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分红分走的是谁的钱皇帝之所以扶植秦氏,不是为了给别人赚钱的。况且秦氏行商天下手握巨财,若是与朝中权臣贵戚纠缠不清,皇帝又会怎么想这种事对秦氏绝无半点好处,我自然不会做了。当然,秦氏每年都会为各路菩萨奉上一份厚礼。但那是为理顺关系的白送,不是分红。”
杨致稍加思索,便恍然大悟道:“那便是向银号与钱庄借贷了既不能让皇帝疑心,数额又如此巨大。无怪乎要耗时十五年之久”
“你这么快便能悟到其中关节,可见我并未看错你。”秦公略微一愣,安然承认道:“不错,我的耐心向来好得很。初时我以支应周转为由,用秦氏名下产业为抵押向银号钱庄告贷。随着秦氏声名日隆。还本付息又极重信誉,后来便无需如此了。那二千七百万两系逐年借贷累积而来,承贷银号钱庄多达五十余家,大多在大夏与南唐境内。南楚因与大夏对敌多年,虽有一些,却是不多。而截至上年年底为止,秦氏抽出存匿的黄金已有三十八万两”
黄金三十八万两折算成白银便有三千万两之巨秦氏最初抵押告贷的还只是其名下资产,后来便是大夏首富这块金字招牌的品牌信誉,甚至是大夏王朝的国家信誉
秦公利用十五年的时间,让秦氏成为了大夏事实上的中央银行。秦公之所以说是险局。是因为高达三十八万两的黄金储备是掌握在他个人手上。只要皇帝或其后继之君对秦氏下手,只会得到一具貌似庞大的空壳,而整个大夏王朝的金融流通体系势必因此而随之瘫痪。难怪秦公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那么自信的说皇帝至少在数十年之内不会碰他
杨致先前还只是对秦公肃然起敬,此刻却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秦公说得一点不错,皇帝绝对料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气魄与胆量
愕然感叹半晌,待心情稍有平复后,苦笑道:“你方才说今日邀我夜谈是为了商谈合作,可你也说了合作是要本钱的。与秦氏相比,我简直连个一无所有的光屁股孩子都算不上。怎么做你的合伙人”
“本钱并不一定非得是银子。就算你现在没有,也并不意味将来没有。”秦公气定神闲的道:“现在你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还有如日中天的无尚声名,哪一样不是你的本钱”
点了点桌上那幅十二万两的欠条道:“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价钱。只不过是高低不同罢了。有了大把银子在手,要请些身手强悍的武夫充当打手并非难事。老实不客气的说,我对你那身所谓的惊天武技是半点兴趣也无。当初你最让我看重的,是这张敢敲秦氏十万两竹杠的欠条,还有你第一次去金陵贩运粮食粗布的那单生意。”
杨致玩味着他这几句话,不由心念一动:“上年秦氏自金陵那般密送黄金去长安。我一直隐隐感觉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依照秦氏的实力来说,护卫力量似乎稍显薄弱。难道那也是你有意为之”
“正是。”秦公点头道:“当时我连皇帝与空云一起瞒过了,此事说来话长。皇帝往年问秦氏伸手要钱,最多三四百万两,从未超过五百万两之数。但上年年初向我一开口便是八百万两,其意有二:一是供向突厥交纳贡赋和筹备灭唐支用,二是有意对秦氏进行试探。”
杨致费解的道:“有意对秦氏进行试探皇帝与秦氏打了那么多年交道,难道还不清楚秦氏的承受能力有多大么”
秦公悠然道:“皇帝在这数十年间大开方便之门,秦氏虽然获利甚丰却总归有限。皇帝每年都向我索要数百万两,若不另开财路,我那三十八万两黄金又从何积攒而来前朝覆没后天下大乱征战不休,极少有人留意到海外通商之利。我于二十年前便遣派得力人手介入,慢慢由小到大,已逐渐独立于秦氏其余产业之外自成体系,最近十年向大夏输送的银两大多由此而来。”
“皇帝对此早有察觉,不过一直未能腾出手来。我也知道瞒不过他,所以当时我假作为难的推托几次才勉强应下,又拖到去岁之秋才凑满黄金十万两。若再调派大批高手押运,无疑会过分暴露实力。我还知道,几位皇子对皇帝灭唐一战各怀心思。若是黄金被夺,至少两三年内皇帝再行伸手我便有了推拒的借口,而且皇帝对秦氏的注意力也会随之分散。”
“原来如此。”杨致嘿嘿笑道:“这通商海外之事多拖得一年,秦氏便多赚得一年。秦氏存匿的巨额黄金必定是山东外海某处岛上,你也料定皇帝不会用我灭唐,恐怕这才是我被你看中的合伙本钱吧”
s:三鞠躬致歉为力保不断更,这一章是晚上回家以后现赶出来的这几天之所以更新慢了,是因为要去医院复查伤腿,以及进行康复性治疗。明天开始全面提速另请诸位看官放心,我现在不是没有东西可写,而是怎样才能尽量写得流畅好看的问题,敬请继续关注支持
第105章讨价还价
s:努力码字中。。。求订阅月票支持
皇帝与秦公捆绑在同一条船上相交的数十年,既是各求所需互惠互利,也从来未曾停止过斗智斗勇的暗自较量。
上年秦氏自金陵向长安密送黄金的时候,秦公明知皇帝是眼红通商海外所获暴利,对其有试探之意,竟然敢于先行拖延大半年之久,再拿十万两黄金的安全护卫做文章还以颜色。这样的心机与胆气完全可以与疯子媲美,皇帝那次试探只怕是试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皇帝已经意识到通商海外是一块油水取之不竭的肥肉,无疑比狠刮地皮来钱要快得多。既没有重赋伤农丧失民心的顾虑,又不必每年都像颇为无赖的叫花子一样逼着秦氏讨要。筹划设立专门官署统一管辖,征收重税急补国用,已是如箭在弦。
秦公老奸巨猾,其眼光之长远、算计之精准少有纰漏,偏偏还有一股子如毒蛇一样甘于在暗处蛰伏冬眠的狠劲。杨致虽然对未来如何定位早有盘算,但自问目前也没有成为秦氏第二个合伙人的实力。就算秦公是出于对皇帝将通商海外之权收为己有的担忧,也没有必要这么早就上赶着来找他自亮底牌。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秦氏并非慈善机构。秦公不但在与狼共舞的数十年间日益发展壮大,而且还有敢跟皇帝对着干的头脑与胆量,杨致绝不愿意不明不白的给他当枪使。是以开口相问时,犹自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