,表明按照她留的方子继续调养身体便可以了,可保两年内性命无虞。
然后得了丰厚的诊金,久晴天便悠悠闲闲地开始启程往帝都去,按照她的计划,到难得一去的帝都医行坐诊几天意思一下,半点儿事情,她便又可以跑路了,短期内医行肯定没有义诊,而就算有义诊也不是她主持了。她可以去天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千年雪莲果,顺路还可以去花婆婆那里顺几坛百花酿喝。一想到这些,久晴天的眼睛都笑得不见缝儿了。马儿似也感受到了背上主人的急切,跑得飞快。
吉城人口众多,是北安王封地内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城。一进吉城,久晴天便下了马,一手甩着缰绳玩儿一边寻着看得入眼的酒楼客栈打算休息一下。只要出了吉城,便是出了北安封地了,往南走便是通往帝都,往东走便是通往东阳。
久晴天在一家看上去十分气派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名字揽天阁,就这儿了,将马拴在门口,跨进大堂久晴天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大一家酒楼,现在又是用膳的时候,怎么这么安静
“哎姑娘,真不好意思,今天小店被人包了。”一个小二陪笑着迎上来拦道。
久晴天闻言皱眉,似有感应般将目光转向大堂东侧被实木屏风遮了一半的一桌,当下脚尖轻点,踢了一把椅子出去,那小二尚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带着劲风的椅子咻地一声擦着地面划过去,看看卡在屏风上,然后带动着屏风向右移了几米。
果然,被推开的屏风后面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正端着杯子,眼带笑意地看着她,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久晴天歪头打量着桌上的菜,得出结论全是自己爱吃的,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一旁的小二见他二人认识,便识趣地退到一边去了。
见她一坐下便动筷子,司徒殊木无奈地摇头,倒了一杯酒推过去,“不是说北安王府的伙食不错么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伙食好到我都不想走了,可惜以后吃不到了。”久晴天挟了一筷子水晶肘子,才慢悠悠回道。忽又狐疑地盯着司徒殊木,“你为什么会在吉城”
司徒殊木闻言瞟她一眼,“不然我该在哪里”
“东阳咯。”
“我以为你在北安王府一心只治病救人,不理外事了。原来还是知道啊。”司徒殊木语带惊讶,但面容上却并无惊讶之色。
久晴天嘴巴一刻不停,眼睛半眯着,脸上还带着慵懒的笑意,显然菜的味道很合她意,“我又不是聋子,东阳王声势如此浩大,天下谁人不知”
“那你对这个怎么看”司徒殊木并不动筷子,只是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壶微倾,合着沥沥酒水声,颇为轻快的问道。
久晴天闻言夸张地叹了口气,手托着腮看着司徒殊木道:“不是吧,司徒,吃你一顿饭还得回答你这么高深的问题”
司徒殊木淡淡看她一眼,“一顿饭不够那再加一个千年雪莲果。”
此话一落,久晴天直接丢了筷子,身形一动便由对面坐到了司徒殊木的右边,紧紧拽着司徒殊木的袖子,“你找到了千年雪莲果在哪里找到的放在哪里送我好不好”
18第十七章 去不去东阳二
一次性急切地丢出四个问题,司徒殊木微微偏首看着她,右手一动将袖子从这一脸无赖的丫头的手里解放了出来,最不能容忍衣饰不整的他嫌弃地看着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袖子。
在司徒殊木带着内力的一挥之下,久晴天一脸可惜地收回了手,真可惜,没能将他的袖子拽下来。
“你说若是用千年雪莲果来熬粥,滋味会不会更好”司徒殊木淡淡的一句话,瞬间让久晴天将那毫不掩饰的笑意收了起来。
“用那种救人性命的圣药熬粥那叫暴殄天物”久晴天怒目而视道。
“我的东西,你管我怎么用”司徒殊木毫不在意她杀人的目光,依旧笑吟吟地道。
久晴天冷哼一声,横了司徒殊木一眼,“这天下,若论算计,谁能比得了你东阳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你知道此次有哪些人聚集东阳么可都是大齐响当当的人物,不是有权就是有名,或者有钱。我能算计得了他们”司徒殊木似没听出久晴天语中的讽刺,谦虚地摇了摇头。
“名利、权势、金钱这些东西,你司徒庄主便没有么何必灭自己威风呢。”久晴天眼神清而亮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转了话锋,又道:“更何况,那么多野心勃勃的人聚在一块儿,心思各异,能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司徒殊木那永远不变的优雅笑意下,久晴天忽然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怒意,她抬首看着眼前男子,声音清脆而冷利,“若是他们心意统一,你早就在东阳了吧,还会有闲情逸致跑来吉城截我么”
话题变得沉重起来,久晴天即使对着美食心情也没那么欢快了,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司徒殊木转开了目光,似细细欣赏着被移至一旁的实木屏风上刻画的人物图,半晌方缓缓开口,“染墨最近在神医赖家和邬世韶之间跑得很勤,你遇上麻烦了么”
不妨司徒殊木有此一问,那个人的事情她本是没有告诉过司徒殊木的,久晴天似反应了一下,才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要他办罢了。”
相识十多年,二人时有斗嘴打架,真生气也有,闹着玩也有,不过二人都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何况二人相处这么多年了解总是深厚的,久晴天并不习惯真正敷衍或刻意瞒着司徒殊木什么,因此她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这个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小动作却被司徒殊木收入眼中。
司徒殊木垂下眸子,从来带着优雅笑意的面容上敛了笑容,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但终究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