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勇气其实大家都清楚,不少人不是没有勇气,也不是没实力,只是在“随大流”。
“随大流”这种事,又有一个别称叫“势”
官道之上,啼声轰轰,不下数十匹骑士骑着灵马和被驯服的妖兽等坐骑奔驰道路上。
随行的还有几车货物,以及老的老小的小。修为平平的家眷们。
其实这些人多数互不相识,主要是防备黄泉道,很多人来到界桥城后,选择扎堆凑在一块儿再上路。虽是陌生人,可一路走下来,选了一些热门话题,还是渐渐接触和交流起来。
要说整个大荒,热门事有不少。可要说通天塔区域。北燕与黄泉道的战争,无疑是近一年来的一大热门。毫不夸张的说。这关系大家的安危,怎可不十分关注。
对这一战,众人显然分为两个意见,一部分人认为北燕要完蛋,一部分人觉得北燕不一定完。
前者的理由无懈可击:“你们想啊,黄泉道三生道几十年来攻占了多少个世界。怎么可能拿不下北燕。当年天孤峰的大乾,实力更强,结果呢,还不是给荡平了。”
反方表示,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观点:“别的世界和势力又不是瞎子,唇亡齿寒的道理不会不懂,一定会对黄泉道形成压力。北燕这里不大可能承受最大攻击。”
最后又来了一记补刀:“书山宗不可能不闻不问。”
前者高声驳斥:“当年大乾还有玉京宗的支持呢,狩猎竞赛吸引天下英才,又弄了个狩猎杀场,结果呢,撑了不到二十年,还不是被荡平了”
“总之,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不打算留下,大不了去海潮那边。不行,就去书山宗”
观点对立的另一票人嘲讽:“你当自己是破虚强者还是神照强者天下乱成这模样,有命去得了再说。”
不同观点的两帮人争论起来,让一旁不少不太清楚情况,又不太拿得定主意的人们跟着一起摇摆不定。
谈未然和烈西风听得津津有味。其实两种观点都有一定道理,北燕能不能撑住,能撑多久,取决于黄泉道有多大决心。换句话说,也取决于黄泉道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如果是玉虚宗,是玉京宗,哪怕是厚泽宗,黄泉道在通天塔区域都很难抽出多少力量对付北燕。可书山宗,就难说了。
“别吵”
忽然,众人之中发出一声暴喝,犹如霹雳,镇压住争执的两方。一转眼,就有数骑从右前方的山林之中飞驰而来,神色慌张:“走,大家快走黄泉道的劫杀队从南边来了”
众人心头一颤,有的人还没想好要不要逃,就有人十分有勇气的大喊:“谁也逃不过他们的不如与他们做过一场,更有机会搏得生机。”
这话喊得及时,众人虽不乏有人心想只要跑得比其他人快就行了,可大家全都拿出了勇气的情况下,想要一个人拔腿就跑,除了不要脸,同样需要勇气的
果然,不到三十息,黄泉道六名修士飞掠到来,像流星激射向下,隔着十里便已轰出震天一击。
众人面色难看,纷纷大喊一声,轰出各种各样的真意,与之对抗。
一霎时,仿佛空气爆炸了,奇异的“火焰”拳魄爆发着灼烧而来。顶在最前列的几名灵游修士脸色一变,狂喷鲜血倒飞回来。
一击之下,胜负立判。
也是,一群最强不过灵游境,甚至还拖家带口逃难的修士,又怎可能是两大神照和四名灵游的对手
六名黄泉道修士嗖嗖落下,冷哼着杀气凛冽的一句话,顿时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投降不杀”
之中有几人早已被惊吓得脸色变化,这时闻声急忙高举双手:“我我投降”
谈未然微微摇头,向烈西风颌首:“杀了走人。”
踏足犹如离弦之箭,眨眼出现在四名灵游修士之前。谈未然想也不想。翻手便是一拳落下,一名灵游修士连招架的胳膊带着脑袋一并被轰烂,爆成一团血肉,喷溅了一圈。
再一拳轰中另一人胸膛,连同金身和法衣一并打崩。咔嚓脆响,其胸骨完全塌陷到胸腔之中。登时了账。
这边快如奔雷,另一边烈西风丝毫不慢,一个照料就解决余下两名灵游修士。
悬浮空中的两名神照修士眼看胜券在握,哪里料到会突然杀出两人,惊怒交集:“给你们生路不走,你们这是找死”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璀璨得无法描述的光晕来到。
嗤的一声,轻轻掠过,不。是透过这名神照修士的身体。直到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这神照修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身首异处。
而另一人死得更惨烈,遇上烈西风刀魄吹起的风,犹如被钢刀刮下一层皮肉,死都死得痛苦且惨不忍睹。
短短不到十来息,经历如此跌宕起伏且惊心动魄的险死还生,众人思维慢一点的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有反应快的抢出一步:“二位”
不管是感谢。还是求助,话没说出口。谈未然瞥一眼站出来牵头反抗的青年修士一眼:“你不错,各位一路保重。”撂下一句话飞掠离去。
被夸赞的青年修士还是第一回正眼看清谈未然的面孔,微微一呆,想起那快如闪电的一剑,顿时一激灵,失声惊呼:“是他”
“你认得他他们是谁”
青年修士震惊到合不拢嘴。竟然失神恍惚:“居然是他,竟然是他”
身边朋友和其他人连连追问,青年修士才从激荡情绪中出来少许,眼珠子都快挣脱眼眶了,道:“还记得三十多年前的狩猎竞赛吗。我参加过,虽然表现平平,却见过不少如今名动一时的天才。这个人,就是当时表现最好的人之一”
“他叫谈未然”
“原来他还在世”
这一番话,被还没走太远的二人恰恰听到。烈西风忽然笑得十分古怪:“听起来,似乎这个域界的人都当你死了。现在你忽然一下子冒出来,估计得吓到不少人。”
谈未然嘿然一笑:“我喜欢吓人”
一天半之后,两人击杀黄泉道两个侦查小队,经过一片片硝烟弥漫和尸横遍野的战场,进入北燕军第一线大本营驻扎城池。
入城稍一打听,径直寻到大统领指挥部,报上“天行宗柳乘风”之名求见燕独舞。
不一会,便有人恭恭敬敬将谈未然二人请到一个厅堂之中:“请二位稍稍等候,小公主正在赶来。”
端坐厅堂之中,两人闲谈几句,烈西风忽然挑眉:“不对劲。”
“似乎有点不妥。”谈未然颌首,面向厅堂之外。
忽然之间,空气仿佛有了重量,层层重压着两人。每过一息,重压就添上一分,渐渐让人喘气都成了一件吃力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