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近的人赛跑,一个含着人参,一个不含,结果含着人参的那人明显甩开另一人几条街。
到了如今这个年头,大明的百姓也十分流行吃参。不过吃的是党参,也就是出自上党的人参。因为大家都知道党参好,所以官吏敲剥,以至于种植党参的参园无力支持,索性毁了参田,不再种植。野生党参的生长周期都是论年算的,很快也被采摘绝种了。再后来人们说的党参,甚至跟原本的党参不在一个科属。
徐元佐道:“这种好东西我是打算卖到江南去的。而江南其实没有参,所以售价还要摸索。总之大帅收来的参,我都加倍给价,不会叫大帅吃亏。”
李成梁怕徐元佐不领行情,道:“人参可遇不可求,即便在辽东,参价也已经不便宜了。”
徐元佐道:“不知行价几何”
李成梁整理思路,道:“辽人将人参十六两者,名为足色参,与银价相同。”
徐元佐一愣:“十六两”
一根参就是一斤多你是在逗我么
徐元佐有种常识被颠覆的感觉。
他是因为家中长辈要用人参进补,才略略有些了解。不过后世品参标准是年龄,并非分量。一般参农种植的人参,能有六年参就不多了。因为种植人参过了五年就容易烂,所以多参龄高出一年,价格就要翻上去。
野山参要比种植参不容易长分量,而且人参在一定年限之后分量非但不会继续长,还会跌下来。要长到一株一斤,那是什么概念虽然不能武断地说绝对没有,但也不可能车载斗量吧。
这样的珍品才十六两
徐元佐揉了揉脸。
李成梁以为徐元佐是嫌贵,解释道:“这只是普通的足色参。人参人参,沾了人字才了不得呢。若是长出四体形骸,价格就能翻倍;若是成了人形,则无价矣”
徐元佐道:“能长到足色,已然不易了吧。”
“山珍嘛,虽然不像木耳蘑菇那样遍地都是,但也不少。”李成梁笑了笑,继续道:“若是不足色,价格就差得多了。八、九色的,就跌到了九、十两;到了对冲半色参,也就是八两的,只要四两银子。若是六两以下的,叫参泡。参泡不值钱,一两一斤都能收。”
“这个不同毛皮,我知道它能大补元气,吊命用甚好。所以请大帅有多少收多少。对了,我听说山西有参园,最好辽参也能设园栽培。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我是有多少收多少。”
李成梁有些迟疑:“敬琏怎么运出去呢”
“学生自有计较,就是讲总柜设在何处,大帅可有建议”徐元佐道。
李成梁目光一飘:“那就只能设在镇北关附近了,路远了不好运。”
徐元佐道::“若是有必要,就算设在边墙外又如何此事好说。”
李成梁不好多劝,想想这人有张阁老当后台,等闲银子算得什么只是道:“还是稳妥些,在边墙内不会有事。”
徐元佐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有这两样,大帅足以用丰财堵住小人之口。不过要想如黔国公沐家那样永镇一方,还是差了口气。”
国朝两百年来,文臣武将谁会有不臣之心若是能够封爵,那便是人臣的顶点。李成梁听到云南沐家,眼眸大放光彩,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敬琏以为我能至于此乎”李成梁身子微微前倾,认真问道。
张阁老以为我能至于此乎
这才是李成梁真正所说,并且徐元佐听在耳中的内容。
“简单得很,”徐元佐笑道,“只要让朝廷觉得你不可或缺,你几个儿子不可或缺,何愁一个辽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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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八 安身策
徐元佐这话,李成梁是最听得进去的。
做人做到了非你不可的程度,也算是十分成功了。这里面除了个人能力素养,还有操作手段的问题。
如今国朝现在最会打仗的两位大将,便是抗倭之战中涌现出来的“俞龙戚虎”。俞大猷在战绩、战法上与戚继光的差距并不大,但是无论当下还是后世,名声都不如戚继光响亮。人们充其量称赞他有傲骨,不像戚继光那样大失节操地拍当权者马屁而这正是俞大猷悲催的原因。
反过来说戚继光,几乎达到了武将的巅峰,练了南兵又来练北兵,杀倭寇如切瓜,杀鞑靼也跟割菜一样,真是战无不胜的军神人物。然而徐元佐却知道,这位戚大帅的结果也并不如人意,最终还是逃不掉郁郁而亡的悲惨下场。
反倒是眼前这位李大帅,当了十余年的辽东土皇帝,儿子侄子全都当上了总兵官,就连奴仆辈都能坐拥专城。自己寿数又长,又被人赞之为“二百年来边帅武功最盛”,直接无视了辛勤劳累的戚继光。
戚继光和俞大猷都是从理论到实践完美结合的军事家,李成梁的能力仅限于能战。前者就像是艺术家,后者只是个优伶。之所以反倒是后者吃得开,这就是手段问题了。
“光是以夷制夷,养寇自重是不行的。”徐元佐道。
李成梁面无表情,说得好像跟他无关似的。事实上这就是李成梁玩弄的把戏。戚继光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觉得自我价值实现了。而李成梁不断给自己制造“工作”,好像始终干不完,使得朝廷觉得他不可或缺。
“边镇武将更让朝廷不敢撤换的原因,还有开疆拓土和战略支援。”徐元佐道。
李成梁一时没有理解。
徐元佐从李成梁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解释道:“养寇自重只是让朝廷觉得你重要,但并非不可或缺。我就打个比方,要是戚帅来镇守辽地,你说朝中大佬们放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