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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么”

林明慧“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忽然又道:“你莫非在拐着弯儿骂我说我是小肚鸡肠的”

凌景深道:“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多心了些。”

林明慧闻言,便又愁上眉心,道:“我怎能不多心父亲这一场病的厉害,偏偏那个狠心的毅哥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回来若真的有个万一,叫我倚靠谁去”

说到这里,更觉伤感,便又落下泪来,索性把手中杯子往地上一扔,抱头就哭起来。

凌景深站了会儿,便慢慢回过身去,重新走到床边,看着林明慧哭的身子发抖,他便缓缓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抚过,双眸中如墨如渊,轻声道:“放心,还有我在。”

林明慧察觉到,又听此言,猛然一抖,便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林明慧先是用力打开他的手臂,神情里有几分迷惘,几分张皇,忽然有些醒悟过来,便道:“你、你在瞎说什么你、你这该死的不许碰我还不出去”

凌景深缓缓地将手握了起来,看她一眼,转身缓缓地往外而行。

林明慧望着他,心怦怦乱跳,不由又道:“以后不许你再过来我的事、不用你理会不然的话,我就告诉爹告诉毅哥哥,说你欺负”

凌景深本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双眸中光芒一闪,便站住身形。

林明慧还未说完,就见凌景深忽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竟大不好,她一愣,还未想到要说什么,凌景深已经大步走了回来,将她拦腰一抱,紧紧拥住,低头便向她唇上亲了下来。

林明慧浑身一震,无法可想,只觉得他的唇极冷,双臂却坚硬如铁,半分也逃不脱。

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伸手乱打乱推,凌景深双臂放松,将她放开,低头看她,林明慧只是战栗,道:“你、你”

凌景深凝视着她,道:“你向小唐说什么呢说我如何欺负你”还未说完,又把她抱回来,慢慢靠近她的唇,手臂上一紧,搂得她更贴近自己,沉声道:“是说我这样还是”说话间,那唇便越发贴近,道:“这样”话音犹在,便又吻落。

林明慧只觉如身在水中,起初还有些意识,渐渐地便已沉沦,浑然不知如何,正如灭顶一般,忽然听外面有人叫道:“姑娘,姑娘唐三公子有消息来啦”

林明慧耳中听得分明,却仍是无法动作,连眼睛一时也睁不开,忽然觉着身上一松,整个人跌回了褥子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不见了凌景深的影子。

林明慧怔怔呆呆,无法反应,此刻那丫鬟已经欢天喜地地进来,见她趴在床边儿,双眸惺忪,还以为是睡着了,便忙站住脚,道:“姑娘,我方才前面得了信儿,老爷让我来跟您说一声,说是唐三公子来了消息,若无意外,最迟年底就回来了。”

原来林沉舟料到林明慧思念小唐,刚得了小唐的信,便忙叫丫鬟来通知,也叫她心下欢喜欢喜。

不料林明慧听了,呆怔了半晌,才喃喃说:“毅哥哥要回来了”

丫鬟忽然看到杯子在地上,忙俯身捡起放在桌上,笑道:“可不是呢姑娘这下该高兴了。”

林明慧又怔了一会儿,才恍恍惚惚笑了起来,含糊说道:“是这实在是太好了,你你去看看药熬好了不曾,拿来我喝。”

那丫鬟见她肯喝药了,忙去看药熬得如何。

丫鬟去后,林明慧才撑着起身,左左右右看了会儿,并不见凌景深的影子,林明慧情知他已经去了,对空愣怔了会儿,抬手在唇上轻轻试着抚过,想到方才一场,如梦如幻心中又是惊跳,又是恼怒,又是翻来覆去,究竟不知是何滋味。

、第 64 章

天渐渐凉了,这一日,应怀真在屋内炕上,趴在桌子上描花样子,一只肥壮的狸猫便趴在她的腿边上,闭着眼打呼噜。

应怀真描了会儿,便觉着手有些发僵,正揉搓着,见李贤淑气哼哼地进来。

应怀真见她面带恼色,就问出了何事。李贤淑在外面不便说什么,如今面对女儿,却也没什么忌惮,便道:“还不是你那两个好姨妈,当初她们两个要嫁的时候我就有些不乐意,到底拗不过,如今终究是闹起来了”

原来李家的两个姊妹,二妹妹美淑跟三妹妹巧玲两个,一个嫁了甜水巷于家典当铺的少东,那人生得倒是齐整,就是好拈花惹草。当初徐姥姥还为了此事特意在泰州跟李贤淑商议来着。

三妹妹巧玲,本来是许了幽县村子的一个里正之子,前年李贤淑带着应怀真回娘家,还说了此事来着,不料自她们回了京内不久,徐姥姥便传了信儿来:那门亲事竟然告吹了。

李贤淑自然吃了一惊,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另有一家男方上门提亲,那人却是在幽县县衙里当差,虽说是管囚狱的,却大小是个官儿,倒是比里正之子更有几分体面了。

原本徐姥姥是不肯的,只是捱不住巧玲自个儿动了心了,在家中闹死闹活地,立意要跟之前的里正之子断了,要改这叫“陆波”的小官儿。

到底是没有法子,过了年便也嫁了,日子过得起初倒也和睦,后来就看出来了,陆家的两个老的十分厉害,又嫌弃巧玲的娘家是行商的,只觉着他们的儿子实在不会挑人,因此处处不满挑剔,隔三岔五地打骂。

而巧玲偏也不是个任人拿捏宰割的主儿,开始碍于颜面还忍着,时间一长,便也索性跟两个老的闹起来,三天两头地双方吵闹,那陆波就夹在中间,两边儿安慰而已。

次年巧玲便生了个儿子,本以为两个老的会因此高看她一眼,不料两人竟仍是如故,把巧玲气得半死。

这倒也罢了,偏偏是今年,陆波因为一宗官司纠葛,竟给告了,对方又有些权势,思来想去,便只能向李贤淑求助。

李贤淑只因心内早有芥蒂,又加上应兰风不在京内,此事又是外面的,超出她能打理的范围,便不愿理。

相比较而言,美淑那边的情形倒要好上一些,除了那于家的小子又开始死性不改,招惹几个风流秧子,美淑闹了几次不听,姑且只好忍着,只每次回娘家仍向徐姥姥诉苦罢了。

李贤淑说了巧玲的事,应怀真摸了摸狸猫油光水滑的皮毛,道:“娘不理会倒是好的,反正这件事儿不是我们不想理,而是也管不了,假如爹如今在家呢,倒是好说,让爹自去打听打听便是了,爹如今不在,娘若叫底下人去办,难保他们趁机狐假虎威地闹事之类反生出更多事端来。”

李贤淑叹了口气,若真的撂手,却又有些于心不忍。应怀真明白,就又说:“我素日看着,三叔父倒是个有心人,对咱们也好,行事向来也稳当娘倒不如跟他暗地里说说,让他能顺手帮一把,就帮一把,只别叫他为难。”

李贤淑听了,心头一喜,拍掌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找他真是最合适不过。”

应竹韵素来在京内厮混,上上下下各部各地都十分熟稔,这件事的确是找他最合适,他又不是那种一味恃强凌弱的人,办事讲理,素来妥当,一向对李贤淑且又尊敬,真真是最好人选。

李贤淑眼前一亮,当即就要走,忽然丫鬟报:“表舅爷来了。”

说话间,郭建仪便走了进来,上前给李贤淑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