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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前,她本是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孤儿,那日实在饿得狠了,她便大着胆子去抢了铁彪刚讨来的馒头,结果这傻小子白长了那么大的个,一副似被她蛮狠模样吓到的样子,不但没恼,反而呆呆地把另一个馒头也递给了她。媚鸢眼里痛意更甚,她喃喃道:“傻子,傻子”

“一晃好多年了,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铁彪依旧说着,“你想知道么”

媚鸢见他眼帘微微阖了阖,连连点头,“你说,我想知道,你跟我说话,不要睡。”

铁彪却摇了摇头,嘴里又流下了一丝血迹,“还是不告诉你了下辈子再告诉你吧,媚鸢,记住我下辈子我一定不让别人把你的心抢去了。”

久晴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铁彪已经气息全无了。

媚鸢木然地抬手抚上铁彪的眼睛,将他原本不肯闭上的眼睛阖上。也是十多年的相依相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人对自己的感情呢可是她的心也早已容不下别人了。他们何其相似,永远都在追逐眼里没有自己的人

媚鸢缓缓起身,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手一挥,桌上的骰子便化为了灰尘。“尊主,我不想和你赌了。”

“我承认,你开始说得对。哪怕和他青梅竹马十七年的是我,哪怕继承藏书阁的是我,他的眼里也不会有我。就像铁彪认识我比藏书阁任何人认识我都早,他对我比任何人都好,可是我依旧不爱他。他为我做尽一切,为我而死,我痛,我恨,我哭得不能自抑,我也愿意拿命去换他,但是我就是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媚鸢眼睛通红,却没有再流泪,她盯着久晴天,“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恨你我努力练武,设计碧血阁和东阳,谋划夺权,都是为了让他可以看到我,而他眼里一直只有你,你却不珍惜。在我知道他是皇子后,就从不曾想过真正和东阳或者覆齐军合作,我从未想过伤害他,但是我没法不想夺去你的尊主之位,甚至让你因为那些毒药而被江湖所忌。”

媚鸢偏头,每一语都如梦呓一般,“他对你越好,我便越想毁了你。”

久晴天面色冷然,目光沉静,不发一言,而媚鸢却忽地抬头看她,目光中是带着疯狂,她似是问久晴天,又似是自言自语:“若是你被我毁了,他会不会因此而多看我几眼”

哪怕是讨厌是恨,也好过无视。

当真疯狂久晴天忍不住感叹。但是轻轻启唇,打破了媚鸢心里的一丝妄想,“他不会。”过了一会儿后又惋叹地看了媚鸢一眼,“你不了解他。”

媚鸢眼底那一丝期盼如火光一般,渐渐灭去。她侧首看着地上的铁彪的尸身,闭上了眼睛,而右手垂下时一把匕首忽然出现,她毫不犹豫地扎向了自己的脖颈。房间里变得异常地安静,她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自己的血从体内流出来的声音,但是她却缓缓笑了,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被抢了馒头还不生气的傻小子,“希望下辈子你能早些把我的心抢走,那我一定不喜欢别人。”

“不是问我么怎么你自己又发呆去了。”司徒殊木看着久晴天陷入沉思的模样,笑着叹了口气。

久晴天被他的声音一惊,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其实我猜得到。”

司徒殊木薄唇一抿,“对,我的答案应该和你猜的差不多。我动心的,无须若此。我不动心的,再如何也是枉然。”

果然这回答完全在久晴天意料之中,司徒殊木当初在帝都替她查看事务时便看到了媚鸢的问题,甚至还让暗卫专程将那几页有问题的信件送给她,让她当心。媚鸢的心意和想法,司徒殊木未必完全不知情,不过在司徒殊木眼里,不值一提。

“染墨他们会收殓好媚鸢和铁彪的尸身,雾静也已经请眉正长老亲自去了被媚鸢所杀的人家中安抚。如今罪魁祸首已经谢罪,这事也差不多了。”久晴天回身推开那扇窗户,她的心情并不算好,可是外面艳阳高照,着实是闷热。

司徒殊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媚鸢和铁彪带着一些门人逃出了藏书阁,叛逃不说还伤了不少自己人。出来后又借藏书阁名杀人,妄图给藏书阁泼脏水,诸事叠加,不止藏书阁中的长老大为光火,还让一些江湖人厌恶藏书阁。现在藏书阁尊主出来清理门户,不但是对门人的交代,亦是对江湖的交代。

“明面上的事算是完了,可是暗地里的可没完。”司徒殊木轻笑一声,很是高兴看到久晴天麻烦缠身。

久晴天白他一眼,“我在天威赌坊下帖子要赌命,就是知道天威赌坊背后就是覆齐军。既然那李老板将此赌局公告了天下,就代表覆齐军最后决定不护着媚鸢。东阳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想必也是和覆齐军同样打算。”

想必正如媚鸢所说,她为着司徒殊木,从未真正想过要和东阳或覆齐军合作。想到这里,久晴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一人情意千金,愿以死相送,可是在对方眼里,却轻如鸿毛。谁人情重,谁人情轻这世间之情可能这般相比

“你砸了十几万,在韶问眼里,媚鸢的价值还不如这十几万吧。”司徒殊木想到自己的十几万两银子,不由嘴角一抽,斜睨了久晴天一眼。

久晴天找了眨眼,不可否认,那十几万银票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而东阳那边,媚鸢没能成为藏书阁尊主,提供的消息又不再对段谨溪有用,自然也就被放弃了。”司徒殊木淡淡道,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久晴天嗤笑一声,“媚鸢知道的消息中,只有我久晴天就是藏书阁尊主这一条对段谨溪最有用。卖给碧血阁的毒是我制作的,尊主还是我,跟我合作明显要比跟媚鸢合作要好。”

“是啊,段谨溪估计还不知道那个消息。”司徒殊木意味深长地看了久晴天一眼,“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世,估计更觉得跟你合作比较好。”

久晴天脸色冷了下来,不肯接这个话茬,颇为嫌弃地瞟了司徒殊木一眼,“你还不回帝都要是被韶问他们知道你在言城,那就好玩了,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司徒殊木淡淡一笑,“那又如何,迟早会是我的地盘。”

淡淡的笑容,配上他那平淡的语气,这等豪言壮语被他说出来却理所当然。久晴天亦被他话语中充斥着的自信震慑到,那出尘的清俊之貌不曾改变,但他举手投足间的霸气却再不需要掩饰,这种人啊,真是天生的人上人

然而司徒殊木上一刻还霸气雍容的样子,下一刻就狡黠地对久晴天道:“既然言城事了,便再去趟帝都如何我特地赶来帮你的忙,你也总该帮帮我不是”

久晴天闻言笑得十分温柔,可惜这温柔的笑意刚露出来,司徒殊木便又状似无意间提醒道:“十几万虽然不算很多,可是也不是小数目啊。”

拿人手短久晴天愤愤然想,可是她面上却对司徒殊木摊了摊手,“媚鸢闹出这等事,我总得回藏书阁一趟啊,不然那群长老不得骂死我。”

那群现在称为长老的人,基本都是随隐那一辈的,的确有倚老卖老的本钱,而且本来也是久晴天放任自流才导致这些。

司徒殊木却不肯买账,“你还怕这个就算你把藏书阁拆了,随隐前辈估计也会在后面给你递工具,有他给你撑着,谁敢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