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都不敢出,尽皆屏住呼吸,紧张的翘首盯住河中。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杨致就在三十余丈开外的对岸探出头来。吐着水沫向众人挥一挥手,只深吸了几口气,再度扎入河中。潜水游回这边河滩,竟比游过去还要快得少许
在众人如视神魔一样的讶异目光中,抹去脸上淋漓的水渍,并不解下身上缚着的石头,而是招手邀战:“现在你们可选人与我对战。人数不限,十个或二十个都无所谓,空手也行,抄家伙也行。”
众人闻言之下,心中的感受已远非震撼二字所能形容,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盛名之下无虚士,从昨日到此时,人家只不过露了这么一两小手,那可都是实打实过硬的玩意儿啊无怪乎号称盖世猛将
曹云程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跪倒在杨致面前连连叩首,语无伦次的道:“对战不必了,不必对战了侯爷,我们服了真心服了小人真是前世烧了八辈子高香。居然有幸能见识侯爷这等本事”
一众侍卫呼拉拉的跟在曹云程身后跪了一大片,只要学得这位神魔般的人物一点皮毛,还愁在军中混不到好前程谁说分派至卫府当值是个没有油水的斋差先前那帮背后嚼舌根说风凉话的牲口们,不眼红得眼珠子都掉出来才怪
装逼之道,胜在张弛有度。如若太过。就是自讨没趣了。
杨致乐得见好就收,解下缚在身上的石头随后一扔,变戏法似的取来了两个羊皮空水囊。吹得鼓胀,小心扎紧囊口,给卫飞扬胸前与背后各系一个:“跟我下水,先试一试。”
众人登时恍然大悟:对呀系上这么两个宝贝玩意儿,就算想沉入水里都难啊
有了救生衣的防护,又有精通水性的义兄紧随身边教授,卫飞扬放心大胆的下了水。杨致今日的目的,除了让卫飞扬出来散散心。只是想向他演示游水的用处,让他体验一下游水的感觉。是以简单重复几遍划水的动作要领,便试着脱手任其自行练习体会。
只不过顿饭功夫,原本是旱鸭子的卫飞扬,竟可在岸边浅水处游来游去,进退自如了。卫飞扬禁不住心中大乐,愈发游得起劲,岸上的一众侍卫也看得心痒难禁。
曹云程饶有兴趣的看了半晌,忍不住捱近杨致,讪讪问道:“侯爷。小人等今日不曾带有水囊,不敢冒然下水。敢问侯爷,可还有别的练习之法么”
“有啊”杨致随即示范,面朝河岸。在水中双手撑地,任由两腿浮起打水:“只需这般练习几日,便会逐渐找到浮水的感觉了。”
这般练习即便不会游水,也无多少危险可言。曹云程稍一思索,立马解下佩刀,脱了长衫、快靴。见样学样的泡在水里扑腾起来。不一会儿便有十余个胆大的侍卫随后效仿,相继下水。一时间河滩上仿佛成了一个游泳训练班,水花腾腾,场面颇为热闹壮观。
虽说卫飞扬与一众侍卫都是习武之人,毕竟春寒水凉,在河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有几人甚至开始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了。
杨致看在眼里,晒然一笑,上岸吆喝道:“来日方长,今日到此为止。大伙儿都上岸吧”
脱下衣服拧了几把,赤着上身向拴马之处走去。曹云程跟着爬上岸,水淋淋的被风一吹,禁不住冷得直打哆嗦:“侯侯爷,怎地下下水不用脱衣裳,上了岸反倒要脱去衣裳”
杨致回头白了曹云程一眼,差点没把他噎得背过气去:“我得脱下湿衣裳,换上干衣裳啊怎么你来学游水不带干衣裳的瞧你一身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不难受么难道你不冷么”
下水的侍卫一齐傻了眼。好在下水之前都学杨致脱去了外衫与快靴,湿漉漉的裤子只能将就了,好歹换上外衫与快靴,总比做个冷嗖嗖的落汤鸡要强。
卫飞扬自然也带有干爽衣裳,在接二连三的喷嚏声中,见杨致仍是一脸慵懒笑意,呵呵笑道:“三哥,你不是故意整他们的吧”
“你这是什么话昨日他们也没问要不要带衣裳啊。”
“哈哈哈哈”话音未落,便传来一阵稍显夸张的豪迈笑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名震天下的飞虎侯,果然好本事”
杨致与卫飞扬闻声一看,河岸上一个红脸络腮胡的壮汉,对二人远远拱手一揖。四名身材健硕、高矮相若的随从模样的人,牵了五匹健马跟在红脸汉子身后。
卫飞扬眉头一皱,低声道:“康王赵敢三哥应该与他从未谋面、素不相识吧怎地寻到这里来了”
杨致一愣,嘿嘿笑道:“你哥哥我如今可是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你不知道啊”
第264章但求非敌
卫飞扬说的不错。至今为止,杨致与三皇子康王赵敢从未谋面,素不相识。按照杨致的想法,二人以前不搭界,以后发生交集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但不管怎么说,总有一天会要碰头的。不管以后各自走的是何道路,总归都是彼此路上绕不过去的人。
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是凑巧“偶遇”。
其实宁王也好,康王也罢,在杨致眼里并无分别。你们“心怀大志”也好,“各怀鬼胎”也罢,关我屁事
杨家操办的两场喜事,两位皇子虽然统兵在外,但都遣人奉送了重礼。由此可见,他们对杨致且不说有心巴结,至少也无意得罪。认真说来,两位皇子都是自己的便宜大舅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杨致与卫飞扬交换了一个眼色,轻咳几声,整了整衣襟,快步走上河堤迎了上去。
卫飞扬从小被皇帝选作越王赵启的玩伴,从军之前出入宫中犹如自家后院,自然与几位皇子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