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不清楚,那个少年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让自己得了那个估计都不记得自己长相的父王的青睐,一跃成为世子。
那个少年自然就是司徒殊木,被称为王佐之才的若水庄庄主,如今的大齐摄政王俊雅写意,心深似海,他的确揣测不出那人的心思。
“世子,怎么了”云若禹见林洺半天没反应,竟是发起呆来了,不由问道。
林洺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他原本认为曼吟若能嫁与主上,那定是一生无忧,可看到方才的场景,他也不能不犹疑,心深似海、算无遗漏的主上,真能看上单纯无邪的曼吟么“罢了,我们该回席了,出来这么久不太好。”摄政王提前退席,若是他再退席,让别人怎么想
云若禹点点头,二人便转身回去了。
直到两人身影不见,另一角才走出一道人影,亦是看着久晴天的帐子方向,那勾人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半晌方悠悠叹息,“这真真假假可真不好分辨。”
83第81章 云川四美
久晴天没有出现在任何的宴席上,既然瘟疫已经解决了,基本她就想跑路了。所谓朝廷褒奖,有邬老大在,有她无她都没什么关系。
在休整了一天后,久晴天便想离开了。司徒殊木尚在玉城,久晴天自然不可能再一次不告而别。因此在用膳时,久晴天便略略提了提自己打算先走一步,这里有邬世韶和边泉断后便够了。
司徒殊木动手添了一碗汤,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淡淡扬了扬眉头。
久晴天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汤匙轻轻搅了搅,一个小小的动作做起来愣是如画优雅,久晴天无数次叹息过,这大概就是规整门庭培养的所谓气质。同样的动作,有些人做出来就是给人不同的感觉。
“我都没急着走,你这么急做什么。”司徒殊木冷不防开口道。
“寻语可能有些麻烦,我得去看看。”久晴天道,“再说我还得回藏书阁一趟,在玉城都没有和他们联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司徒殊木静静听着,并不言语。不过久晴天却觉得奇怪,“你堂堂摄政王,为什么天天还跑到我帐子里来用膳。”
“一个人用膳无聊。”司徒殊木说得无比自然。
久晴天嗤笑一声,戏谑道:“那你也该和西宁世子这等身份的人一块儿用膳才对啊,还顺带展示你的平易近人。”
“和他们吃那他们别想吃好了。”司徒殊木淡淡道。“你何时走”
“明天。”久晴天回道,“你”
见久晴天欲言又止,司徒殊木抬头凝视着她,问道:“什么”
“没什么。”久晴天本来还想问问司徒殊木接下来是不是回帝都,但是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司徒殊木深深看着她,半晌方移开目光。“若无意外,我会直接回帝都。”
好嘛,也不用问了,人家直接说了。久晴天只愣愣地点了点头,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早就不指望她开窍的司徒殊木按了按眉心,“蔺寻语和你联系了可知道她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对这一点,久晴天也十分疑惑,“她倒是没有传书给我,不过是恰好在玉城碰到一个见过她的少年而已,要我赶紧去救她的命。”见司徒殊木一副了然的模样,不由问道:“你知道关于她的消息”
“我并不知道蔺寻语的消息。”司徒殊木却摇摇头,蔺寻语不过是一介江湖女子,他要知道她的消息做什么,不过“我倒是知道云伯侯的消息。”
久晴天讶然,“什么消息”
“云伯侯要成亲了,不过新娘不是蔺寻语。”司徒殊木慢条斯理道。
久晴天眼睛一眯,嘴角便带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轻轻吐出一句,“那个云伯侯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珍珠在前,却选鱼目。
司徒殊木也是见过蔺寻语的,听到这话倒是疏朗一笑,“珍珠也好,鱼目也好,也得看是在谁眼里。焉不知你之珍珠,正是彼之鱼目呢。”
“哦这么说云伯侯娶的那位姑娘比寻语还要好”久晴天依旧不屑,淡淡问道。
对久晴天的护短,司徒殊木也只是摇了摇头,“那得看你怎么比,不管怎么说,那位姑娘十分符合做云伯侯夫人的要求。”
久晴天眼带疑惑,示意司徒殊木继续说。
“书香世家,肱骨名臣之后,绝对的名门毓秀。”司徒殊木解释道,见久晴天并不将这家世放在眼里的表情,又强调道:“你也知道的,云伯侯府的老夫人十分重视门第,以及女方的教养。”
久晴天了然,云伯侯府的老夫人出了名的古板,曾有人在一次女眷的宴会中隐晦地问过老夫人对于未来儿媳有何要求,老夫人当众言明,须家世与云伯侯府相配,须教养严格,有主母之风。可惜这两条,蔺寻语都不沾边。第一,蔺寻语虽是魏紫园主人,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江湖女子。第二,蔺寻语生性张扬而刚烈,容貌艳丽而不妖,却媚色入骨,和教养严格有主母之风亦没有干系。如此说来,蔺寻语在云伯侯老夫人眼里的确是鱼目了。
但久晴天依旧觉得为好友不值,“可是娶妻的是云伯侯而非老夫人,那云伯侯就这么软弱居然就这么顺着母亲的意放弃了自己心仪的女人。”
司徒殊木脑中闪过云伯侯云逸的身影,有丝惋叹地道:“云逸为人端方严肃,言语也不多,怕是不会为了这事违了老夫人的心愿。”
久晴天默然,现任云伯侯云逸的爷爷、父亲、二叔,皆是武将出身,云府一门三父子皆是疆场悍将,可是也都死在了战场上,云伯侯的侯位是他们以性命铸就的功勋。云逸的二叔无子,所以云家在失去了三个男子后便只余云逸这么一棵独苗。爷爷、父亲、二叔皆战死沙场时,云逸年岁尚小,云伯侯府只剩孤儿寡母,自然被不少族人眼红惦记着,是云逸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老夫人咬牙硬撑着将云逸养大,并不辱其祖英明,当得起云伯侯这一位置。
“云伯侯事母至孝,又岂会为一女人违母亲之愿呢。”久晴天半是嘲讽半叹息,“只是可惜了魏紫美人蔺寻语。”
“可能云川四美,还得留待有缘人吧。”司徒殊木将汤饮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