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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1 / 2)

帝把承朗关在了王府中,没有皇帝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入。承朗是皇上与北虏交易的砝码,只要他在,他能够活到五年之后,能够与玉瑶郡主成婚,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其实是否能够成婚已经无关紧要,北虏看重的是永州,现在永州已经是北虏的囊中之物,玉瑶郡主是北虏送给皇上的人质,人质是没有资格谈论幸福的,即便她是尊贵的北虏郡主。

玉瑶从未觉得自己尊贵,虽然她爹是北虏忠义王赫尔齐,她的亲哥哥是草原之狼扎布耶。但是只因为她是一个女孩,是赫尔齐十七个女儿中的一个,从小她便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

但她又确实特殊,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儿,因为她不认命,不愿意逆来顺受,她愿意为自己的幸福拼搏。这种想法一直植根在她的心底,直到她看见冬郎注视秋荷的眼神,她心中的这个梦想便碎了。

现在,她有着与年纪不相配的沉稳。她面如缟素,世界的纷扰仿佛与她无关。在宫中还有一个人应该像玉瑶一样抛弃所有的梦想,甘心忍受余生的孤单,可是那个人偏不愿意。

兰贵人如今成了太妃,可是她才刚刚成为贵人没有多久,如此急速的角色转换让她眩晕,让她觉得恶心。

桂兰后悔了,她后悔当初答应六王爷的请求,她后悔来到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四方院落。所有的金碧辉煌如今看来都是死灰般惨白的颜色,她还年轻,她不想就此凋零。

可是花的的凋零从来都不由人愿,命运何时曾与任何人商量

启政皇上有许多烦心的事情,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洪景林出逃来的棘手。

洪景林从天牢中堂而皇之的出逃了,一同出逃的还有承欢最为信任的羽林军的大部。承欢早就知道京中的羽林军是全都渗透着洪景林的势力,天牢根本就关不住他,承欢并不怕他跑,因为承欢手中有洪景林最在乎的东西。

在皇宫的一处秘密角落,有一间看守极为严密的牢房,牢房中端坐着一个女人,她在黑暗中静静数着自己的脉搏。厚重的铁门被人拉开,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她忙用手背挡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她的眼睛才适应这强烈的光。

牢门外传来侯振宇尖细的声音,“罪妇,你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洪秀娥苦涩一笑,“皇上我呸”她啐了一口,“我只看见一个见利忘义,忘恩负义的小人。”

、六十

承欢从未爱过洪秀娥,这一点从他六年前初次见到洪秀娥的第一眼的时候,他便深信不疑。洪秀娥有他最不喜欢的长相,她的眼睛太过细长了,脸颊又过于扁平,看着她,承朗就会觉得胸闷。如果洪秀娥的脾气温和,讨人喜欢还罢了,可是她偏偏是个娇气跋扈的贵小姐,承欢讨厌她,却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承受着。

如果洪秀娥懂得点眉眼高低,承欢或许会顾及他父亲洪景林在保住他储君之位上尽的力,而对洪秀娥敬而远之,最起码会保住洪秀娥的一生荣华富贵。可是洪秀娥却遗传了他爹的控制欲,承欢毕竟是个太子,他没有妻妾,没有娈童,所有的一切都被洪秀娥统统砍断,人们会在背后偷偷议论太子是个怕老婆的窝囊废,洪秀娥非但没有觉得不好,反倒以此为荣,觉得是自己控制住了太子,自己才是天下最有本事的女人。

这样的蠢女人实在悲哀,她应该早就察觉到太子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冷漠转为仇恨了。一个男人本就不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却自以为是男人的宝,撒娇胡闹,只会让那个男人忍无可忍。可是太子还是忍了,“忍”这个字写得真好,心上的一把刀在滴血,只是换做别人,这血可能流了一辈子也不见得有什么补偿,承欢却不甘心让自己的血白流,他心上流的每一滴血他都清楚地记着,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洪秀娥加倍偿还。

太子的手在鼻前扇动,驱赶着空气中充斥着的灰尘,“告诉你件事,你爹在濮阳起兵了。”

洪秀娥笑了,“你的死期到了。”

太子来到她身边,手掌捏住她的脸,盯着她,眼神中满是不屑,“有你在,我还死不了。”他松开手,把洪秀娥的脸甩向一边,从腰上扯下一块锦帕,擦着自己的手指,对身后的侍从说:“来人,把这个罪妇带走。”

洪秀娥被带到了西偏殿的一处下人住的房子,有人为她准备好了纸笔,皇上说:“给你爹写信,让你爹放弃抵抗。”

“有用吗你明知道我爹不会听的。”

“没关系,给你爹写写你在宫中的近况,你爹认识的字迹,你也很久没跟你爹联系了,向她老人家报个平安吧。”

洪秀娥啐了一口,“你真卑鄙。”

承欢笑了。

洪秀娥的亲笔信下有她的血手印。在濮阳的洪景林把那封信按在胸口,顿时流下了眼泪,他万分愤怒,可是女儿在对方手上,他也无计可施。

与此同时,启政皇帝的特使已经到了北虏,面见了忠义王赫尔齐。

忠义王先是问了女儿的情况,得知女儿过的不错,他很是满意。

特使向忠义王讲了洪景林在濮阳造反的事,赫尔齐眉头紧皱,问道:“现在洪景林手中有多少兵马”

“有三十万。”

“他控制了多少土地”

“濮阳一代,加上南直隶大部。”

赫尔齐点点头,“你们新皇帝手里有多少兵马”

“现在能用的只有不到五万的亲卫军,都驻守在京城。”

赫尔齐微微笑了,“你们皇帝的意思是”

“请亲王按照约定,派十万铁骑,进京护驾。”

“好。”赫尔齐拍着腿,说道,“你即刻回京告诉你们的小皇帝,我的十万精兵将由世子扎布耶统领,从永州出发,不日即将抵京,让他先拖住洪景林,不要担心。”

扎布耶在去往永州的路上。从北虏到永州的广大区域已经被北虏兵控制了,这一切都用妹妹的幸福换来的,这几天他一直在问自己: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值得。不过,现在他却没有那么肯定了。他催马飞奔,想让耳边的风声驱走心中的烦闷,可是无论马跑的多快,他心中的烦闷依旧都在。

如果烦闷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驱散的,人生也就不会如此辛苦了。永州城就在前方不远处,这里即将变作北虏的南京。

有侍从追来,扎布耶勒马。侍从道:“亲王差人送来了封密信。”

扎布耶撕开信封,扫了两眼,便把信揉成一团,俯身塞到了马嘴里。他把目光投向远方,双眉微蹙。爹在信中说:带兵入京,找准机会,取而代之。

找准机会,取而代之扎布耶微微笑了,他催马扬鞭,天地宽阔,任我驰骋。一瞬间,他的内心又充盈起自由豪迈。他“呜呜”地高喊了两声着,热血沸腾。

永州是北虏与中原的政治分界线,也是地形的分界线,北虏是草原,中原则是森林;北虏是平原,中原则是山地丘陵。前面不远,平坦的地面开始有了起伏,那是缠绵的山峦。扎布耶出生在北虏平原,虽然已经来过中原几次,但是他对于山峦茂林还是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感,他不喜欢森林中的阴暗,不喜欢山峦中的起伏。

入山之前,他的人马放慢了脚步,草原的土地是柔软的,不伤马掌,而砂石土路却是硬的,北虏的骏马走不惯。还没有进到林子里,路边穿出了两个人。

扎布耶定睛细看,是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来到扎布耶跟前,他才认出是秋荷与冬郎。

看见秋荷,扎布耶着实吓了一跳,他跳下马背,来到秋荷面前问:“你怎么在这儿在宫中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