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往下右转,我撞上了吴莎和陆优。
吴莎手中拿了个礼盒正准备送给他,大概是新年礼物。看到我她有点吃惊,但也只能尴尬地打招呼:“许经理。”
我真是不想撞破这一幕,特别想从旁边离开当作“我没看见你们,你们也没看见我”。
陆优也打了声招呼:“你现在才出来”
我点头:“嗯,和孙总他们再喝了一点。”
吴莎脸有点红:“那许经理怎么回去”
我说:“打车回去,我家离这儿近。那要不然我先走了,拜拜。”一口气说完,就快步向出口走,一直走到大厦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闹市区打车不容易,反正住得近,我沿着人行道慢慢散步回去。北京是个大都市,到了年底,北漂的年轻人大多出城回自己家乡,所以反而年味不那么浓了。
路过附近一家驴肉火烧的店,我进去买了两个精肉火烧。我和付安东都特别喜欢吃这个,付安东一气儿可以吃5个,再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驴杂汤,冬天里最舒畅了。高中的时候,我爸下班接我回家,经常带我特意去后海对面的一家火烧店,捎上几个回家,第二天早上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当早饭吃。
出来再走了几步,身后有喇叭声,转头看见陆优的车在我身后。
他摇下车窗,“没打着车”
“反正挺近的,我走路回家。”
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朝车里看了看,没有吴莎。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座,看见车后座放着一个礼盒,是吴莎刚才要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我随口问他:“你们的实习生呢”
他看着我手里的纸袋:“她先走了。你手里的是什么好像挺香的。”
“驴肉火烧,你要吗”
他颔首:“晚上没怎么吃饱。”
我递了一个给他,开玩笑说:“秀色可餐吧。”
陆优一怔,“嗯”
“没什么,开玩笑。”
“你过年怎么过”
我吃着火烧,回答他:“去成都过。你呢,回湖南么”
他点头:“要回去一趟。成都有亲戚”
“有朋友在那,一直想去成都,正好有假,过去玩一玩。”
住的地方离居酒屋确实很近,开车大约15分钟,很快就到了,我让陆优在小区门口靠边停:“我去买点水果,你就在前面停好了。”
和他简单地告别,“谢谢你了,新年快乐。”拉开车门,准备要走。
他叫住我:“深深。”
“嗯”
陆优顿了一下,片刻之后说:“你也新年快乐。”
我家被人偷了
买了点橙子和酸奶,回到住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客厅里一片混乱,茶几上的材料被翻得一蹋糊涂,地上是我的行李箱,被打开过。
我走到卧房,衣橱也被翻过,一片狼藉:手提电脑、相机、iad全被偷了。
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场面,公寓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每个角落都被翻过。我慌了神,赶紧从包里摸手机想报警。
可是把手提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手机,凝神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能把手机落在哪:或许在居酒屋,也或许在公司,还有可能在驴肉火烧店里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很陌生,空落落的;巨大的不安全感降临,我站在沙发前,感觉特别无助,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应该求助谁。
此刻的楼道里似乎特别安静,隔音效果很差,我几乎能听到楼道里有开关门的声音,接着是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
这里是一层三户,我住在最里面。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走下楼,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像是黑夜里的打更声。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像是崩紧的神经突然被拉断一样。
我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是陆优。
拉断的神经重新又给接上,就那么一个瞬间,突然特别安定,像是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我开门。
他说:“你的手机落我车里了。”把手机递给我,再问:“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刚才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是小偷东西没拿干净原路折反再来一手。
大松了口气,我侧身对他说:“我家被人偷了。”
陆优环顾了一周,“怎么回事”
我说:“我刚回来就这样,小偷还挺识货,连围巾都拿。”
他说:“难怪刚才跟见着鬼一样。”
“没有那么难看吧。”
他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给110打了电话报案,皱眉担心道:“你一个人住,怎么也会被人盯上”
我摊手,“不知道啊。”
“现在年关,是要当心点。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刚缓过神来,根本无瑕去想这些事儿,还在后怕当中,如果我提前点回家是不是就跟小偷迎面碰上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件事还是幸运的。
我揉了揉额头,“不知道啊”
民警没过多久就赶到,简单地做了笔录,询问丢失了什么财物。最后他也挠头说:“过年这个时候总出这种事,你这还算好,没什么大的财务损失。下次把门窗关紧点。”
我关心的是:“那小偷能抓到么小区里有摄像头吧”
民警挺为难地说:“估计悬,北京流动人口这么多,都是等做完一票回乡过年的。”
我有点火大:“那你们就没办法了我丢的东西怎么办”
小民警看上去也就大学刚毕业,20出头,大半夜的值班被叫过来出外勤已经很不情愿了,从他的表情来看,这样的案发现场肯定是他经历过的最没有波澜的场面。
他收好笔录,打算回去:“你上过财产险么”
我摇头:“没有。”
“那我们尽力找找看吧,但也别抱什么希望,下次出门还是留心点好。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们。”一看他就打算撒手不管的样子。
我坚持道:“那我们去找小区保安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说不定有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