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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1 / 2)

愁云。

太子妃已经被幽禁了起来,现在的太子府中,彩衣才是事实上的女主人,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却并不开心。她的手在小腹上轻抚,她能感到那里面有一个新生命在悸动。

一个小小的生命孕育在她的体内,那是她与太子爱的结晶,多么美妙。在她刚入太子府的时候,在那个有着明媚春光的午后,她看见了太子那有着忧郁眼眸的脸。太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朱红色的栏杆,他站在游廊上,看着立在院中的歌姬。太子像是一幅画,在彩衣眼中,太子的眼眸与嘴角都荡漾着说不清的味道,那味道让彩衣迷醉。从此以后,彩衣的眼神再也无法从太子身上游离开。

太子的脸色永远都是那般苍白,他似乎从来也不笑。在酒宴上,太子穿着绛色的长衫,晃着水晶杯杯中的酒,在歌舞升平中,太子那张淡薄的脸,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彩衣只是一个歌姬,她在舞动着华丽的霓裳舞,可是她的眼中却始终映着太子的身影,无论是转身还是低眉,那身影始终都在,他早已进了彩衣的心,挥之不去。

彩衣突然觉得身上发冷,她裹紧了衣裳。微风起,花瓣纷飞如雪,彩衣流下了眼泪。她轻轻拍着肚子,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儿啊,这是对还是不对为了你,你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

有人过来为彩衣加上衣服,彩衣说:“你去六王府,找一个叫冬郎的人来。”

那人点头出去了,彩衣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空中飘着阵阵花香,有花瓣落在彩衣脸上,她笑了,可是泪却并未止歇。江南有歌谣,清丽婉约,她轻轻唱着:“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五十七

彩衣的眼睛红肿着,她看着冬郎,没等冬郎开口,她先说了话。

“先帝大丧,太子正在宫中主持丧仪,此时是救秋荷出来最好的时机。”

冬郎打量着她,摇摇头,“怎么救话总是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彩衣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她苦涩地笑笑,“请你来,自然是有办法帮你救她。只是求你救她出来之后,麻烦你告诉她,太子有他的苦衷,求秋荷小姐不要记恨我们。”

冬郎抿着嘴没有说话。

彩衣示意身边的侍女,侍女弓着身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侍女领了一个人回来,是侯振宇。

彩衣对侯振宇说:“干爹,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侯振宇点点头,彩衣又对冬郎说:“这里有些钱和衣服,你救了秋荷姑娘出来就快点离开京城。”

冬郎接过包袱,没有说话,跟在侯振宇身后,出去了。

来到天牢,侯振宇眉头紧锁,便足以让那些狱卒心悸半年。秋荷看见冬郎,喜极而泣,她扑到冬郎怀中,捶着冬郎的胸口,“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冬郎握住秋荷的拳头,轻轻为她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要担心。”

侯振宇在他们身后清咳,“有话也犯不着在这里说,快些吧。”

秋荷疑惑地看看侯振宇,冬郎握紧秋荷冰凉的手,“我之后再与你细说,咱们先走。”

换上彩衣给的衣服,冬郎和秋荷共同骑上一匹快马。冬郎对侯振宇说:“麻烦公公给六王爷去个信。”

侯振宇叹了口气,“谁让我那个干女儿心善,我就好人做到底,告诉六爷一声吧。趁着城门还没关,你们快走吧。”

“谢公公。”冬郎催马。清风起,秋荷靠在冬郎怀中,发轻拂。夕阳西下,远山飘渺。

快马飞驰,行至半夜,已经离开京城有一段距离了。马已累了,冬郎停下马,在路边找了一个小小的岩崖,栓好马,生了一堆火。

秋荷从包袱里找出馒头,在火上烤,馒头的麦香升腾起来,秋荷掰了一半递给冬郎。

“你说现在六王爷在做什么”秋荷问。

冬郎摇摇头。

秋荷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盯着天上的星星,“我娘以前跟我说过,每一位皇上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临凡,只要皇上死了,他的魂魄便飞回天上,又做他的星君了。你说现在天上会不会多出一颗星星”

冬郎也盯着星空,银汉两侧繁星璀璨。

“你怎么不说话”秋荷问,“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冬郎长叹了一声,“洪景林跑了,太子不日又会成为皇上。我爹娘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呢”

秋荷蹭到冬郎身边,“按玉漱的说法,洪景林当年陷害你爹无非是了为了保住太子的储君之位。可是你看现在太子与洪景林已经完全闹掰了,他们两个是死敌,必定是要你死我活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两个自相厮杀,其中一个必定会死。”

冬郎点点头,又长叹一声,“可是我不甘心,我想亲手杀了陷害我爹的人。”

秋荷把头靠在冬郎的肩上,“这世界上的仇恨太多,我杀了刘平安之后,心中一直觉得不安。报仇不能成为生活的最终目的,不是吗”

“可是你终究还是报了仇。”

秋荷抬眼看着冬郎的脸,冬郎长大了些,他的脸已经有了刚毅的线条,“可是我却心中不安许久。报仇没有让我多快乐,反倒让我失落。”

冬郎看着她,秋荷能从冬郎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你现在如何,心放下了吗”

“靠在你身边,我终觉得安心了。”秋荷的脸颊发热,她说不好是因为那堆篝火的原因还是因为冬郎口中喷出的热气,“我不想再与你分开。”

冬郎搂住秋荷的肩膀,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秋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冬郎的怀里,脸上顿时又热了几分。冬郎还没醒,秋荷看着冬郎的脸,那洋溢着青春味道的面庞,完美无瑕,鬓如刀裁,眉目如画。秋荷看的有些呆了,冬郎睁开眼,笑着问:“怎么起得这么早”

秋荷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谁像你一样睡得那么死。”

冬郎打了个呵欠,“昨天走的匆忙,今天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