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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突厥人齐声惊呼着扑上前去,只隐约看见这个杀人魔王急剧向下坠落,稍后似乎从崖底传来“扑”的一声闷响。几个突厥人面面相觑,随即都是满脸懊丧。有两个突厥人脑子反应稍快,回头转身就往山下飞奔:开玩笑谁先赶到崖底抢先砍下这个大夏魔王的头颅,谁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山上的嘈杂人声逐渐远去后,杨致才颤颤巍巍艰难爬上悬崖,气喘吁吁的仰天瘫倒在地,几乎已不能动弹。刚才跳下悬崖的时候,他拼尽全力把刀插入事先看准的崖下一处缝隙,就这么硬生生悬在半空好在天近擦黑视线昏暗,不然只要有一个突厥人用心往下细看,随便用一块鸡蛋大的石头都足以把他送下地狱

杨致也搞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有了多少处伤口,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到处钻心疼痛。一旦突厥人在悬崖下没有发现尸体,必定会去而复返,说不定会连夜对附近山林进行地毯式搜索。喘息片刻后不敢久留,强自打起精神离开这处几乎令他送命的悬崖。

按照一般人的正常思维,从达兰扎达加德往东南直行是返回朔方的最近一条路线,在高山密林中一路潜伏前行也相对较为安全。一般人能想到的,突厥人肯定也能想到。杨致自问已无力应付千军万马的围追堵截,既不打算往南,也不打算继续钻在山里。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尽快脱离险境,至于将来怎么回去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塞外昼夜温差很大,四月的山林里犹自风凉夜冷,杨致不敢行猎生火更不敢停留小憩,趁着夜色朝突袭军团与突厥骑兵意外遭遇的山峡的大致方向,咬牙硬挺着一步不停的往前走。一路向北走来,果然远远看到身后的山林隐隐有了火光,但并没有向北移动的迹象,而是越离越远了。

一直苦苦熬到拂晓时分,才找了一处茂密的树丛藏身暂歇。在树木枝叶上啜了些露水,在树丛里刨了几口地衣充饥,感觉体力稍有恢复便继续往北前行。

走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总算出了山林来到了山峡的大路上,前天两军遭遇战的战场仍然无人前来清理。杨致还是一身夏军突袭军团的参军装束,就这么往前走与活靶子无异,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从一个突厥骑兵尸体上扒下衣服换了。突厥人不像中原汉人一样梳有发髻,就其花样繁多的怪异发型而言,任何一个都够得上前世的时尚潮人标准。想了一想披散了头发,又耐着性子把自己的衣服给那具尸体换上。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在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无主战马身上找了水囊和一些肉干之类的干粮,开始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

正席地而坐吃着喝着,隐隐听到传来一阵马蹄声。杨致霍地站起,只见一队突厥骑兵正从南面峡口处向这边走来,粗略一看不下千人心下连连叫苦:难道又一场像猫捉老鼠一样无休无止的追捕游戏即将拉开序幕你们就不能让老子踏实消停一会儿吗

s:各位看官的支持力度有多大,杨致就能走多远

第048章釜底抽薪

再怎么样也不能坐以待毙,是该逃命的时候那就还得继续逃。

杨致醒了醒神刚想翻身上马,却见突厥骑兵并未一拥而上,而是还隔了老远就冲他指指点点大喊大叫,好像是在询问什么。

杨致一句都没听懂,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行头,登时恍然大悟:突厥人并没有认出他来,而是将他当做脱离大队的散兵了。

开口说话铁定露馅,等于是自己找死。干脆把心一横,跌跌撞撞的迎上前去。反正也不知道突厥人说些什么,口中连声嚯嚯装聋作哑的胡乱比划。

当先的几个突厥骑兵围着杨致问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把他带到一个千夫长面前。千夫长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问出了一句话。

杨致记得前世的老电影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场面,第一句台词通常是问他是哪个部分的,眼前这位老兄想必也不例外。为了谨慎起见,冲着被耿超下令灭族的突厥部落的方向,竭力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嘴脸,咿咿呀呀的狠狠指了一通。整个部落无人幸存就死无对证啊

得益于前世做卧底特工期间的操练,杨致对自己的演技还是颇有几分信心,相信这个千夫长应该能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不料千夫长并未马上表态,只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点头。下马绕着杨致转了一圈,在他肩上拍了几拍,又捏着他的下巴像审视牲口一样看了看牙口,这才叽里咕噜的嘟囔了几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那位可爱的千夫长放过杨致的同时,无疑也保住了他自己的小命。整个盘问的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可杨致却觉得比过了几年还要漫长,转背已是一身的冷汗。他以十二万分的虔诚暗暗感谢天上地下所有的神灵:感谢他们还没来得及给这个世界带来照像机和手机

这个突厥千人队是奉命专程前来收尸的。突厥人崇尚武力,以战死沙场为荣。将山峡内战死的同伴收拢堆成几堆,杀了几匹马郑重其事的举行了古怪的祭奠仪式。一千突厥骑兵面带哀伤围着尸堆走了几周,千夫长连续几次以刀割脸,血泪齐流。如此这般之后,才架起树木干柴将尸体火化。杨致只能混在里面继续闷声大发财,一直跟着突厥人折腾到黄昏时分才开拔出峡。

杨致本想等到夜间再伺机逃离,但意外享受到的优厚待遇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当晚宿营后,两个稍显年长的突厥骑兵不仅给他送来了食物,而且还检视了他浑身数不清的伤口,很认真的给他敷上草药做了简单的包扎。杨致打着手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明白,那位千夫长老兄见他虽然是个哑巴,却生得高大健壮身板结实,又没有受致命的重伤,所以格外“开恩”收他做了自己的奴隶。

杨致原本最需要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尽快养好伤口恢复体力。没想到突厥人倒是一条龙全包了,索性壮起胆子做几天病号“奴隶”再说。俗话说骑马不撞亲家就怕骑牛撞亲家,为了避免碰到和他照过面的突厥人阴差阳错认出自己来,终日披头散发把脸遮去大半,尽量少与人接触,装作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混在人群里跟着走。

小心翼翼的混了四五天以后,杨致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支突厥千人队并未承担搜山以及追击夏军残兵的任务,只一路向东而行,而且突厥骑兵越走越少,与之会合的老幼妇孺和牛羊牲畜越来越多。

突厥人虽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筑有城廓,但绝大多数人都居无定所。上年冬季遭遇数十年不遇的雪灾,很多北方部落举族迁徙到较为温暖的南方越冬。突厥人也不像中原的大夏王朝一样,养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常备军。而是临到战时由突厥可汗发令征召,各部落突厥骑兵自备马匹军刃到指定地点集结,打完仗瓜分了战利品后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