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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是会被判斩立决,大燕的科举不容许有舞弊行为,但幕后之人反应太快,所有的线索都被斩断,以许四老爷的职位和资历,真要说他自己一人所为真没人信,然而他供出来的线索都断了,最后只能拿他杀鸡儆猴了

许四老爷人虽没死,可被判流放,而四房的儿子全都被捋为白身,跟着其父流放西北,女眷则是放还原籍,判决一下来,许老夫人便晕了过去,许大夫人则开始着手处理许家在京中的财物,四夫人其实不想长嫂插手,奈何媳妇们的娘家寻上门来,统统只有一个要求,和离,有要求孩子归女方的,也有不要孩子的,许四夫人被闹腾得不可交。

除此之外,让四夫人最头痛的,莫过于要归还媳妇的嫁妆。

从媳妇那里拿钱花用时,很是显摆婆婆威风,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面临情势反转的局面,许大夫人看得傻眼,知道四夫人贪,要不是因为她贪,也不会怂恿小姑子设计人了,可拿媳妇的嫁妆来花用她自己又不是没嫁妆,四弟也不是没给家用,许家家底还算殷实,怎么四夫人就这么作派呢

等她清算许家公中在京中财物,才真的叹为观止,许四夫人把公中的财物变卖后,为自己、女儿们添购了不少珠宝首饰,另外还有笔帐,是专为四老爷设的,项目五花八门,但大夫人一看就知,这八成是为四老爷走动用的,忽地心思微动,翻起这本帐来。

她边看边拿笔在旁边的纸上写些什么,直看到掌灯,才把那本帐看完,她拿起写得凌乱的纸张来看,良久,方才看出眉目来。

只怕四老爷自己都不晓得,这科举舞弊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大夫人在那名字上用指甲轻压做记号,怎么会是他呢

“掌灯。”轻喝一声,立刻就有丫鬟进屋点灯,这一夜,许大夫人房的灯就没熄过。

隔天,许家派出快马前往许大老爷任上,许大夫人便一边帮着婆婆准备四房男丁流放所需一应物什,边等着丈夫的回信,等到四老爷父子上路,大老爷的信才送达。

让四夫人把哭得软脚的老夫人送上车,大夫人才捏着管事刚递过来的信,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城,大夫人倚着车窗一目十行看完丈夫的来信,不禁松了口气,幸好丈夫不算胡涂,把这事攒着,日后看是要告发,还是留着当把柄,都比拿去捞四老爷要强。

“倒是没想到,四弟胡涂一辈子,总算替他哥做了件好事”她浅笑着轻拨车窗,她打量了下四周,正好经过方相府前,许大夫人暗道,还真巧啊仔细看了眼方府门前的家丁和门子,许大夫人垂下了眼眸,可怜的四弟,被方相当成弃子,都还不知幕后操控的人是谁

老人家总是希望儿孙承欢膝下,但遇到像许四老爷这样的情况,许老夫人除了伤心落泪外,也别无他法,儿子、孙子都流放去了,长媳把公中的帐摊给她看之后,老人家才惊觉,四子夫妻真是败家啊竟然把许家公中的财产挥霍去了近半。

当即也不管四夫人的哭求,也不管小女儿是不是还被罚在祠堂,包袱收一收跟着长媳回长子任上去了

许家四房回原籍的人,除了四夫人母女,就只剩两个孙女,她们两生母早逝,继母和父亲和离,带着弟妹们走了,原本人丁兴旺的四房,就只余她们四个主子了

可怜的丁三夫人还在祠堂痴等,不知许家在京中已无半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三章 湊一腳

宫里,皇帝正在和范太傅及杜相抱怨,杜相捻着胡须微笑,范太傅则头疼的回望皇帝。

“皇上,不是老臣不说,是那座屏风问世之前,老臣也不知孙女有此大才。”范太傅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皇帝求画若渴,虽早知范安阳善绘,但此前,她的作品都是小品,他完全不知孙女能画出那般动人的画来。

看着那幅画,除了随着画中人的故事心情起伏,更重要的是,让他想到了亡妻,回想起当年迎亲的悸动与喜悦,婚后的相濡以沫,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拌嘴,有欢笑、有泪水,直到死亡将他们夫妻分开

皇帝只听人说起,不曾亲见那幅画,而且那座屏风既是昌平伯夫人赠夫的寿礼,自然是不可能送人,想看,就得亲临伯府,但为了看一幅画而微服出宫只消他敢露出此意,莫说旁人,眼前的杜相和范太傅肯定会反对。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范太傅和杜相不管皇帝面色黑黑,便聊起那幅画中的景色,杜相虽未赴昌平伯的寿宴,他和家里人是看着画作渐渐完成,最后裱褙做成屏风,感受绝对比范太傅要深。

让爱画成痴的皇帝气闷不已

后来还是言首辅和辛相进宫求见,才让皇帝免再受折磨。

只是没几日,皇帝就把杜云寻召进离宫来,又是一通抱怨,接着自然是提出要求,要范安阳再作几幅画,皇帝要收藏,还特别指定了,不要小品。要大幅作品,最少也要座屏风。

杜云寻苦笑,“皇上,您可别再说了,臣妻因为赶那座屏风,都累出病来了。”若不是许老夫人在外头乱说话,范安阳就算要为姑祖母夫妻作画。也不会那么大手笔。

文人都有股傲气。范安阳也不例外,明明是许四夫人姑嫂给她惹来的麻烦,许老夫人却在外大言不惭。若非托她女儿和媳妇的福,她范安阳何德何能,能得太子妃看重啊

便是因此,范安阳才会把原本的画稿全数推翻。连跑了昌平伯府七、八天,天天缠着昌平伯夫人问东问西。好不容易才将画稿定案,然后就进画室闭关。

杜云寻还是到这时才晓得,原来妻子埋首作画时,比自己还过份。一天下来不吃不喝,只埋首画中,他大概永远都忘不掉。那天进画室,看到阿昭瘫倒在地时的惊慌。那是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孩,不过一天就似枯萎的花朵般了无生气的倒在地上。

急忙让人去请大夫,来的竟是许久不见的郎大夫,一诊脉才晓得,阿昭面上虽没说,但心里一直憋着气,郎大夫看了她的构图后,便对他说,“让她好好专心作画吧画完了,也许心气就能平了。”

接下来的日子,杜云寻便专心照顾老婆,把出孝一事全都扔给杜云启夫妻去办,杜云启很自觉,老实接过去,还把杜云方拉去帮忙,王进苑除了忙家务,还要照顾几个小的,差点没累哭。

还是丁文芙心疼女儿,屡次派心腹来帮忙,王进苑才熬过去。

丁文芙看女儿累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可也知,这事怪不得范安阳和杜云寻,一腔怒火全往丁三夫人去,丁三夫人那个厨子会跑,便是她的功劳,凭什么她的女儿和外甥女因她惹的事受罪,她却能待在祠堂里吃好睡好

只是她毕竟是出嫁女,不好伸手进祠堂里去,卡掉丁三夫人的吃食,也聊胜于无。

虽有杜云寻盯着她吃喝睡,但画作一完成,范安阳还是筋疲力尽的倒下了。

看得杜云寻心疼万分,恨不能胖揍始作俑者们一番,就连许老夫人他都不想放过,在和小路为那幅画裱褙时,他们就知道,阿昭避不开了

只是没想到,皇帝也来凑一脚。

皇帝嘴角弯弯,“幸而当年没让他们得逞,否则我大燕就轶失了位大画师。”

杜云寻嘴角翕翕,最终没有开口,皇帝噙着笑看着他良久,“行啦知道你舍不得她的才华被世人所知,不过,好玉是掩藏不住的。”

“臣只是心疼她,被那些有心人算计,却因她们是长辈,只能生受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