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抽抽的如同沙皮狗那般。
“奥古斯都,闽人的约定”
王献捷刚一走,元老西庇阿,一个头发花白,脸上胡子挂的干干净净的巴尔干大地主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君士坦丁四世询问去。
谁知道君士坦丁四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忽然就冷了下来,居然是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就出了帐篷。
为了表达诚意,闽军还真停了下来。
距离埃德萨大约两天的路途,沿着底格里斯河,闽军扎下了庞大的营盘,贯穿河水南北岸,连营广阔达四十多里,漫长的木墙被就地钉在寨外,几里之外都能听闻到闽军军兵轮锤的金铁之声。
数以十万计的战马骆驼还有大象聚拢在河边饮水,宽阔的底格里斯河为此都浅了几分,不过虽然停下了脚步,闽军的备战依旧忙碌,顺着河湾,上千条二十米左右的江船如同过江之鲫那样川流不息,成仓成仓的米粮补给被从泰西封运抵前线。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成山一般的粮食补给,李捷似乎就此表达了他不惜打一场旷日持久大战的决心。
闽军都表达出了这个姿态,为了不刺激李捷,君士坦丁四世也终于下令拜占庭大军停滞了脚步,在距离埃德萨城大约一天的距离也是扎下了营地。
连续行军下,就算亚历山大征服世界的大军后裔,马其顿军团都是精疲力竭,浅浅的篱笆一扎,三四米长的希腊长枪凌乱的扎在了上面枪口对外,连整齐的规划一下帐篷都没有,各军各营的罗马步兵就疲惫的钻进帐篷。
没等天完全黑下来,罗马军营内已经是一片鼾声了。
可君士坦丁四世却是压根儿都睡不着,属于罗马皇帝的帐篷中,一盏孤灯不断随着气流摇曳而晃动,照耀的君士坦丁四世一张脸也跟着阴晴不定,倒不像是圣人,反倒像个魔鬼。
灯下的阴影中,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跪在地上,宽大的斗篷完全遮住了他的颜面,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注意,仿佛这人真犹如与黑暗融为一体了那般。
晦涩而嘶哑难听的声音不断从他口中传出。
“奥古斯都,从闽军军营内线传出来的消息,安娜陛下的确被软禁了,任何人都不允许探视,扎营之后,安娜的马车都是被圈在了禁卫圈子中。”
“闽军也的确停止住了,脚步,连闽人最精锐的关宁铁骑都是在营中停歇下来,马鞍全被解下,闽人的确是没有再前进一步。”
听着这徐徐的情报,君士坦丁四世脸上的皱纹更加的弥漫,额头被他皱出来了个川字,苦思冥想了好半天,这个内心黑暗的枭雄方才也是沙哑的询问着。
“这么说,闽王的和平提议,是真的了”
“我觉得,未必是真的。”
带回来一系列有利消息,黑影这个紧要关头却断然否决了君士坦丁四世的期盼,听的才三十多岁却已经尽显老态的罗马皇帝失望的挑了挑眉头,不过那黑影却依旧如同毫无察觉那样,继续叙述着。
“如果我罗马与阿拉伯人联合在一起,四十万兵力可攻可守,就算强如闽人也得掂量一二,闽王如今是迫切希望破解两家的联合,迫切的连安娜陛下都牺牲了,不过一旦对付过阿拉伯人,闽军的弓箭还是会朝向我罗马,闽人的永久合约不可信”
“你的意思,奥古斯都拒绝闽人的和平提议”
眉头皱的更深,君士坦丁四世语气更加阴沉,忧心忡忡的嘶哑说道,可那个阴影似乎再一次否决的摇了摇头。
“不论如何,闽人恨阿拉伯人胜过我罗马,闽王的刀枪第一个还是会砍向阿拉伯人的,侯赛因也不是庸手,麦加与麦地那最终差不多能挤出三十万骑兵供他驱使,就算大闽攻破了叙利亚,再回头攻击我罗马,估计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我罗马为什么要为阿拉伯人出这个头这段时间,排除了安娜陛下的影响力干扰,整合了国中元老后,我罗马完全可以在安条克打造第二个君士坦丁堡,把与阿拉伯人拼个两败俱伤的闽人挡在小亚细亚之外。”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君士坦丁四世阴沉着脸霍然站起,伸手弯腰在灯下捡起了那件黑斗篷,黑斗篷下,却是空无一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君士坦丁四世除了相信自己,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了拿起鹅毛笔,沾着墨水,罗马皇帝急急匆匆的用他漂亮的花体书法,却是急促的写下一行行见不得光的命令。
除了罗马,大闽,还有一支军队亦是急急匆匆的向美索不达米亚赶去,谢赫山的小道上,阿拉伯人的骆驼铃声与战马敲打在坚硬石路上的哒哒声交织成了一曲奇怪的交响乐。
虽然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一华夏典故,此时的阿拉伯人却似乎清楚的知道,保住了罗马的美索不达米亚,就保住了阿拉伯人的叙利亚,所以尽管是为罗马人打仗,这支阿拉伯骑兵依旧步伐匆匆士气旺盛的赶向埃德萨。
一个个此时观念还处于简单,朴实的阿拉伯人浑然没想到,此时埃德萨附近的局势已经起了不少微妙的变化
从叙利亚边境进入美索不达米亚,还要途径内夫得沙漠西北部的一隅,好不容易从谢赫山挣扎出来的阿拉伯骑兵犹如回归故乡那样,轻快的扎进了沙漠怀抱,步伐似乎更轻快了些。
沙地中,就挨着阿拉伯人大军行进道路不远,高耸堆积的沙丘中,却是如同鬼魅般的裂开一道缝隙,一双黑色的眸子幽幽的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第1135章 月中魔鬼
再过不远就是幼发拉底河,过了这条河,以阿拉伯轻骑兵的速度,两三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埃德萨,对手是大闽,就算这些自诩为天之骄子的阿拉伯人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全身而退,进入大平原前的最后一夜,铁血如贝都因指挥官,都满是乡愁下令在内夫得沙漠熟悉的沙地中停歇一晚。
干燥温暖的黄沙,扎人的骆驼刺,骆驼与战马三三两两的围拢成一个挡风的墙,墙中间用干燥的骆驼粪便点燃一堆篝火,依靠着趴在地上的骆驼,沙漠中的游牧人亦是带着乡愁与疲倦缓缓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谁难以入眠,悠扬的乌德琴声来回不停的回荡在鸣沙之间,仿佛一个不屈不挠的沙漠灵魂不断在这干沽荒凉之地来回呐喊着。
距离阿拉伯人扎营的沙谷不远,沙丘下面,一双望远镜始终在阿拉伯人的营地中巡视着。
大闽能战的将军至少有几十号,堪称名将的,亦是有那么十多个,可是沙漠作战,派的上第一的,却是谁都想不到的河中郡王李让。
权利是最改变人的,在酷热荒凉的阿拉伯半岛锻炼了半年多,李让早已经不负当年的文弱书生了,原本显得儒雅的略圆脸颊,亦是变得消瘦而有棱有角,多了种锐气,扣在雕刻着猛兽的头盔下,一双眸子尤其有着一种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