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开好友列表,在搜索栏里输入未妨惆怅的名字,结果显示:查无此人。
我愣了,什么叫“查无此人”
“这是咋回事”杨不过一脸疑虑地说道,“惆怅他该不会是删号了吧”
释雪断言道:“应该是。”
“可是为什么呀”我想起他送我的那座小茅屋,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删号”
都没有心情做任务了,我们三个围坐在一起,召开“党中央”第一次代表大会。
“你们好好想想,惆怅他最近有什么异常”释雪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揉着太阳穴想了半晌,垮着脸道:“没想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玩得挺开心吗就是这几天觉得他有些反常,问他话也爱答不理的,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也觉得他这几天有些反常,”杨不过点点头,“好像有什么心事。”
释雪捏着下巴,思索道:“莲子,你最早觉得他有些反常,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魑魅森林那天晚上吧”我琢磨着,“他带我去看了一棵特别大特别高的红花楹树,树冠撑开像一把伞似的,特别好看。刚开始他还兴致勃勃的,挺开心的,后来不知咋了,他就有些不耐烦。对了那棵树特别特别好看,我还想着也带你去看看呢,结果转头给忘了。”
“红花楹树”释雪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问道,“那他是不是还让你摸树干上的突起”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很诧异。
释雪好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了说话呀”我推她一把,莫名的有些紧张。
杨不过也急了,连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释雪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我,“赫莲,你不知道吗,那棵红花楹树还有个名字,叫情人树”
“情人树”我心下一动,忽然间感觉有些不妙。
释雪解释道:“传说在魑魅森林里有一棵巨大参天的情人树,就是那棵红花楹树,树冠上长满了将开未开的红色花苞。如果一对相互有情的男女同时按住树干上的两个突起,树冠上的所有花苞便会同时盛开,美如仙境。如果这对男女并不是相互有情,比如说只有一方喜欢另一方,或者两人都不喜欢对方,那就不会开花。”
话我听懂了,但是整个人却忍不住发愣,因为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你俩摸那突起,那树开花了吗”释雪问我。
我沉默地摇头。
释雪一副了然的表情说道:“难怪惆怅要删号了,那小子喜欢你,可你心里没他。”
杨不过“啊”了一声,挠挠头又挠胳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情太突然了,我有些发愣,“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释雪撇嘴道,“人都走了。”
“那他还会回来吗”
释雪白我一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回不回来我哪知道”
我沉默了半晌,突然想起来酆州城里那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鬼磨坊,连忙拔腿就跑。那磨坊里的鬼老头是百事通,这游戏里的事它都知道。
经传送阵到酆州城,晚上的街市格外热闹,游人如织灯火如潮,满大街的吆喝叫卖声伴随着缱绻旖旎的丝竹之音混入耳膜,仿佛置身于富丽繁华的江南古城。
我照着地图上的标志找到那个鬼磨坊,只见是一座造型十分怪异的二层小木楼。外墙上修补着各种补丁,中间门厅大开着,一个一身黑衣年纪苍老的老鬼翘着腿坐在磨盘上抽烟袋。他的头上戴着同样黑色的宽大兜帽,露出的脸颊好像骷髅一般干枯苍瘦,然而那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却锐利无比,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不时闪过一缕缕精光。
“你好”我打了个招呼,问那鬼老头,“请问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鬼老头斜了我一眼,依旧吧嗒吧嗒抽旱烟,不搭理我。
“到底知不知道呀”我有些急了,又问了一遍。
鬼老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长长的烟气,斜眼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叫真知道,什么叫假知道你若能知道真假,又何必来问我你既然来问我,还在意什么真假”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往旁边躲开他那吞云吐雾的烟气,努力平心静气地说道:“我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谁”鬼老头眼皮都不抬一下,从含着烟嘴的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叫未妨惆怅。”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他去哪了”我连忙道,“他是我的朋友,今天忽然不见了,系统说是查无此人。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删号了”
鬼老头眼珠子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几转,伸出树枝一般干枯的两根手指,比划道:“二十个金币。”
将金币交易给他,我催促道:“钱已经给了,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吧”
鬼老头满意地啧了一声,又盘起腿抽了一口烟,慢悠悠道:“他确实删号了。”
我心下一沉,又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鬼老头答得干脆。
“不知道”我急了,“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这游戏里的事,我自然什么都知道。”鬼老头依旧不紧不慢地抽烟袋,“可他删号了,自然就不在这游戏之内。我又不是他妈,他去哪儿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无语了。
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也死心了,就这样吧。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早晚也会在游戏里散场。至于那些喜不喜欢的,过去了就算了吧,现实里的爱情都经不住考验,又何况只是一个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