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吵得睡意全无。最可恨的是,那些畜主还全无自觉的跟你计较夜诊费是否可以减免的问题
休息日也很难睡懒觉,别人起床的声音,寄养的狗叫声,来顾客的说话声,顾客的狗的叫声比较困的时候,会在这些声音中醒了睡,睡了醒,然后到肚子饿的时候起来吃饭。单纯想赖床的话就会很火大的烙煎饼,最后万般无奈的爬起来想想怎么消磨剩下的半天时间。其实一天的休息日做什么都感觉时间太紧,也试过约朋友出去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耗在路上,然后赶到地方待不了多久就得往回跑,筋疲力尽的再挤上公交或地铁,一路站回来,感觉比上一天班还累。如果路上遇到小偷或在车上和人发生口角,那就更郁闷了。最后只能尽量在附近找些地方逛逛,吃些东西,算是犒劳自己了。
这边的吃香科室,手术室是按排班走的,也就是说,有的人可能每次在班的时候都没有手术,有手术的时候都是别人的班对于这种倒霉的不巧,我是有口难言。但至少,当班的时候不再是旁观,而是助手了。自己拿器械的感觉和看别人做完全是两回事,那些囫囵吞枣看的东西在实际操作的时候会有很多记不清的细节问题,好在做助手还有时间可以仔细体会主刀医生的做法。
北京市实行了定点医院免费为流浪猫做绝育。一些救助流浪猫的团体可以领到绝育单,然后分给一些小区里救助流浪猫的人。开始时流浪猫比较多,医院将公猫分给护士做,母猫还得辅助医生完成。慢慢的大家的技术都熟练了,可以在大夫的监督下做母猫绝育,流浪猫的手术就完全交给我们来做了。果然在相对小些儿的医院才更容易成长,那种科室分明的医院就像流水线一样,可以让你在某一方面越来越熟练,其他方面却完全不了解。
吴泽去哈尔滨了,她的同学大部分都在那边,其中一个同学自己开了医院,她打算去那里当大夫。陈医生也离开北京了,带着他的女朋友去另外一个城市做医生。张静有时候会聊起a的那些人,他们的去向。在一个大环境里不相熟的人,到了同一个小环境就会更亲密,大概是因为有过一些共同的经历认识一些相同的人。
原来手术室的一些人有的做了医生,有的去跑业务。只要还在这个行业里,转来转去就总会遇见,其实圈子没多大,有些人技术好,脾气差,广为人知。但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还是会想到转诊给他,并了解些病情进展。大家心悦诚服的尊重他的权威地位。至于那些凭口舌之利混得风光无限的人,有人羡,有人厌,冷暖自知吧。
有一天看见吴泽的签名写着“在一个失信像失贞一样随便的时代,承诺就像茅坑里的厕纸一样臭不可闻”我问她“愤青,你又被谁骗了”她一个电话打过来向我抱怨了半个小时。一个顾客微信她说,狗得细小了,在别家医院看呢,两天了没什么起色,之前的一只已经死在他家了,问她那家医院用的药是不是不对,问医生什么也说不清。吴泽说,你要不信任他家就换一家,每个医生有自己的习惯,细小本来也不能保好。但是那人仍旧问她各种问题,还问大便有没有血怎么看吴泽就郁闷了,说,我没有看到你的狗,什么也判断不了,你直接问主治大夫,有没有血做便检就知道了,能做血检更好。然后奉劝她在哪看的就问谁,别的医生不清楚情况给你什么建议好不好使不说,你的主治医生肯定也不舒服。那人就问了她家地址,治这个病多少钱,有多大几率,还说第二天就去住院。结果人没来就算了,吴泽跟她说过,转院自愿,不勉强她来,也不能保证一定活。来不来就一句话的事儿那人没再微信她,在朋友圈发了一堆动态,说换药了,说白细胞多少,说精神怎样,为它祈祷之后三天都是如此,却对吴泽连个交代都没有吴泽就把人删掉了。我说你干嘛不问问她为什么不来,或者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吴泽反问我说“你觉得什么样的理由能合理的解释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
我就劝她看开点儿,顾客有权选择去谁家消费,这个勉强不了。她愤愤的说“不是气她不来,是她的行为让人厌恶。用我的时候殷勤浮夸,把别人说的一无是处。你给她指点完了,她连个谢字都不带说的就把你抛脑后了。直接说句不来,道个谢能死啊”我叹口气说“因为拒绝别人很难开口啊,反正不说你也就知道了。”吴泽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最残忍的是什么不是直接拒绝。是信誓旦旦的答应了,给你期待和希望,他却转个身跟放了个屁似的,置若罔闻了”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我是搞不定了
、17无良的是谁
越来越多救助流浪动物的团体出现,有一些是团体集资,募捐,还有些是个人行为。大家的初衷一定都是想帮助那些受伤的无主动物,但是有些人的出发点不是这样单纯,就会遭遇一些意外的尴尬处境。
有一天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一个年轻女孩跑进来说“有只猫被车撞了,快点帮我抱过来。”我跟她走到门外,看到车后座躺着一只猫,被毛凌乱,血迹殷然。我小心的一手捏紧它后脖颈,另一手托起它的身体,快步向医院里走。那女孩不高兴的在一旁嚷道“它都没力气咬人了,你不要揪它脖子”我忍了又忍只说道“我在托着它的身体,捏着脖子的手没有受力不叫拎。”拜托,不懂不要瞎指挥好吗如果它疼的时候咬到我,或只是出于防御本能咬了我,都可能会使我在疼痛下把它摔到地上,让它雪上加霜就算我没摔到它,我也是血肉之躯,难道不能在不损伤它的情况下自我保护吗那种自己不肯伸手,却拒绝医护人员做防护措施的人,在看到我们受伤的时候完全无动于衷。有的人甚至振振有词的说,你不是专业的吗专业等与铜墙铁壁恕我孤陋寡闻。
医生正在检查,那女孩就迫不及待的说“能活吗它能恢复到正常样子吗得花多少钱它是我们在路上捡的猫,你们动物医院能管吗”经过粗略检查发现它左后肢粉碎性骨折,鉴于它的状况可能还有内出血。建议她先打些止血消炎的针稳定下情况再做进一步检查。那女孩却一直纠结于打了针能不能活,活了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说“它现在张嘴呼吸,呼吸音粗粝,可能肺部受损,最好是先用药吸氧缓解下症状,能不能活现在不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