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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考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说我立场不稳定,虽然是开玩笑,但你还真是说对了。为此,我惭愧万分。

茂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拒绝你,如果我站在你身边,排解你的忧愁,分担你的痛苦,你还会昏迷吗

你可以惩罚我,可是,你也不该这样折磨你自己啊你醒来吧,只要你醒过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可爱的人啊,你竟然是如此可怜的躺在病床上;你忙碌了一生,辛苦了一生,你不会是这样的下场的;你意志坚强,你一定要苏醒过来,听我跟你倾诉衷肠。

你醒过来吧,我会永远是你最好的听众,我会是你一生中最好的舞伴;我是你荒漠中的甘霖,你是我黄昏前的夕阳”

叶茂长来了,他听到了罗工这样爱恋的话语,这般殷切的祈求,他被感动得心里发酸。他坐在门外的长凳上,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响起了“梁祝化蝶”的轻音乐,才进去。

罗工说:“大哥,你来了”

叶茂长说:“你过早了吗”

罗工说:“我马上去,你等音乐放完了,你就跟她说说话吧,呼唤她,亲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啊,好好,我懂了。”叶茂长说。

叶茂长定定地看着叶茂草,音乐放完了,他还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她,他觉得她就是睡着了。他哀恸的说:“我的小妹啊,你不能这样紧睡啊,你这样不说不笑,不理不闹,你叫我怎么过啊这么多年来,你是我的精神支柱,虽然我比你大九岁,可是,我一有事就找你,我的很多事都是听你的。不然,我一个人带着一个伢,能这么顺利的走过来吗特别是雷雨,要不是你把他带到山区去,让他苦读了三年的高中,他怎么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你对我的尊重与帮助,是金钱不能衡量的。

最孝敬父母的是你,兄妹之间最舍得吃亏的是你,最理解我的孤寂的是你,经常排解我的伤痛的也是你。那是你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能换来的感悟啊你把欢笑都给了别人,把辛酸都隐藏在心里。哥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哥没有好好照顾你。我那天就不该出去玩,我就不该让你出去碰到艾茜的妈,她就是一根导火线,把你引爆了,积蓄的怒火把你炸伤了,使你昏迷了。可是人世间毕竟还是美好的呀,你就要过上好日子了我的小妹啊,兄弟姐妹中,就数你跟我的关系最好,你不能不理我啊。你醒来吧,你不醒来,我最后的一段路程也会很快的结束的”叶茂长慢慢的说着,成串的泪水滴在她的床沿。

每个看护她的人都跟她说话。

刘春莲把头侧贴在她的被子上,望着她安祥的脸说:“茂草,你醒醒啊,感谢你的话埋藏在我心里几十年,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毕业分配时,要不是你把城里的名额让给我,我的人生旅途能有这么顺吗我能有这么好的工作,能找到这么好的伴侣吗可是你呢,却到那大山里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其实这个名额是杨奇海纵容我苦苦找你要的,你看到我妈病重,就说:莲莲,你留城吧,我到山区去。因为我跟杨奇海是两个人,好歹还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去,怎么办呢,况且你家里现在又正需要你,你是老大那时候谁愿意去山区啊可你为了解我燃眉之急就让给了我。

其实,你当时的意向是留在城里伺奉年迈的父母的,你为了他人违背了自己的意愿,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但在人们的眼里,你却不是出于高尚,而是为了追逐杨奇海,可是你从不作一声辩解。我内疚了这么多年,看到你在为难之处,总想帮你,可你总找各种理由拒绝。唉你一下子就这么昏睡不醒,你会让我一辈子愧疚不已的。

茂草,我的挚友,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是累了,是不是,你是倦了,对不对可是你已经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该醒过来了,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个清楚明白,你听到了吗,别让我等得太久”刘春莲每次都来泣不成声的跟她说上好一会,每一次的泪水都把她的被子打湿一片。

许万朴看着叶茂草白皙的面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他觉得她就象雕塑的维纳斯女神。他感慨万千的说:“茂草啊,你是我青年时最恋着的人,而你却一点都不知道;你是我中年时最爱着的人,而你却只跟我聊天友好;你是我现在最敬仰的人,可是我始终都不忍心说出整个事件的分晓。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可怎么办啊该说的话没有说,该做的事没有做,该报的恩没有报,那会让我们终生遗憾,那会让我们许家几代人的良心不安。醒来吧,茂草,我虽不能执子之手,但是我就想站在你的不远处,看你幸福,听你爽笑,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王胖子见个个都这样呼来唤去的,又过了一二个月,都已经跨了一个年了,叶茂草却还是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他站在病房门口发烦的叫道:“你们一个个的现在都说她这好那好,这恩那德的,你们以前都做么事去了,你们以前怎么不说啊难道人生最动人的语言就是悼词,人生最深沉的情感就是那一撒手之间吗你们要是平时都说了,她会活得这么孤单,这么压抑,这么累吗

你许万朴,一时恋,一时爱;一时为她离婚,一时为她复婚,你这玩的是什么,你玩弄的是她的感情还有你这个翘死的杨奇海,你离了婚,就是毁灭了她一生的幸福;你离了就离了呐,你还要捉弄她,你还来做么事啊,你还没有把她害死,是吧你立马走人还有,还有你刘春莲,你说你们是挚友,是闺密,我看你跟她是鬼密,你关心了她吗,那么多天以来,她萎靡不振,你问过她吗”

刘春莲的泪眼望着王胖子的泪眼,说:“我问过了,她没有说。”

“她没有说,你就算了”王胖子瞪大他的小眼睛质问着。

“那你要我怎么办哪”刘春莲擦着眼泪说。

大家都伤感地站着不动,王胖子看了他们一眼,发烦的把手一扬,不料把余进手中的雨伞打落到地上,一声“啪”响。

一护士过来说:“这是病房,这里的病人是需要绝对安静的,你们又是嚷嚷的,又是啪啪的,都走,都走”

大家都走了。

叶茂长走进病房,罗工轻声说:“大哥,你来看啊,你看看她的脸色是不是不那么苍白了,你再看看她的嘴唇是不是转红了一点”

叶茂长仔细的瞧了瞧,说:“嗯,好象有一点,但是但是不那么明显。”

“刚才外面的那一声响动,我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罗工惊疑的说。

“你看清楚了”

“嗯。”

“你真的看清楚了”

“嗯,就是左手的指头猛然的动了一下,就那一下。”

叶茂长说:“那这样,从今天起,就我们俩轮换值班,谁也别让进来。我们慢慢地呼唤她,她的心空得很哩,她的悟性也高,她会听到我们的呼喊的,她会醒过来的。”

罗工信心满怀的说:“行啊,就这里的床,你睡,我就看着,我睡,你就看着。”

“我俩都在这里啊”

“你不在这里,来了人,我怎么挡啊”罗工说。

“也是,那就这么办。”

于是,他们俩就轮流的跟她讲话,给她放轻音乐,间歇一会就轻轻的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