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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着在后代已经失落的吐火罗语,当父亲的直接把背上的麦穗丢给了距离最近的小儿子,旋即拎着锄头反身回了去。可太知道这些游牧部落的凶残,兄弟几个外带上三个女人没命的向附近的小山跑去。

身后呼呼的风声还有锐利的箭声,噗嗤的闷响中似乎扎到了什么,可强烈的恐惧中,一个回头的都没有,全都是拼命地逃跑着。不过,两条腿的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腥臭的马汗臭味中夹杂着狰狞的大笑,转眼间几个游牧轻骑兵就怪叫着辇了上来,哇哇哇的难听声音,战马中兜成了个圈子,将兄弟几个全都围拢在了其中,长长的放牧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噼啪的鞭响中,七八个粟特人也真像绵羊那样战栗着扑倒在地,抱着脑袋,好不容易打到的一点麦穗散落了一地。

轻蔑的嚷嚷着闪米特语,十来个不知道哪个部族的游牧草原狼得意的挽着套牲口的长绳子,纷纷跳下马来。

双手绑在前面,五个男人三个女人被分成两圈串儿,拖着向回走去,一面走着,几个草原狼还猥琐大笑着对三个女人动手动脚,另一头,眼看着自己媳妇,嫂子,弟妹受到的样子,五个粟特人兄弟却是仅仅能眼巴巴的看着,刚才路过的雪地,他们父亲都被几支长箭洞穿了胸口,又被一刀砍断了半个脑袋,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像这牵着俘虏奴隶或者抢掠到的物品,甚至扛着个被捆绑的大姑娘骑在马上悠扬的唱着小调的草原狼居然还不少,通往大片平原的道路上三三两两连成了串儿,嘹亮的牧歌此起彼伏,反正对于这些游牧民来说,服从酋长活下去,然后抢掠弱者,让自己活得更舒服就是生活的全部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太阳即将西斜,映照在雪原上一片通红,远处大片的游牧毡包中,也是飘起了条条炊烟,看到这一幕美景,就连刚刚杀人的几个草原狼亦是陶醉在其中,禁不住催着几个新虏来的奴隶在跑的快点。

可就在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草原狼忽然脸色大变,猛地从马上跳落下来,也不顾的冷,冻得通红的脸就直接贴到地面上,片刻之后,几个草原狼也顾不得什么奴隶不奴隶了,重新跳上马,纵马就向部落狂奔而去,一面跑着,一面还大声的嚷着。

“萨拉乌姆敌人袭击”

八个倒霉的奴隶直接被拖倒在满是锐利冰碴的雪原上,片刻之后,地上就拖出了一股股的红痕。

实际上,也不用这些草原狼报信了,剧烈的马蹄震动以及远处扬起的满天雪雾已经清晰可见,一条黑色的线条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一些尖锐的东西被这些黑线顶在头顶,有守营的游牧狼攀上了毡包顶,远远眺望过去,片刻之后惊骇的从毡包上跌下来,不可置信的大声让着。

“这怎么可能”

一个个尖锐的东西,是一束束张扬的大旗,黑色的旗帜上要么绘画着东方令人生畏的龙,要么干脆写着一个更令这些草原狼胆寒的大字。

他们可是躲避着闽国的兵锋方才逃窜到了这里

纷乱的吼叫中,一个个慵懒的草原狼惊恐的夸上了战马,迎着隆隆的蹄声,勉强摆出一个野猪头阵型,迎战了过去。

看到草原狼出战,仿佛吞噬一切生命的滚滚铁流也是稍稍减慢了下速度,片刻后,更为严整的骑军冲阵却出现在了这些草原狼面前。而且骑射向来是游牧民族的拿手好戏,帕提亚帝国还仅仅凭着轻骑兵来回射箭两万人打垮了四万多克拉苏的罗马重步兵,可这些闽人实在邪门的很,还没等草原部落发箭,隐隐三道寒光就从对方的军阵中飞了出来。

噗噗噗三声闷响,三个部落中最为悍勇的勇士捂着冒着血的脖子,居然径直跌下了马来。

箭都没射出几根,胆寒了的中亚草原狼们默契的向左兜了个圈子,竟然是放弃了整个部落向西逃跑而去。

反正草原规矩中,老婆被敌人抢去也不算什么丢人事儿,后世成吉思汗的大老婆孛儿帖不也被人抢去过,最后被成吉思汗抢回来后,生下来个血统不明不白的术赤。

反正能抢回来,还是吃香喝辣的英雄。

可惜这次,这些小部落狼们算错了对象,他们的骑队好不容易从闽军刀锋般的骑阵前错过,白茫茫的雪地中,竟然凭空冒出了一支玄甲骑兵。

连身上的积雪都来不及抖落,拎着长刀跨上战马,完颜阿骨打第一个怒吼着杀进惊慌得草原狼中,斩下了第一颗脑袋

第848章

不到一个时辰,这座靠近阿姆河流域肥沃的游牧大营就姓了李。

一百多个部落贵族勇士被斩杀,这些自诩为天之骄子的草原阿兰人表现得也没比死了父亲,农耕的粟特人强到哪儿去,在闽军骑兵的怒斥下乖的像孙子一样纷纷跳下马抱着头被聚拢了一堆,也被关进了掠夺而来,昭武九姓的奴隶们呆着的棚子里。

不过闽军也不是救世主,占据了阿兰人的营地后,一队队各族组成的骑兵同样吆喝着轮着皮鞭将冻得畏畏缩缩的奴隶们驱赶起来,还有那些阿兰部落的妇女老幼们,一起被聚集在一堆为闽军劳役。

在一个个游牧民心疼的滴血中,成群的牛羊被就地屠宰,殷红的牲畜血染的雪地都是化了一大片,冰冷的天气中,刚剥完皮的裸牛裸羊红彤彤的表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连切开都没有切就被直接投入到了大铁锅中。

还有那些游牧民视若珍宝的盐巴,香料亦是通通被一股脑丢进了锅里,干牛马粪发出了浓烈的热力,夕阳余晖下,整个部落到处飘荡着一股水蒸气,端着碗,一个个饥肠辘辘的闽军将士在一旁垂涎欲滴的等候着。

这是一个差不多五六千人的中型部落,有着差不多千人的战士,可以算的上闽国西路军这么多天最大的一次战绩了,可惜,西路军大总管薛仁贵非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满脸都是焦急的铁青色。

“大总管”

最华丽的酋长帐篷,其前任主人已经去蹲了牛棚,守卫在帐篷前的卫士也同样换成了闽军将士,看到衣甲上尚且挂着血的自己家将军面色不愉走来,两个执戟护卫赶忙弯腰行礼着。

丝毫都没有理会二人的行礼,薛仁贵哼着径直的撩开帐篷门进了去。

就算是阿兰人中等部落的酋长,比闽国一个小地主富豪还要贫穷,毛茸茸的帐篷除了暖和点,差不多也是图穷四壁,仅仅有的几件金银铜器被堆放在角落里,都被撑的发亮,这点寒酸东西明显是之前主人心之物,常用来摩挲把玩。

几个阿兰部落酋长的妻妾女奴也呆在帐篷中,对于这些入侵她们家园的强盗,这些女人明显也是奈何不得,仅仅能簌簌发抖的跪在地上等候新主人对自己命运的审判。

可惜,她们的煎熬还得继续着,因为安娜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会他们。

帐篷中央的水壶咕嘟咕嘟开着,奶茶的香味缓缓透了出来,距离火堆很近摆着一张兽皮叠起来的床,层层兽皮中,脸色苍白的李让缩成一团躺在里面,额头上还冒着虚汗,就算睡着了,拳头还死死拽着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