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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那日在唐府后院,小唐倾身过来,手抚琴弦时候的举止言笑,可是转念间,却又想到秀儿躺在榻上,面白如纸之态。

其实自从在泰州之时认出小唐,应怀真便始终告诫自己要远离此人只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两人竟屡屡地纠葛连连以至于非但没有远离,反而愈发地关系亲密起来。

当日听了郭建仪假借张珍之口说的那一句话,应怀真不免就想到小唐身上去其实当时她并不是怨念小唐的意思,只是借着此事,蓦然又在心底警醒自己罢了:这些日子里,因他每每以温和面目相对,又几番救她,因此心底竟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最亲之人,然而又怎能忘了前世他是凌绝的恩师,凌绝曾也是那样表面春风如沐背后冷酷绝情的性格,那唐毅呢

何况她也曾亲眼看见过他不苟言笑威仪天生的一面于是,谁又能断定,此刻种种关心爱护,他日不会变成泡影

偏她又甚是有自知之明,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管是手段还是心智,可谓是天堑一般,倘若他真的翻脸,只怕一根手指就能置她于死地,或者,不仅是她而已如是,不免又是恐惧,又则担忧。

于是便想,索性在变数横生之前,便同他隔阂开就是了免得当真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之时,却又

前世已经被这般伤的死了一回,教训如斯,怎能轻忘此刻纵然无关情爱,却也是一样的道理。

然而纵然心底百般警戒自个儿,当方才两两相对,喊出那一声“唐大人”而不是“唐叔叔”之时,应怀真的心底也是别扭之极,只觉得如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懊悔自责,更不敢再看小唐一眼。

如今面对敏丽的相问,应怀真心中十分纠结,也同样问自己:如此,究竟是对是错呢

过了午,唐府自也安排了戏,众人便聚着看戏。

于花厅之中,应怀真坐在平靖夫人身旁,平靖夫人另一侧却就是敏丽,敏丽时不时地会看她一眼,应怀真便只向她笑一笑。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看戏,却每每有种如锋芒在侧的感觉,仿佛有谁盯着她瞧似的于是一边儿看戏,一边儿四处张望打量,却并不见什么异样,倒是平靖夫人问道:“是在找谁呢”

应怀真才道:“并没有”当下只好强忍那股心中的奇异之感,只乖乖地再看戏罢了。

、第 118 章

因敏丽当日便要返回肃王府,故而应怀真下午便也随着回了公府,只是敏丽不舍得她,临别时候特意握着手儿叮嘱,道:“十六日那天,王府里也会宴请众人,我便不请其他人了,只下一份帖子给府里,单请你过去,咱们再好生说话儿。”

应怀真见她眼眶微红,执手相看,就点头答应了。

敏丽又凝视着她的双眸,道:“另外先前你说的那些话我细想了你的意思我隐约有些明白,你竟是担心哥哥会欺负你么你且放一百个心,倘若哥哥真有这个意思,我也不饶他,再说还有母亲跟平靖夫人呢你难道不信我们的何况我看哥哥对你也委实跟待别人不一样其实好的都让我觉着意外了呢,偏偏你又多心觉着他对你有什么歹意的唉,傻孩子,你什么都好,就是忒也疑心胆小了些呢。”

敏丽所说这些虽然并不全对,可也跟怀真心中忧虑的那些相差不多,敏丽竟能凭她颠三倒四的几句话猜到这个份上,可见同她真的心意相通,又听敏丽说的如此恳切心头欣慰感激,也觉着眼中微润,当下就才跟敏丽分别了。

应怀真出府上车之时,却见小唐亦走了出来,正在同应兰风作别,远远地看着他站在门边儿,因隔着一段距离,又是薄暮,竟看不清他的神情,应怀真大着胆子多看了几眼,小唐却仿佛毫无察觉,也并没有看她一眼。

应怀真低了头,心情难免郁郁,便上了车自去了。

此后初六日,忽然锦宁侯府派了人来请,应老太君只说身子不好,不便出门,就叫应夫人跟陈少奶奶,李贤淑前往。

这日傍晚,李贤淑回来说了,便对应怀真道:“锦宁侯府来的人特特还说,务必也要请你一同过去呢,乖孩子,赶明儿就跟娘一块儿去啊。”

应怀真闻言大惊,本来听说又请李贤淑去,心中已经有些不自在,忽然说还有她也得去,一时着急叫道:“我才不去”

李贤淑一怔,转头看她道:“怎么了”

应怀真道:“我不爱去他们那里。”

李贤淑不明白,便道:“忽然怎么不爱去了先前你不是也去过两次的小绝又跟佩儿大元宝他们那么好,还有春晖,他们也都要去的。”

应怀真呆了呆,仍是摇头说道:“总之我是不去。”

李贤淑无奈,正好应兰风回来,却也听说了锦宁侯府相请的事儿,忽然见应怀真说不去,也是诧异,就道:“这是为何”

应怀真见应兰风也来问,一时想起先前应兰风留凌绝吃饭之事,心中很不自在,赌气便道:“爹那么喜欢那个人自己去就是了,做什么让我去。”

应兰风听了,一怔之下便笑起来,道:“你说的是凌绝”

应怀真听得这个名字,心里一跳,本想发作,忽然转念间,想到今生自己跟凌绝并无任何可能,也不会再飞蛾扑火,又何必如此明显针对呢只怕再任性吵嚷的话,反而惹应兰风跟李贤淑疑心别的起来。

于是应怀真便假意说道:“佩哥哥跟春晖哥哥也很了得,爹怎么对个外人那么好呢”

应兰风听了这般话,才又哈哈地笑了两声,道:“原来你是替佩儿不平呢论理说,的确该更疼自己的儿子,只不过论文采,佩儿能有凌绝的一成儿功力,已是极好的了。”

应怀真本是随口说来,转移话题的,没想到应兰风竟当了真,倘若这话是前世说来听,应怀真必然欢欣鼓舞,举双手称是,然而是此刻,顿时便叫起来,道:“爹你简直也太过厚彼薄此了。”

应兰风见她着急的模样,便忍了笑道:“罢了,我知道你偏向你哥哥,但是学问这回事,只要从谈吐之中便能高下立判,凌绝的为人,飘然若有仙气,所做的诗词也皆是满篇锦绣,更难得的是并不只是少年轻狂,反透着一股底蕴,这话并非只是我说翰林院那些习惯眼高于顶的学士们,又有哪个不是满口称赞”

应怀真听得这通篇的赞扬之声,却仿佛那孙猴子听到了唐三藏的紧箍咒,脑中嗡嗡然响成一片,最终忍无可忍地捂住耳朵,便嚷道:“好好好,他就是天下无双的好,浑身没有挑儿的,可成了么娘你快叫爹停下罢了,我的脑子都疼了。”

李贤淑拉拉应兰风,应兰风才果然停了口,仍然笑道:“只因他是个极难得的,我一时就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