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页的空白。“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名字”
“没有那些人的名字。”季陆喃喃的说。
“哪些人”我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季陆手上的生死簿,仍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村里的人生死簿记生死,所有人在入冥司之前和之后都会在这上存名。现在上面没有名字,说明这些人非生非死。”
“非生非死,那是什么意思”
“两种可能,第一是鬼族收做了鬼奴。这种可能性很小,鬼族向来只收穷凶极恶的冤魂,这些人死于地震之中按说不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那第二种可能呢”
“北阴把人在冥司那一关给扣住了。”季陆捏着生死簿的手有些用力。
这酆都大帝竟然从五百年前就开始掺和这件事了,看来这老校长也不是简单人物,先是拉拢冥司掌事,后是拉拢鬼族的人,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那日酆都大帝对我的态度,不会这之间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吧
季陆想了一会突然问我“你身上的那颗痣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摸着那里想了想“你说之前我还没注意过是多了是少了。”
“那之前呢”
我想了半天“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对面床死了一个人,半夜的时候他的亡魂来找过我,让我帮他了了心愿,算吗”
季陆眼睛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几号的事”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九月十号,那天是教师节”我还记得那天有一帮学生围在旁边病房的门口,拿花的拿花,提水果的提水果,我一打听护士才知道那天是教师节。
季陆放下手中的生死簿,到另一排书柜上抽出来一本。看了半天把生死簿摊开在我面前,我发现在季陆指的地方,又出现了一处空白。
我指着那处空白“这儿应该写着何贵的生死记录”
季陆点点头。
“我猜测,你的身份应该是这个何贵透露给北阴的。”我一时没听懂,季陆又给我稍作解释了一番。
何贵身上本来有冤,但到了冥司之后又变成了无冤之人,自然容易引起北阴的注意。逼问之下何贵把医院的事一说,他顺理成章的开始怀疑你是他要找的人。
但是北阴没有权利把活人带入冥司,除非那人自己来到酆都。于是假冒的慎虚找上你,你被算计着一步一步走到这。
季陆说完,我突然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竟然被人惦记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浑然不知。
何贵曾说过我在他严重和其他人不同,难道这就是酆都大帝要找我的理由
关于我的身份,季陆始终不打算对我透露。我知晓他的态度,所以早就不再追问。只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我越来越好奇。
季陆把生死簿放回书架上,转身对我道“我可能要在地府留些时日,查清楚那六百三十七个人变成活死人的原因。”
“那我呢”
“你也得在这。”
“啊在,在这那我住哪”
“跟我来。”季陆拉起我的手就带我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阴阳案堂的大厅,外面的就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好像有千军万马正在朝这边走来。
我有些慌,小声对季陆说“咱俩不会是让人发现了吧”
季陆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在你眉心下了形隐咒,阴兵看不见你。”他脚步不停,依然拉着我朝外走。
“那你呢,你不怕被发现吗”
我正碎碎念的时候就已经被季陆拉到了门口,正好撞见刚才在鬼门关见过的那些阴兵。
浩浩荡荡的阴兵大军手执兵器,少说也有几百人,就站在那熔岩的另一头看着我和季陆。
糟了,这次恐怕插翅也难逃了。
就在这时,熔岩对面的数百阴兵,齐齐放下手中兵器,右拳敲击胸前盔甲,单膝跪在地上向季陆俯首高呼。
帝君功名千秋,永护灵渊
第47章 无常府
季陆动也不动,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阴兵,半晌之后问道“地府近日可有什么大事”
为首的一阴兵上前两步回答道“禀帝君,外事暂无。”
“内事呢”
上前的那阴兵面露难色,不等他回答季陆便说道“退下吧。”
那人如蒙特赦一般,带着身后众人转身继续向前,一直走到阴阳案堂的西侧。我看着绝尘而去的数百阴兵,有些傻了眼。
我不是没试图猜测过季陆的身份,但这个状况却是我不曾预料过的。
帝君,为什么这个称呼在我耳中听来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季陆再转身看向我的时候,又换了一张眉眼温柔的脸,柔和的如同我在无数个夕阳下见过的样子。
“帝君,是谁”
季陆早已预料到了我会这么问,执起我垂在两侧的手,目光像是黑夜里的月,光辉柔柔的洒在我的身上。
脚下岩浆翻涌,这场景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但此刻我的眼中就只有季陆,再无其他。
“是我。”季陆像是释怀了一个压抑许久的秘密“我本是地府的镇魂将军,统领十万阴兵。两千年被卸了兵权,只留一个帝君的神位称呼。”
季陆薄唇微启,终于向我吐露了他的身份。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怕吗”季陆一字一句都说的小心翼翼。
“怕怕我配不上你。”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觉得是自己在拖季陆的后退。除了会问为什么之外,就是问怎么了。因为我而起的这场事端,最后却要推到季陆身上来帮我摆平。
神位,帝君,我不了解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位置,但却能认识到不是我这种平常人可以伸手去碰的。
要说特别,我也只能算是特别倒霉。我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耐,是值得他心甘留在我身边的。这一瞬间的慌乱和失落,不是因为知道季陆不是常人,也不是绝望于自己的处境,而是第一次意识到我和季陆之间的距离。
季陆眼神缱绻,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你若配不上,恐怕我就要孤独终老了。”
“我有一句话,一直不敢问。”
“说。”
“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另一个人”这句话刚一问出口,我便察觉到季陆有些晃神。我心被揪了一下,不安的感觉袭来。
季陆把我的手往后一勾,我便一头栽在他的胸膛。那层皮肤之下跳动的心脏,热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