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郑志浩不在,”从后排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这么说又没来吗真是让人伤脑筋啊。”老师一脸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低着头继续翻着花名册。
“兰佩君,来了没有”这次他特意选了一个女学生的名字。
“兰佩君”他重复叫道。
仍是无人应答,从后排的学生中发出一片嗤嗤的笑声。
“怎么又不在啊”老师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抬起头喊道:“学习委员在哪你们班的学生都去哪啦”
发现连学习委员也没过来上课,班上的学生都乐开了花,教室里顿时笑声一片。
“这下可有好瞧的了,学习委员还在宿舍里呼呼睡大觉呢。”坐在门口的小胖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场的学生们仿佛在观摩一部喜剧片似的,趴在那里前仰后合地笑着。柳原也被这颇具喜剧色彩的一幕逗得合不拢嘴。
老师在讲台上独自摇着头,又“唉”的一声叹了口气,说:“今天来上课的人就这么少吗”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失落感。
“下了这节课大家都先别走,我要点一下名。”老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一听说老师要点名,学生们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给江崎发信息让他立刻过来。”阿彩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柳原。
柳原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手机,拇指熟练地按着屏幕上的键盘。她以短信的形式将要点名的消息通知了江崎。
在大学里,决定一门课程能否顺利地通过,期末考试占十分之六的分值,平时的课堂表现也占十分之四的比重。如果有一次被老师点住名不在的话,期末考试的成绩就会被扣掉二十分,如果连续两次被点到名字,就意味着该课程期末考试要考出满分的成绩才能不被挂科。而想在期末试卷上打满分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平时成绩就显得尤为重要。
由于昨天夜里玩得太晚,这个时候,江崎宿舍的几名男生还躺在被窝里闷头大睡。
江崎在十分钟前就醒了。他正坐在自己的床铺下收拾柜子里的衣服,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早晨的八点四十分,距第二节课上课的时间还有近半个多小时。他打算先整理一下柜橱,然后吃个早点,在从从容容地去教室。
早晨的空气清新得像是被洗过一般,屋外传来了清脆的鸟叫声。
江崎弯下腰正在找东西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柳原发来的一条短信:
老师说下课后要点名,请见到信息后立即赶往c座b305教室。
怎么会这样江崎心里咯噔一下,将手机扔到床上,跑过去拍了拍还在睡梦中的程霖,“赶紧起来吧,喂,别睡啦,老师说下课后要点名呢。”
“嗯点什么名啊”程霖嘴里呓语般地冒出了这几个字。
“快点清醒清醒吧,穿上衣服赶紧去教室。”江崎又推了推他的肩膀。
“真倒霉啊,又是他的课上点名。”宿舍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生撑起上半身说道。看样子他也收到了消息。
刚才还在说梦话的程霖顿时睡意全无,用手撑起身子抱怨道:“哎呀,昨天小说看得太晚了,早晨竟然没起来,怎么大家都睡过头了吗”
宿舍里其他三位学生也立即从铺上跳下来,慌慌张张地开始穿衣服。一个男生不小心把搁在地上的水盆踢翻了,在半空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昨天晚上你在宿舍里洗完脸,为什么连水都不倒而且还放到我的床铺下面”这名男生衣服和裤子全被溅湿了,他愤怒地吼道。
“都怪你自己不小心,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也不看着点。”
“还不是你把水盆放在我铺下面的”
江崎见状,急忙跑过来劝解道:“别吵啦,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赶紧去教室。你们先穿衣服,我去通知氏杰他们宿舍。”说完江崎就跑了出去。
氏杰这会儿也正忙着穿衣服,寝室内一片狼藉,扑克牌和喝完饮料的空瓶子被随手扔在地上。
江崎推开门冲了进来,从桌子上抓起氏杰的书包说:“还不快走,老师要点名啦。”
“等一下,我的帽子找不见了,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明明放在这里了啊”氏杰一个劲儿地在衣柜里翻着,怎么都不到他那顶标志性的咖色鸭舌帽。
“都这会儿啦,你还在找那顶破帽子再不走我就不等你了啊。”江崎催促着他赶快动身,“你们宿舍其他人呢都走了吗”江崎环顾四周问道。
“我们也是刚得到要点名的通知,你进门之前他们刚出去。”
氏杰匆忙地锁上了门,两人像逃命似的从寓里跑了出来。
穿过一条由砖头砌成的小道,来到教学楼前的一块空地上,两边是种植着低矮灌木的绿化带。财经大学的教学楼共有六层。进入一楼大厅,楼梯的两侧是明亮的大镜子。
江崎气喘吁吁地爬上二楼,宽阔的走廊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
“哎终于赶过来啦,累死我了。”氏杰弯着腰,双手扶膝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快点走吧,在哪个教室上课”江崎气喘吁吁地问。
“你不是知道在哪个教室吗看看柳原给你发的短信不就行了”
“刚才走得太着急,手机落在宿舍里了。你也不知道在那个教室吗”江崎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得瞪大眼睛反问道。
氏杰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嘴里还喘着粗气:“我怎么会知道在哪个教室上课啊一路上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你跑过来了。”
“我们上三楼找找吧。”江崎提议道。
在大学里,学生上课是没有固定教室的。经济类的课程往往被安排在教学楼的二、三层,一楼是主修文学类的教室,四楼以上则是计算机或是以数学统计等相关课程为主的多媒体教室。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得到消息的学生陆陆续续地从后门地溜进来,然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门口附近的座位上。经济学老师双肘支在讲台上,照着一个印有学生名单的小册子念到:“陈诗婷,来了没有”
“到”教室中间的一个女孩子高高举起了手。
“韩佳蓉。”老师每念到一个学生的名字时,就下意识地抬头向前扫上一眼。
“老师我在这里耶”这是一个娇滴滴十分柔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