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没听说宁穷一年不穷一天么这一年挣的钱多不多,就看这个年过得好不好。”
菜二娘子憋着嘴巴说:“当家的。不是为妻旧事重提,咱们一家三口一年到头也没少赚钱啊。除过月俸口粮,就是株儿挣得也有不少啊。按理说完全能过个热热闹闹的好年,可是我们的银子呢银子在哪儿呢。真是的。“
是啊,有毛谁爱扮秃子啊,她也想去买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也想不穷这一天,可是钱在哪儿
菜二说:“我是没钱,没钱怎么的、没钱这日子过得也不错。、怎么株儿娘,觉得亏了是么要是觉得亏,。我们就去买,你可不要说花了株儿的嫁妆。”
女儿的嫁妆,女儿的嫁妆。女儿倒是挣得不少钱却不多了。
蔡二娘子忙说:“买什么买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这吃饭穿衣晾家当。我们有多大的口就吃多大碗的饭。你还敢提株儿的嫁妆钱,不是都给你那宝贝侄女花了么。哎,林老二。你说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人。”
她没再往下说。她很怕再说下去,菜二真的会将所剩不多的银子全都拿出来花了过年。那样的话就会全都好过了林张氏那一大家。
林株去年交给菜二的十两银子, 一个金叶子。都花到了林云母子身上。
给苦儿打银锁三两,买白面清油也花了点。最要命的是前几天母子俩都病了,请大夫还要在夜里出诊都花了很多。还有林大栋成亲时弟媳妇儿卢氏口口声声说菜二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她一碗水端平。所以回亲送离娘钱给新媳妇嫁妆钱都是他的,花下来比林大梁还多。
现在哪里还有多少剩余的。
菜二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不要说没多少钱了,就是有钱。买了年货。一大半也是娘那边的。
他有点难为情的嘿嘿笑了笑说:“株儿娘,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这个窝囊废就是命好,妻女能干,嘿嘿。你们谁喝水,我去给你们倒茶端水,你们就在这里看景吧。”
他说完少有的进了院子,给老婆女儿端茶送水。
虽然没钱买年货,一家人这样和谐,也是幸福的。
林株站在酸枣篱笆前小心的一个个的扳着酸枣刺儿玩儿。一边玩,一边看还哪有挂在上面的风干的酸枣,摘了一个擦擦放进嘴里,酸溜偶的很有味道。
菜二娘子开始纳鞋底了,她先是将那长长的针在头皮上擦了擦,据说是为了锋利,然后用铁椎将厚实的鞋底锥了个小孔,好让纳鞋底的大屁股针能很顺利地穿过去。针尖正身都很顺利的穿过鞋底,针屁股有点费力。菜二娘子便用手上的铁顶针顶了顶,再用牙齿拽了拽,一针便纳好了。她还用麻绳挽了个疙瘩,有个名字叫疙瘩针。据说这样的鞋底子厚实耐穿。
娘儿两各干各的,就听得菜二娘子惊讶的几乎喊着说:“ 株儿,你看看是谁来了是不是你七爷还有那个女人,不知道是谁糟了,株儿,一定是冲着你大姐来的。”
七爷,那个看似老实敦厚的乡村土财主。将自己抢了去要给傻根儿当媳妇儿的人。,还有个女人,是谁
她心里一紧张,酸枣刺就刺破了手指,一滴圆圆的鲜红的血涌了出来,一阵钻心的疼。
她下意识的用嘴吮了吮。
慢慢转身。
来人正是久违了的七爷,他还是穿一件皱巴巴的破绸缎长袍,脚蹬一双黑布鞋,肩上背个黑乎乎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褡裢。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瘦小精干。,正是傻根儿那个吝啬精干的娘。
坏人来了
这两人。不用说就是冲着林云来的。
还好林云坚持要等过完年才肯搬去镇上的王婆婆家,要不然他们来了不就暴露了。
好险啊。
她蹲在菜二娘子身边说:“娘,一定是。我们先进去,一会我去告诉大姐。这几天小心点。哎。亏得还没将大姐的事儿告诉奶奶,要不然就麻烦了。娘,你先跟我爹说好,咱就一口咬定没看见大姐,跟他们要人。”
菜二娘子胆小小。已经吓得脸色有点发白。
她做贼似得搬起小杌子贼溜溜的进了菜园大门,林株站大门前看着林老七带着傻根娘下了斜庄坑。
“大姐,自从进了这个大门你也没出去过,这事儿除了我家三口金玺少爷屈伯不会有人知道。不过呢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能掉以轻心。这几天你尽量不要让苦儿哭。免得被听到。”
金臻少爷家后院林云的屋子里,林株再一次的叮咛。
林云听说婆婆来了,一张已经养的有了点颜色的脸色苍白起来,眼里露出一丝恐惧。
姚老实傻根儿都欺负过她打过她,她却最害怕这个婆婆。她骂人的水平简直是天下无敌。打人的水平更是天下无双。只要她一开腔,她便死的心都有了,一动手全身便无一寸好肉。,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只要听到她的脚步声,她便会浑发抖。
这都过去将近半年了,听到她,她还是头皮发麻。
她嘴唇哆嗦着,牙齿嗑的直响。
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林株的胳膊,一个劲儿的说:“株。株儿。你一定的帮帮大姐,大姐是打死都不会回姚家的。一定的帮帮我。“
这次眼里全是苦苦的哀求。
还可怜兮兮的泪眼汪汪的看着躺在炕上闭着双眼的苦儿、
林株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有见不得人受苦。 自然是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大姐,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么。我爹我娘还有我,这半年对你怎样你自己知道。既然已经帮了,帮人自然帮到底的,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这几天我不会来了。家里的这点粮我都给你拿来了,还有二斤油,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金臻少爷家院墙高大。门户很紧。一般人进不去的,所以是安全的。
林云紧拉着林株的衣襟,结结巴巴的说:“株儿,那。那金九少爷在家么他走了没有。”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看到金玺少爷后窗的灯光了,但是凭感觉她觉得他回来过。
她自己一个人还有苦儿真的很害怕。
金玺少爷在不在家林株还真不知道,刚才进的时候没看见。
为了让林云不害怕,她说:“金九少爷应该这些天回来吧。他不回去过年,就该在这里过吧。”
她也不敢说金玺少爷在不在。这个人有点神秘,应该是脸上的伤太明显。脸上戴个人皮面具也不保险。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会看穿,所以他就算是在家也不想让人知道。
林云小声说:“株儿,如果金九少爷还在,大姐就安心了。”
林株说:“大姐,你也不用害怕。不要说他们不知道你住在这里,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将你怎样。这里可是金少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