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嘀嘀”一声,门开了,陆优拿着他的羽绒服走出来。
头发湿答答地贴在额前,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狼狈。
他吃惊地问:“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有点丧气:“我出来的时候忘拿手机和家里钥匙了,都锁在10楼。”
陆优挺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样肯定会感冒。”
我问他:“里面还有其他同事么”
他摇头:“没有了。”
我绝望了:“那怎么办难道我要在这等到明天么”
陆优思考了一会,走到电梯门前说:“要不然去我那”
你朋友,是王舒吧
没有其他的选择,我竟然跟着他回去了。陆优的房子离b大不远,小区挺大,前排是别墅,后排是电梯公寓。进电梯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个事,脚步停了停:“那个你家有其他人吗”
他抬手按了12楼,“没有,我妈回湖南了。”
两梯三户,这个电梯不算大,我俩站在其中似乎多余的空间也不多。我忍不住再打了两个喷嚏,这次估计真要生病了。
“叮咚”电梯声响,12楼到了。我和他走到1203的门前,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赶紧进去吧,洗个澡。”
他的房子很大,大约有170平,不是复式,客厅中央做了内嵌式的处理,显得层次分明。四房两厅,装修风格挺简约,象牙白是主色调,松木的家具,秉承他的一贯作风,收拾得很整齐。
陆优带我去淋浴间,“你先用热水洗个澡。”
我说:“嗯,谢谢。”
他愣了愣,抬头看我,淡淡地笑笑。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靠在沙发里看电视,体育台正在播斯诺克大师赛。陆优热衷的体育运动不多,斯诺克是他最喜欢的一项。最早的时候我对这种不用流汗规则复杂的竞技很不感冒,但因为他喜欢,就陪着他一块看,每次看都记不住规则,彩球的分数他给我解释了不下10遍,可我每回看的时候还是要再问他一遍。
看到我出来,他从茶几上拿了个药瓶和一杯温水递给我:“先吃两粒感冒药。”
我接过去:“哦,好。”
他拍了拍沙发:“你在这坐会儿,我也去洗个澡。”
趁他洗澡的当口,我在客厅里转了转,电视机柜下面摆了挺多药,估计是他上次生病医生给开的。从阳台往外看,正好能看见b大的第三教学楼,现在那楼里还亮着灯,可以想象大学生在里面伏案自习的场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优出现在我身后。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他换了套家居服,棉质长裤和圆领套头衫,看着年轻了一些。
我问他:“你这房子是学区房么”
他点头:“其实b大原来的教工宿舍拆迁,有一些就补到这个小区了。”
“怎么会想到在这买房离上班的地方挺远的。”
他顿了顿:“有朋友在b大做教工,当时在这买房他们有内部折扣。”
我点头:“这样在b大上班挺好的,环境挺简单。”想起陆优的妈妈曾经和我说过“小舒做学生工作,工作轻松福利也好。反过来看看陆优,在财政厅的时候多舒服,现在累死累活,挣那些钱有什么用呀”,我看向陆优,补了一句:“你朋友,是王舒吧。”
他怔了怔,挺紧张地看着我:“嗯,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她后来在b大做辅导员。”
“哦”,想到回国第一次与陆优见面,就是在b大校园里,我和林佑一块,他和王舒一块,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俩同游校园回忆往昔呢。
我站在阳台上,静静俯瞰b大夜景,这个学校虽然我只呆了三年的时间,却也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泪水和欢乐,心生感慨道:“还是在学校好。”
陆优陪着我静静地站着:“是啊。”
突然我就流泪了,没有特别悲伤,只是很感慨,有遗憾、怀念、向往许多种情绪汇聚在一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都曾经离我那么近,可是却像阑珊的夜色一样触碰不到。
默默地站了一会,后背有些温暖,我还没来得及转身,陆优从身后抱住了我。他抱得很轻也很小心,胸膛轻轻地贴在我背上,两手绕过我握住我的手放在我身前,他的下颌轻轻地抵在我头上。
拥抱的感觉像隔了很久很久的时光重新复苏一样,心跳漏了一拍,温暖得有些不真实。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我没有挣开他,好像是我的心里我的身体都在渴求这样的拥抱,让我觉得有所依靠。
刚开始很意外,身体僵直,心跳突然加快。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陌生,像站在一棵樱桃树下,看着满树的新鲜的果实却怎么也够不着的那种感觉,一颗心悬而未决的感觉。陆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他稍微收拢了一些,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沉稳,一下一下,既定的节奏,他似乎很放松,轻轻地抵着我的头。
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两人相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好像不论外面有多热闹,身后的人都不会离去。
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心安。或许我们都累了,都需要有人靠一靠。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轻轻地动了动,他手收紧了一些,低头了我的头发。一点一点向下,在脖颈处停下来他的很小心,像是怕惊动了我一样,吻住我的脖子,很久没有放开。
我依旧穿着白天上班的衬衫,他的唇沿着脖颈往下到敞开的领口再到肩。他的头发擦在脖子上有点痒,与肌肤接触的地方有些许的感,还有点凉。他松开我的手,绕到我胸前去解开第一个衬衫扣子,这样领口更大了些,他再沿着肩头到肩胛骨,有种什么东西开始在我心底里迅速地生根发芽,枝叶茂盛地很难耐。
陆优握住我的肩,把我掰过来,抬手扶住我的后脑,低头吻住我的唇。我没有张开嘴,他尝试了之后无果,只好用手扣住我的腰将我贴向他,舌尖想抵开我的齿关,我的力道不够,被他突破之后,他的舌头探进来与我的纠缠在一起,我很被动,似乎也使不上什么劲。这个吻很久很久,他吻得很深,就像是不想分开一样。
陆优的喘息逐渐加重,他的手从衬衫下摆伸进来抚的腰,再往上碰到胸衣的边缘,双手绕到我背后想解开内衣扣
他似乎很激动,但我不想点火,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有任何重蹈覆辄的可能性。我捉住他的手,向后迈了一步,离他远了一些:“陆优,我累了。”
他愣住,眼神中写满了惊讶和疑惑,好像在问我为什么拒绝他。
我低头,“今天不想”
他神色黯淡了下来,紧声问我:“那刚刚是什么”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或许刚才的依靠给了他暗示,又或许跟他回家本来就是个暧昧的信号。我自己都没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算什么,重归旧好还是寂寞难耐
那种片刻的平衡突然被打碎了,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
他锁紧了眉心,苦笑着反问我:“难道又是你兴致来了又去了”
我长叹了口气:“你别误会我还是出去找个地儿住一晚吧。”
他叫住我:“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上哪去”
陆优走近来,“就住我妈住的房间吧,是主卧。”他领着我进了一个房间,从衣柜里把被子拿出来:“睡这吧。”
这是间朝南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和阳台,宽大的床上整齐地铺着米色的床单。他把主卧让给妈妈睡,自己睡在朝北的次卧里,还真是挺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