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听说此后再没来过,除了”
除了骨灰,他还是念着杨氏。
柯楚楚心里不是滋味,原身的亲祖父娶了“她”的亲祖母,却念着另一个女人。不知“她”的亡灵有没有见到祖父,得知这事,以她的脾气会不会忤逆骂他。
“姨娘,杨氏就是那天在族长宅子里看见的女人”
芳姨娘瘪瘪嘴:“死了,听说是病死的,死了有二十年了。”杨氏婚毁另嫁,芳姨娘颇有些轻视。
“哦,也就是我祖父的骨灰送回来那年姨娘可知葬在哪里”
芳姨娘愣神:“这也要打听呀,我起先不知道。”
“没事,后面我们可以再问。”
说到这里,芳姨娘想到村人的话,对杨氏突然又改变了看法。断断续续告诉柯楚楚,杨氏这辈子苦啊,柯秉贵娶了四房小妾,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活像柯秉贵就是冲着折磨她才娶进来的,每个小妾都能骑到正房头上。最后嫡子死了,他才正了正家风。
“正常。”柯楚楚叹道:“得不到就要毁掉嘛。”
既然杨氏的儿子已死,那收拾起柯秉贵来更没顾忌了,这样的人竟然当上了族长不知道他当初是用什么下作手段娶了本有婚约的杨氏能当族长,显然是会钻营。
又是半个月过去,柯楚楚需要的狼血鸡毛已经准备妥当。今天梁广义又会归家,到时再宰一只子鸡就万事俱备。
“柯妹妹,我给你带了月饼,还有孔明灯。”梁广义从背架兜里一样样拿出来,袍子左侧就坠着路上捡的那个褡裢。笑容很灿烂,看来是“发财了”,还买了东西。
说道:“今年大丰收,大家都有富余的零嘴钱,周记月饼生意可好了,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抢到。就是价格贵了点,但我帮人在孔明灯上作画写诗,赚了不少银子。”
正说到这里,七叔公来了,大骂:“丢人显眼的小崽子,爷爷缺你这点花销吗要你去卖酸诗赚钱。”
梁广义笑呵呵的岔开话题,显见这种骂他没少挨。柯家在颖川曾经是望族,在外为官之人不下二十,整村的土地都属柯氏。正统子孙当然不差这几个月饼钱,但是梁广义不是,兴许他未被七叔公收养之前吃过不少苦。
把钱看得太紧,简直成病态了。
“谢谢广义哥哥。”柯楚楚欢喜地接过,立即放入了口中。
芳姨娘想阻止都来不及,小姐也真是,要领情也不用拿身体冒险,万一不干净呢,这吝啬鬼哪能舍得买贵的。
“姨娘,你快吃,非常香甜,是桂花味的。”
“”
柯秉贵时刻关注到族弟家的柯楚楚,柯楚楚那天在大堂说的话让他心绪不宁好几日,他脑子里充斥着恐慌和兴奋,异常矛盾。
发现了,坟上的手段还是被人发现了,二十年了终于被人知道了。柯秉业,族兄我始终还是比你强
怎么没有死光,竟还留有这么一个漂亮孙女儿,也是个撩人的,就跟他祖父一样不是说要祭祖吗怎么大半月了还不去自己父母的骨灰也不埋
柯楚楚怎能让族长失望,选了一个艳阳天上了山。
“我祖父到了奉州后喜欢吃狼肉喝狼血。这个天气生血容易坏,我就沾上一点在桃木枝上,让他闻一闻味。”
“他去了蛮地,竟然沾了蛮地的喜好”七叔公根本不知他的宝贝堂孙女儿在胡诌,眶中泛起泪光,哽咽着摸了摸柯楚楚的头顶:“好孙女儿,孝顺。”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柯楚楚和梁广义都是一身粗麻孝衣,一坐一站看起来也很登对儿。七叔公“欣慰”地笑了:广义不会嫌弃楚楚的腿,这孩子实诚,有良心。
芳姨娘的眼神今天也不同,十分有神彩:是啊,多么合适的招赘人选。
她与七叔公的思维破天荒地同步。
前来帮忙垒坟的佃户不少,七叔公出手大方,说来让人心堵,这些年他替兄长埋过不少亲人佃户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熟门熟路的。
族长没来,他说他还生着柯楚楚的气,其他族人三三两两来了几个意思意思。
柯楚楚很满意,人越少越好。
柯守成与妻子窦氏的骨灰刚刚入棺,柯秉贵就在堂中对他的大管家说道:“不是说要迁坟吗,干啥还要埋进去,荒谬无知。”
入了棺盖上土,表面上事情已了。
柯楚楚说道:“七叔公,让他们都散了吧,我与姨娘还想去曾祖父那看看。”
“行,走吧。”柯秉诚知道她还有心结没有打开。虽然不知道这娃娃是怎么肯定坟地有问题的,但她的模样又不像瞎说。
路过柯秉贵的父亲柯永北,也就是柯秉贵父亲的墓地时,柯楚楚谎称腿不舒服,让抬滑杆的人将她放下。在她下轿途中,裙下藏着的小药瓶开启了,狼血顺着瓶口全部流进了土中。
如果将坟身与墓碑圈成一个距形,又分为九宫,今年是丁未年,那渗入血液的土地就在“贪狼”位上,与墓碑上的柯永北三个字直线相对
到了柯楚楚曾祖父的坟头后,她在纠结怎么把坟顶正中的那颗珠子取出来。
罢了,还是让芳姨娘找机会去吧。于是什么也没做,祭拜完就回去了。
芳姨娘胆小,让她晚上去布阵恐怕不行,柯楚楚只有等机会,等七叔公哪天不在家的时候,跟芳姨娘一起去。把小庚带上,有赤雪将军在,芳姨娘应该会胆大一点。
“姨娘,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你别太恐惧。”
“好。”芳姨娘不恐惧才怪,一想到大晚上去坟地就毛骨悚然。但是小姐说不去不行,不去二姑奶奶和小姐都有危险,只能强逼自己面对啊。
“小姐,你右腿无力,夹不住马背,小庚又不是听话的马。”
“哷”小庚刚好叫了一声。它平常也这样,若有人在它身边讲到小庚这个音,而又不是对着它说时,就会叫着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