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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致忠武公飞虎侯”年轻人登时一脸骇异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道:“是了。是了,可不是与忠烈祠中那金身塑像有六七分相似么侯爷您请稍候,我这就去向家父禀报。”

杨致连忙摆手道:“夜已深沉,我无意多加打扰。请周公子恕我无礼,直接带我去见大将军便是。”

周家父子兄弟已知晓周挺暴病是有人下毒所致,杨致是救命恩人徐文瀚的义弟。据说此人奉旨出巡不在长安已久,深夜造访必然事关重大。周公子不敢怠慢,碎跑几步抢在前头通报去了。

周挺的年纪大致与皇帝相仿佛,身材粗壮敦实。二人是初次见面,令杨致稍感意外的是周挺连走过场的寒暄都省了,抱拳笑道:“皇上能得飞虎侯这等少年英杰,实乃大夏之幸侯爷深夜驾临寒舍,可是为暂代禁军大将军一事而来”

周挺乍一见面就说得那么直接,那就说明该明白的他都明白了。杨致也不客气:“正是。情势紧急,我今夜冒昧造访,便是想请大将军明日奏陈越王殿下,举荐我暂代禁军大将军一职。”

周挺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侯爷一斗耿超,二斗安贵侯,老夫便早知侯爷与徐相爷都是皇上的人。我因何而病并不打紧,要紧的是大夏必须有一位像皇上那样的雄才大略之主侯爷既有吩咐,自当遵命。我暴病之后自认行将不起,第一个想到的接任之人就是侯爷。但我一个月前便已具折上奏向皇上推举侯爷,却如泥牛入海,至今杳无音讯。我将此事告知侯爷别无他意,只是想请侯爷留意防备居心叵测之人私自扣留奏章”

杨致皱眉道:“哦大将军在一个月前便已推举我执掌禁军若想奏章不被私自扣留也不难,劳烦大将军稍后写就,在明日上朝之前交与我大哥,不,交与王相代呈就是了。”

奏章交与王雨农效果一样,但可以避嫌堵住卫肃的嘴,周挺当即点头称是。杨致又疑惑的问道:“我看大将军虽然脸色犹显灰暗,言语行动却已无碍。恕我直言,若是大将军果真如我等兄弟一般除了皇上谁都不认,这代不代的岂不是多此一举”

周挺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老夫虽是一介武夫,但自年未弱冠便追随皇上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俗话说没杀过猪,这见猪跑是见得太多了。我自知做不了像徐相与侯爷一样的国之栋梁,甘愿做那钉铆的心性还是有的。侯爷名满天下,然而世人对老夫却知之甚少。我这条命是承蒙徐相妙手回春侥幸捡来的,什么时候病与不病,这病什么时候好与不好,都由徐相与侯爷说了算。”

杨致登时恍然大悟,徐文瀚居然有意无意的将自己都瞒过了让周挺以卧病不起为名暂时置身事外,既是为了保护这位对皇帝忠心耿耿大智若愚的老将,也是伏下一颗在紧要关头出奇制胜的棋子

周挺自然而然的将他与杨致等人划入了同一阵营,突然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明示。我等此番若无力回天,不知侯爷又将如何打算”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现实,说明周挺不是没有想过退路。可见他再怎么忠于皇帝,也不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圣人。杨致当然不会照直说一拍屁股走人,去山东外海的长岛群岛做他的土皇帝。晒然一笑道:“唯尽人事知天命而已,暂且还无暇虑及其他。此番如若太子得手,不知大将军又会作何计较”

周挺的回答却与杨致预料中的愚忠毫不搭界,令他极为汗颜:“皇上诸子皆佳,谁强我便辅谁,总之不能让百姓遭殃,大夏不能乱。”

谁说貌似敦厚的老实人就一定会缺心眼周挺的抉择可谓于公于私都不吃亏,难怪与徐文瀚颇有几分臭味相投的意味

杨致不禁暗自感叹,谁又能说得清区分睿智与滑头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久留。

对周挺的拜访比杨致原先想象中的要容易,可在按既定行程去找耿超的路上犯了踌躇。耿超父子骨子里都是对大夏对外扩张的狂热好战分子,早在十五年前皇帝册立太子的时候便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宁王那一边。杨致倒不是担心别的,依耿超那针鼻大小的心眼,自己说什么他能听得进去吗此刻已近子时,难不成深更半夜的还找上门去跟那个小心眼的傻蛋打上一架

有时候人的心理因素很是微妙,想做什么事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指不定就不了了之的拉下了。杨致转念一想,若是太子这一回提前继位做了皇帝,耿超只会更难受。他如果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就应该去找太子拼命,而不是像条疯狗似的卯上杨致。

耿府上下对杨致这个名字的印象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刻,没有半点装神弄鬼故作神秘的必要。事实上杨致走到耿府门前还未来得及拴好马,缩在门洞里昏昏欲睡的门仆抬头一看,猛一个激灵弹起来:“您是飞虎侯我家少将军说了您年前一准儿会登门,果真是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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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心慌意乱

杨致总感觉今晚的思绪乱糟糟的,一直有些心神不定。耿府门仆等于给他提了个醒:徐文瀚脑子里固然在高速运转,耿超这边背后的智囊团也一刻没闲着。佐理监国的四位重臣中没有一个是宁王一系的人,福王他们应该更着急,应该比徐文瀚更盼望早一天见到杨致在长安出现自己眼巴巴的顶风冒雪主动问上门来,这不是贱的么

耿超所谓的“料事如神”,不知是经过他背后多少位高人密议后才得出的结论。只要耿超料到了杨致年前一准会从山东赶回长安,那二人今晚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了。

原来根本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去的两帮人都意识到了情势紧急,在大夏绝对不能是太子做皇帝的这个一致前提下,已经具备了达成某种交易的基本气候。

甚至连合作的方式都露出了一丝端倪:不管双方以前有什么恩怨都暂且放下,先联手把半路跳起来的强盗干掉,回头再来慢慢商议如何分赃,或是将来接着斗也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至理名言啊

杨致想明白了这一节,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告诉你家少将军,说我已经来过了就行了。”

重又上马走进朔风凛冽的雪夜,既浑然不觉寒冷,又毫无睡意,心下空落落的一片茫然。时隔三个多月之后回到长安的第一个夜晚,竟然是这样度过。时值子夜,是暂回徐府歇宿还是亲身体验一回风雪夜归人的感觉,就此回家看望老父与妻子

信马由缰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闻到一股香烛气息。懵懵懂懂的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座道观,牌匾上几个大字在雪光映照下隐约可见:水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