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就出去了哪张是我的床,坐车坐累了,先歇会”
光头佬一见这位新人架子挺大,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回头用目光询问着其它犯人的意见。
所有犯人都将目光投向盘膝坐在靠窗边的那个床位,一个黑黑胖胖的家伙身上。
他叫查及山,是这个牢房里的牢头,这里由他说了算
“装什么大蛇呢给我打他”查及山一看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就眼馋得很。心想着打趴下再好好炮制他新人嘛,不懂规矩就要教他规矩。
话音未落,查及山忽然发现眼前一黑,跟着就感觉跟被一辆脱轨的火车撞在了脸上。
凌青锋脚下一个疾冲就到了窗边。顺势一膝顶在了黑胖子的脸上。
咚牢头查及山应膝而倒,砸得床铺一阵乱晃。
所有犯人都还没得来得看清楚,牢头已经被干倒了。
凌青锋将这黑胖子一把拽到了地板上。接着把他床上的铺的、盖的一骨脑拖到了地上,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然后自己一屁股躺了上去。
“舒服老子先睡觉,要一起上也没所谓。等会啊”凌青锋旁若无人的打了个哈欠,呼呼大睡起来。
这满屋子的犯人全都看傻了,这人也太嚣张了吧新人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牢头干晕了,然后倒头就睡他当我们这些全是死人吗
可他越是嚣张,剩下的这些犯人们越是有些心里没底,在骚动了一阵之后,所有人居然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挑头,大家全都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该干嘛干嘛,就当没来过那人一样。
查及山被扔在地板上,过了半晌才晕头晕脑的爬了起来,一见那新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顿时火就大了,来不及多想,冲着凌青锋就扑了上去。
于是,在场的所有犯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查及山的脸又一次撞上了这位新人的膝盖。
咚的一声,后仰倒地。鼻血长流,疼得他直抽抽。
凌青锋像是真睡着了,只不过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膝盖弯曲,恰好顶在了查乃山的脸上。
查及山的脸色狰狞极了,他知道这个新人肯定不是善茬,可是他没得选择,如果被人从牢头的位置上赶下来了,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混啊
“你们都傻了吗动手啊一起上,打死他”查及山怒极喝道,这一回他学乖了,招呼着所有犯人一起上。
在牢头的积威之下,另外十名犯人只好全都站了起来,一起向凌青锋睡觉的床边挪动。
他们都不傻,那个新人敢当着大伙的面睡觉,无论是真睡还是假寐,整个就没把这间牢房里的人当回事。有这么足的底气,这位肯定不好惹
查乃山和众人一起,小心翼翼的围到了凌青锋的床边。
没想到凌青锋突然一下坐直了身子,仍旧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哒哒哒我哒”
一边念着,一边拳分双路,连续挥出,去势疾如闪电。
砰砰砰砰砰砰每个靠近他的犯人脸上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个个头晕脑胀,惨叫着退开了一边。牢头查乃山最惨,脸上连挨了两拳,而且全都打中了眼眶。
这黑胖子鼻血还没干,左右眼眶各多了一个大黑眼圈,整个人活脱脱被揍成了熊猫眼。
这家伙的出拳速度竟然快到这么变态一想到刚才的场景,他一个人吓倒了一群人。这间牢房里所有的犯人,无论刚才挨了拳头的,还是没靠近侥幸没挨上的,全都冷汗嗖嗖的。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只是看着牢头查乃山。
查乃山一屁股坐在墙角,脸上阴晴不定,竟然像是有些畏惧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特别是在牢狱里,这种难熬的感觉特别清晰。
夜幕很快降临了,凌青锋所在的牢房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没有人肯入睡,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肯定要出事
查乃山能当上这个牢头,靠的就是手狠心辣,这个新人进来到现在,连句软语都没有说过,如果这样也行的话,明早天一亮,查乃山就不再是这间房的牢头了,因为没有人会再畏惧他。
查乃山仍旧静静的坐在墙角,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五个小时了,说实话,这也正是他令人敬畏的地方。
一般人忍耐不了那么久,他就像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在没有刺出毒牙之前,会让所有人心里都惴惴不安。
铁窗外的月亮已经沉落西山,耳边只听得到蟋蟀不时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查乃山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因为他很愤怒,全身都在怒火中烧,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过他真的很有耐心,他甚至一直在仔细的数那个新人发出的呼噜声,很均匀的呼吸声,有两千多下都很平稳,没有一点的波动,这说明一个问题,也许之前他是装睡的,但现在,他是真的睡着了
终于,查乃山动了,他的身子一动,吓得四周床上那些还没睡着的犯人们浑身缩了一缩。
查乃山的步伐很轻,轻得跟他的体重完全不符,他极小心的不发生任何的声响,缓缓的从墙角的灰尘里刨出了一支尾部磨得尖尖的秃毛牙刷。
屏住呼吸,查乃山手持这根整间牢房里最锋利的武器,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床前,那个新人就四仰八叉的睡在自己的床上。
查乃山的庞大身影遮住了窗外的月光,他此刻就像一头臃肿的恶魔,正在对人露出獠牙。
瞅准了心脏的位置,查乃山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刺了下去
查乃山甚至已经想像出了鲜血溅到身上,脸上的那种快感就跟自己杀掉那个讨厌的债主时一样,然后,所有人就会用敬畏的目光望着自己,因为只有我才是最凶,最狠的一个。
噗哧牙刷刺入了柔软的,大量的鲜血狂涌而出。查乃山蓦然发出惊人的嚎叫声,不过那不是兴奋的尖叫,而是充满恐惧的惊叫
因为,那只牙刷柄正捅在他的鼻孔里,而且捅得很深,他不确定牙刷是不是已经捅到了自己的脑子里,他只知道鲜血一下子狂喷了出来。
睡在床上的那个人只不过又恰好翻了个身,扬起的手背一下子敲在了查乃山的手上,接着,那只磨得锋利的牙刷就深深的刺入了查乃山的鼻孔里。
这是巧合吗所有人都不想去想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