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想利用静亲王的宴席对胡儿下手,从而报复胡儿与她之前的拒绝,但是,这个阴谋里一定不包括通过杀掉夏如斯来陷害她。
夏如斯之死应该是一场适得其反的意外,而夏物生这条老狐狸在悲愤之余干脆利用这个意外来打击她,不得不说,夏物生确实够狠,在爱子被杀的时刻还能玩弄权术和心术。
而她呢,虽然早就知道夏物生一定会干点什么,但真没想到夏物生竟然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选择了在静亲王的宴席上下手“想不到”让她栽了一个大跟头,眼下根本无法还击。
夏物生不仅有她意料之中的谋、野心、狠辣,还有出乎她意料的“勇”她之前小看了夏物生。
因为对夏物生这个对手估算错误,她付出了代价。
现在,她还可以确定,胡儿真的是畏罪潜逃,夏物生嘴上说把案子全权交给刑部和京兆府调查,但他一定会在暗中全力追查和抓捕胡儿。
一旦胡儿落到夏物生的手里,要么被杀,尸骨无存,要么生不如死,无法可救,要么就是被动了什么手脚,诬陷她这个皇后才是主谋。
所以,她一定要比夏物生更早的找到胡儿。
能不能帮胡儿洗清冤屈和罪名,她并不那么在意,因为夏如斯的确该死。
但是,她绝对要保护胡儿。
为什么她非要为了胡儿而与夏物生为敌,给自己招来那么大的麻烦
这个问题她无需去想她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仅此而已。
如果皇上要袒护夏家,她同样不会让步和手软。
“没问题。”秋骨寒微笑,“朕相信朕的皇后一定能圆满的处理此事,无需朕相助。”
凤惊华哼了哼:“皇上知道就好。”
秋骨寒于是又深情款款的道:“朕一向了解和信任皇后,皇后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朕永远站在皇后的身后,默默的、坚定的支持皇后。”
“呕”凤惊华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把头扭到一边。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皇帝,老说这些话,不恶心么
真受不了
她和皇上在回宫的路上时,夏物生也运着儿子的尸体,往家里走。
已经过去半日了,夏物生的眼睛仍然红着,心里仍然愤怒和悲伤着,但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他能走到今天的高度,心肠一定是足够的硬,足够的狠,足够的冷。
他再疼爱这个么子,但这个么子既然已经死了,他就不会沉湎于无可挽回的事实之中,像他这样的男人,所要追求和思考的,永远只会是“利益”。
“老爷,”他最得力的国公府管事之一低声道,“小的已经派人去找胡儿了,只是天洲大得没边,这个女人又狡猾,可能还有皇后娘娘在暗中帮她,想找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如若她已经出城,咱们更是大海捞针。”
“一个无亲无故的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夏物生冷笑,“立刻发布重金悬赏胡儿的消息还有,立刻找画师绘制这个贱人的画像,画多点,到处贴,城里城外都贴,我就不信没有人发现她”
胡儿的长相颇有特点,又是孤身一人,他就不信她能飞天遁地
“小的立刻去办。”管事随即又问,“这事要不要知会刑部和京兆府”
“那就告诉他们一声。”夏物生道,“就说本公愿意花自己的钱去协助朝廷办事,让他们不必感谢。”
“是。”管事毫不耽搁,立刻下车离开。
车厢里只剩下夏物生一人。
夏物生闭上眼睛,眼角落下泪来。
他已经年过五十,一共肓有五子三女,其中两子一女已经因种种缘故逝世,剩下的儿女中,有的才智平庸,有的身有残缺,就数如斯生得最聪明、最好看、最健康,也最讨他欢心,他一直视这个儿子为自己的继承人。
这个儿子这么早的就死了,还死得这么惨,他自然是真伤心。
因此恨极了胡儿和凤惊华。
说到底,夏如斯是害人不成,反被人害,真正的凶手就是他们自己,但夏物生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这就是他们这一类人的尿性,谁强、谁赢谁有理,弱者永远没有讲理的地方。
这天晚上,夏国公府灯火通明,哭声与哀乐响了一夜。
同时,画着胡儿的头像与罪行的悬赏通缉令,也以疯狂的速度在全城张贴。
通缉令明明白白的写着:凡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金百两;凡帮助夏国公府抓到嫌疑人者,赏金千两;凡抓到嫌疑人并送到夏国公府者,赏金万两。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豪气的悬赏了
更何况嫌疑人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更何况嫌疑人杀的还是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街头巷尾讨论着这件事情,也在心里想着,如果咱能发现和抓到这个美人,那就发大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寻找胡儿。
皇宫里,阴云把这些消息一一报给凤惊华,还把其中一张通缉令拿了回来。
凤惊华看着通缉令,淡淡道:“画的还不错,夏物生真是有心了。”
而后她看向阴云,微笑:“本宫大概能猜到胡儿躲在哪里,你带人去那里找找。”
同时,秋骨寒也在御书房里对尹长老道:“派最好的探子暗中协助皇后,绝对不能让胡儿落到夏国公的手里。”
姬府里,姬恒对手下道:“暗中盯着夏国公的人,若是发现胡儿,就帮助夏国公的人,以最残酷的手段杀了胡儿。切记,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如此,一场博弈就围绕着胡儿,暗中展开。
1157 绝境逃生
又一个夜晚终于快过去了。
人还静着。
胡儿微微的动了动蜷缩的身体,抖落一身的灰尘,慢慢的从屋梁与土墙的夹缝中探出脑袋,接着探出上半身,然后慢慢的往下探脚,跳下来。
整整一天一夜
她整整在那个狭窄的、肮脏的夹缝中呆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里,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离开过夹缝,就只比死人好那么一点点。
是害怕被发现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撑着她度过了如此难熬的一天一夜。
此刻,四周无人,正是她离开的时候。
这里看起来还是安全的,但她不敢在任何地方躲藏超过一天,因为她不仅知道夏家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寻找她和追杀她,也知道夏家的权势有多么的大。
所以她要在拂晓之前,悄悄的离开这里。
其实,在这种时候换地方并不明智,因为再过一个多时辰天色就会亮了,应该挑深夜的时候离开比较好。
但她不喜欢那种走向更深、更长的黑暗的感觉,她希望她走着走着,就会看到光明,迎向光明。
看到光明、迎向光明的感觉,对她很重要。
这会给她希望,给她动力,让她感觉到人生还存在光明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