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措,捂着脖颈子就嚷了起来:“进脖子了快,快帮本老爷掏出去啊”
仅仅第一轮煤火攻击就让盖牟山城乱作了一团,不到一分钟,没等救火队从井里打上来水呢,第二波的流星火雨就是冲天而降,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波,半个时辰的投射中,几个储存草料的仓库火势早已经不可控制,山城内遍地都是烧红的煤块让人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百多人被煤火砸中后瘫倒在地再没了声息,哪怕新落下来的煤炭砸在身上发出嘶嘶的烤肉声,更多被砸伤烫伤的高句丽军士则是在地上痛苦哀嚎着满地打滚。
尤其是煤燃烧过产生的煤气一氧化碳,无色无味却带着剧毒,不知不觉中,体弱的人已经中毒瘫倒,眼睁睁看着身边上活蹦乱跳的少室成都晕了过去,那这块盾牌顶在城墙边上的克受礼实在忍不住了,满是怒火的狼嚎出来:“传老夫命令,骑兵出城,把投石机毁了”
紧闭着的城门轰然打开,骑着果下马矮小的高句丽骑兵灵活无比冲出城门,带着被熏烤半天的愤怒,嚎叫着冲向了唐军军阵,一脸苦色叼着黑了半边的烤鱼,李捷当即眼神一亮,丢了鱼兴奋的向前跑去大嚷到:“迎敌拒马”
已经成了制式装备的钢弩清一色被拉开,步兵们瞄着半空,飘逸的射出一片优美抛物线,噗噗的降落中立刻打起了大片绚丽的血花,人仰马翻的嘶吼中,高句丽骑兵倒了一大排。
步兵防御阵前,人高马大的前左屯卫军刺客李希烈高举陌刀嘶声竭力的高喊着:“朔王铁林”
“风雨不动,杀”
迎着扑面而来的骑兵,雪亮的步槊又是仿佛钢铁森林般刺出,槊与枪比,最大特征就是短剑般的槊锋,锋利的槊头轧过去,锋刃破肉声过后又是带出大股的鲜红,果下马本来就是灵活有余冲击力不足,一轮铁林刺杀,冲出城的骑兵前两排几乎全灭,仅剩下低矮的果下马咣咣撞在了步兵阵前的大盾牌上。
上有雨点般的钢弩,身前还是如林的槊尖,原本还想着死了也不挨砸好的高句丽骑兵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忽然间发现,似乎还是活着好,不知道谁一声呐喊,残余的骑兵又是一窝蜂拼命向城门处逃回去,看的克受礼老眼几乎都瞪了出来,惊慌的大吼着:“弓箭手防御,关闭城门”
出击的一千骑兵,仅仅逃回来五百余,城门就被紧紧关闭了,城墙上,同样箭落如雨,不过在李捷的严令下,五原军根本没有追击,慌张的箭雨反而射杀了自己不少军士,残余在城下二百多个骑兵也被这阵箭雨射懵了,走投无路下这群人不得不哭嚎着再次打马到了唐军阵前,一个个哆嗦跪伏在了地上。
指挥刀疤刘带人上前,把人绑回来,李捷手舞主导的在军阵中来回穿梭着,半天都不回来,气的后面长孙织一张小嘴掘的愈发的高:“哼,还不是嫌弃我烤的鱼,你不吃,本王妃自己吃”
嘟囔着,长孙织就把串在树枝上的烤鱼气呼呼拿了下来,张开粉嘟嘟的小嘴儿一口咬了下去,片刻后,原本长孙织粉红的笑脸却瞬间变得煞白,一扭头,哇的一口大吐特吐起来。
城墙上,眼看着自己部下骑兵被人牵牲口一般绑成一串牵了下去,后面投石器又是再一次被拉了下来,克受礼禁不住气得一张脸比长孙织还白,愤然的一拳头捶到城墙上,满是愤懑的吼着:“来人,架盾牌坚守城池,不许再出城迎战”
第231章 红葫芦队,谈生意
转眼间,这样的日子三天过去了,每天唐军都是在城下夹开阵势,然后无赖的往城里投射煤球,三天以来,小煤矿附近高句丽劳工个个累得腰酸背疼,盖牟山城中,则是度过了三天烈火地狱般的日子。
最起码,少室成原本很贵族的小白脸,如今都黑了几分。
第二天开始,确定了高句丽军被打怕了后,李捷便也不在山上跟着苦熬了,而是有事没事在伤兵营里乱溜达,没办法,他心疼啊。
盖牟城平原城内,原本被焚毁的南面军营,如今又搭建了一大批小房子,那就是伤兵营,连续十多天攻城,营州军,关中军足足有三千多轻重伤员,尤其是最后一天,为了阻拦高句丽骑兵,张夫的一府之军阵亡近半,几乎个个带伤。
尤其是没品的张俭,李绩,张士贵几个,整个军队,随军大夫不过六个,那技术水平,治个感冒都信不着他们,对了,好像感冒古称伤寒,这个时代是个重病,如此庞大的伤病群,也难怪李捷一回来,张夫就杀上了门。
如此重任,也就压在了,李捷特意组建,裴莹出任队正的红葫芦队上,六十多个医生,多是孙思邈的学生道士,李捷在草原不遗余力推广着道教,投桃报李,大批懂得医疗的道士也被征入军中,为了区分,这些人都是穿着蓝灰色道袍,胸口画着一个红葫芦以象征回春妙手。
原本裴莹可不是医疗队一员,就算是红葫芦队,也没有女道姑,可偏偏在定州,李捷后宫团杀到后,为多出来一个孙玉娇还有美婢金胜曼而大发雷霆,不得已,“看护”不利的武媚娘还被替换了下去,裴莹则以“将功赎罪”名义硬被几女发配到李捷身边,也正是因为她懂医,才能借口留在军队编外的红葫芦队中。
如今李捷真是对这个决定后悔的要死,裴莹在几个嬬人中,性格柔弱的仅次于绿珠,但那种柔中带刚的劲儿,发作起来同样倔的要死,就比如眼前,为了照料如此大的伤病群,这个丫头坚持熬药烹煮绷带,足足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行了,莹丫头,让几个兵痞自己去煮吧”跟着蹲在大锅前,眼看着裴莹一面擦汗一面用马勺搅动着锅里头的绷带,李捷禁不住头疼的第一百零八次劝说着,可惜,这丫头却还是一如既往倔强的撅嘴摇头道:“让他们我不放心,如果不彻底消毒,可是会感染的”
这个时代,布匹也是稀罕用品,军队又不会带太多,二十多匹作为绷带的白布不得已洗了还得再用,被裴莹数落着,几个营州军的大兵脑袋都是低低的,一张脸憋的发绿,谁让他们洗一半偷懒被抓住了呢
就在李捷直头疼的时候,不远处帐篷中又是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几个兵士脸色发绿的不断走着,听的李捷自己也是脸皮子直发颤,那儿是重病区,这两天受了伤化脓的军士可不在少数,不少人在这里不得不生生挖下一大块肉甚至截肢,眼看着裴莹这丫头皱着眉头的模样,李捷再一次头疼得要命。
“老盛,孤藏在辎重车下面几百个坛子给孤拿来。”
“喏,下臣这就,什么几百个坛子”刚答应下来转身要走的盛问剑忽然又转回了头,差点没把舌头咬到,惊愕的问着:“殿下,您,确定”
“没什么不确定的,让你拿你就去拿,额,先拿五十坛子好了。”脸上也是肉疼的抽了抽,李捷郁闷的说着,弄得刀疤刘也是满脸茫然,疑惑的拉着盛问剑问道:“什么坛子啊,小白脸”
“不能告诉你。”晃了晃头盛问剑就肉疼的赶了出去,弄得刀疤刘一头雾水,郁闷的哼哼着,王方翼则是满脸好奇。
一刻钟后,重伤帐篷内,弥漫着浓郁血腥味的空气忽然被浓郁的酒香所冲开,眼看着清洌洌的酒液从探子中倒出,哪怕刚刚截肢过的重病患都是喉咙直颤,满是感激的看着一脸肉疼李捷,盛问剑,刀疤刘,甚至就连古板的王方翼都是小心脏直颤动。
上等的朔王府烧刀子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