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而食之的滋味很好受”
男子轻笑,起身,将花楹抱了起来,跃上马背,再次将花楹向个布袋子一样搁在马背之上,拿手拍了拍花楹的头,道:“那些人可不似爷这般善良,说不定会每日里割下你的一点肉。就像昭华公主不让你死,每隔一段时间取走你身上的一罐血一般。丫头,你想想,日日被刀子从身上割肉,是个什么滋味”
花楹听得后背一阵恶寒。
昭华公主每十天取她身上一瓶子血,她经历的几年的时光。她自然相信也会有这个男子口中说的那样的人,每日里从她身上取下一些肉来,若真是那样,怕是生不如死了。
她仰起头来,看向黑衣男子,看不见他的容颜,只能看见他的青面獠牙面具,但那面具后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冷酷中,却偶尔有一丝柔光闪过。
她问道:“爷说的那些人,为什么要食我的肉”
第8章 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男子听了花楹这问话,眸光深了深,静默了片刻,方道:“灵族之人,食其肉,练武之人可以修为猛进,病弱老幼可以强生健体。饮其血,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其枯骨生花,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你说,你这浑身上下皆是宝贝,只要一出现在世上,怎么会不沦为人人争而抢之的食物”
男子的话让花楹顿时愣住。娘亲没有跟她讲过这些。
她自生出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亲人,是娘亲。
再后来,她见到的人,其实只有昭华公主、山羊胡子大夫和昭华公主身边的几个掌灯的侍女。
她并不知道灵族人竟然已经沦为世间人人争而抢之的食物。
花楹看着男子,问道:“这么说来,灵族之人且不是在世上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男子冷冷一笑,“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在这世上,你也只有留在我身边,方能保你一世无忧。”
男子骑马又回到了刚刚两人落脚的浅溪边空地处。
这次,男子没有拽着花楹的头发,将她从马上拖下来,可能是花楹的左腿断了的缘故。
男子抱着花楹跳下马,将花楹搁在草地上,再将马拴到溪边的歪脖子树上,这才走回来,弯腰将地上那套他之前扔给花楹的衣裳捡起来,再次扔在花楹的面前,“换”
花楹抓着手中那套浅蓝色男子衣裳,自知如今的自己是拗不过面前凶神恶煞的人的,便咬了咬牙,心一狠,将身上那套她自六岁穿到现在的衣裳统统脱了。
这下轮到男子傻眼。
他有些不信面前这个傻丫头会当着他的面,将身上除得一丝不挂。好歹也是十二三岁的姑娘家,怎的就不知道男女大妨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却摸到了一张面具上的獠牙。
不由得扯掉了面上的青面獠牙面具,走到溪边,捧了溪水,狠狠洗了把脸。
又从马背上取下水囊,灌满水,转身走到花楹面前时,顿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见。
在他面前的女孩儿,穿着他的浅蓝色衣裳,一头原本乱蓬蓬的黑发编成了麻花辫子长长垂在腰际,露出的一张脸,因常年不见阳光,显得苍白而透明,此时正好天空破晓,一缕朝阳透过茂密丛林射落下来,几粒斑驳阳光,像金子一般,洒落女孩儿身上,似给她点缀了世上最美的珠宝。
女孩儿的脸,精致得在人间再也难寻一张比此更为精致的脸,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目似秋水脉脉含情,肌胜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真真是应了一句话:
娴静时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男子轻咳了一声,将手中水囊递到花楹面前,“喝点水”
“多谢”
花楹接过水囊,瞧了瞧,指着塞子问男子:“怎么打开”
却在抬头看见男子容貌时,心中一空。
其实,男子是她见过的除了她爹和山羊胡子大夫以外的第三个男性。
她五岁的时候才见过她爹一面,爹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但她记得爹也是一个极好看的人。
但她怎么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男子一定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男子的相貌,只是突然记起她幼时和娘亲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后面,有一片桃林,每逢春日里,桃花开得璀璨,春风一过,纷纷扬扬落下,似下起一场粉红的花瓣雨一般。
而面前这个男子的容颜,她觉得比那一树一林灿烂无比的桃花还要好看许多。
只是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那种冷酷,那种狠戾,那种霸道强横,时时给人一种强烈的逼迫之感,让人不敢轻易直视他的俊颜罢了。
男子的相貌极其年轻,怕是比她也大不了几岁的。花楹想。
这般年轻就有那样好的功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学来的。
她要是能像这男子一样,有绝世武功,还怕不能寻昭华公主和怡宁郡主报仇么
第9章 在下夜笙
男子将水囊从花楹手中拿过来,拔掉塞子,再递回花楹手中,这才去将自己刚刚寻得的一抱干柴抱到溪边,生了火,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野兔子,就着溪边的石板,取出匕首,宰杀干净,剥皮剔骨,用木棍从兔子中间串了,搁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那剥皮剔骨的手法,极其利落干净,娴熟至极,冷酷中带着一份难以名状的优雅。
花楹在不远处,静静瞧着,一丝不落地瞧着男子做这一切。
脑子中却时刻在回想刚刚男子要剥了她的皮,拿了她的肉去喂狗,等她的骨化作白骨生出花的话来。
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某一天,也如他手上的那只野兔子一般,被他剥皮、剔骨,再架在火上烤。
这人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一张披着好看的人皮的狼罢了。
花楹在心中越来越觉面前男子实在是危险至极。
男子烤好兔子之后,撕了一条兔腿递到花楹面前。
经了这一番折腾,花楹早就饿了。
她虽之前将兔子当成了她自己,觉得那被男子搁在石板上剥皮剔骨的是自己。
但这么些年了,在囚室里什么没吃过
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哪怕是她自己的肉,她怕也吞咽得下去的。
便不顾那么多,接过兔子腿,啃了起来。
男子拿了另一条兔腿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