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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说是一种分辨不清楚语言的呢喃。间或有些像某种精灵或者魔鬼的咒语,当艾嘉非常仔细的听着的时候,她能够从中辨别出只言词组。有的时候是普通话,有的时候是庆渝本地的方言,而有的时候会是发音不太标准的英语或者法语。而内容都是毫无联系的一些词语,像极了打发时间的时候的胡乱翻开的书籍或者网站。

艾嘉别无它法。只能从任何可能的角度,拥抱着他的身体。极其缓慢的,渐渐的,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开陈云浑身上下的寒冷。为此她不得不将已经撤掉的电热毯给重新铺上去。每当这个时候,对于艾嘉来说,都是一个苦难的旅程和考验。陈云有些歇斯底里。甚至会反抗她的温柔。虽然不至于拳脚相加恶语相向,但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自我,一次次的摧残着艾嘉的心里防线。她无数次的感到,自己怀抱里的男人,是那么陌生,却又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陈云那孤独寂寞的眼神,似乎像是一个虫洞,任何人的眼睛只要凝视着他的眼神,就立即会穿越时空,来到一个圣堂,对,就是整个人类,整个文明,整个生命的,孤独的殿堂。他冷漠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悯,任何女人在这眼神中都不得不疯狂的爆发着母爱。而他那孤独的样子,那一动不动的身体,却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碎。这种渴望和拒绝的矛盾,撕咬着艾嘉的身体和灵魂,从生孩子一般的痛苦到精神上能够享受得到的最高的愉悦,她仿佛就在这样的官能感受的丛林中艰难的穿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这漩涡中随波逐流。

痛苦的这种折磨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艾嘉绝望,崩溃,比起等待的日子,更让自己难受。而那似乎不远处的希望又一次次的拉扯她本已麻木的神经,让她渴望未来和远方。每晚,这样纠结着一两个钟头之后,他们忙碌了一天的身体和灵魂才能得以休息

、作死

混沌几个月之后,便进入了初夏。庆渝的初夏相当于北方的夏天,而且闷热异常。还有下不停的雨。时大时小,不过每一次雨之后就会将平均气温给提高一点,这是确定无疑的。这就是所谓的南方的梅雨季节。不过陈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梅雨季节。直到这个倒霉的时刻到来。

他依旧闲赋在家。且无处可去。老旧公寓的那个不大不小的窗户之外,依旧是那些看到厌倦的景色。他也懒得为对面一楼的那个神经病生气了。以往的日子里,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白痴,总喜欢在周六的清晨,大概六点钟的样子,穿着深色的内衣和短裤,于一楼家中院子里面拍皮球。这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场景。想象一下吧陈云于是长期做出这样的想象。一个中年男子,在院子里边拍皮球。什么都不做,就是静静的拍着皮球。

拍皮球。

没有投篮和任何移动,站在原地,拍皮球。也没有用脚去掂量那皮球。就只是这样用手拍着。除了幼儿园时代,有人这样做吗

而且还是一个成年人。

后来陈云实在是忍无可忍。除了偶尔的在天气不错的时候将夏欣给压在阳台或者窗户上亲热的时候他可以无视与那些节奏性极强的皮球声音之外,绝大多数其他时间里,他都为此感到极为厌烦。所以某一次,他对着哪个方向大声吼叫了好几声,大概意思是你妈比的傻逼这么早,你全家都不用睡觉的吗之类的话。

然后那个可能看上去只有十厘米大小的弱智。因为距离很远,在陈云这里看来他的身高只有十厘米了。就呆呆的望着陈云的方向。

他多半是根本没有分清楚声音,这是指得骂人的声音,是来自于何方。停顿几分钟之后,又开始累拍皮球。再次的大胆的想象,一个人,可以看着同一个方向几分钟,并且保持着痴傻的样子。

无路如何,关于这个故事陈云还可以回忆起很多,而现在,他则是他的闹钟。在周末的时候,陈云常常会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很老旧并且有些年代的衣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听着这个白痴拍皮球的声音。有的时候,这样节奏规律的声音反而会让他再次沉睡过去,直到艾嘉将他叫醒或者歪着脖子让自己给痛醒。

但绝大多数这样的周末,他会阅读一些,譬如,生命是什么,海洋世界,数学是什么之类的看上去高大上实际上却是学科入门级的科普丛书。他不在,或者说很少阅读小说了,即便每天无所事事,长期保持着一个姿势发呆,他也难得翻阅任何的小说。

在这个困难的时刻,他却偏偏选择了最困难的事情。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让陈云的脑袋彻底晕厥。打那之后很多年里,陈云都想不清楚,作者为何要执意的纠结于反复的使用那几个名字。是因为特别喜欢吗是因为这样的名字特别常见吗还是为了彰显那所谓的孤独,而让子子辈辈都背负着相同的名字来传承那种所谓的孤独在陈云看来,他们这个家族面对的却不是什么孤独。而是莫名其妙的作死。所以到最后就会死绝。而没有后代。

陈云不得不在网上找一份人物关系图,在每次分不清谁是谁的时候就看看。

于是时间就这样晃过去了。

虽然是才发生的事情。但是陈云依旧记不起民政局里,关于登记结婚是个什么样子和流程。他要有意识的忘记很多事情,这样就可以减少回想起被莫名其妙的关押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恐怖时光。但是每个人都是知道,回忆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而且你越是想要忘记就越容易记起

循例,还是和那些有着联系且不论多少的朋友和同学见上一面。其中有一部分会问起关于消失,政局,新闻,的事情,陈云只是三缄其口。报以酒杯和微笑。随着噩梦次数的稍微减少以及和艾嘉亲热频率渐渐增加,他感觉到生活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那个轨道。只是自己被抛离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远,而自己受到的伤害又太深,他恐怕就算自己回到了这个世界,也只能是一个落魄的陌路人了而已。况且他还认为,只是因为艾嘉引诱自己的能力实在是太强,没有男人能够抵抗这样的诱惑,所以自己才看上去稍微正常一些,换做其他人,根本就不行。

要是当时让她来给自己搞一搞,说不定自己会说出那些根本没有干过的事

周总死里逃生,交出了手中所有权利,并且千金散,才让自己在好几个下属和小三小四小五们的指证下逃出生天。这件事情是老陈告诉陈云的。不管是老陈,还是小陈,都十分佩服他的垂死一击,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总归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在内部调查下,提前退休。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陈云不管有多么的消沉和近乎于失心疯,却依旧在不管是外力还是内力的驱使下,去过公司。而且是在重获自由的前几天内。情况很尴尬,毕竟放出来的人不多,也就三个。公司正面临内部和外部的双重检查,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更确切的说是处理他们。专门被委派来收拾残局的家伙,长得一副瘦高模样。脸庞和陈云一样,似乎被戳冰刀给削过。总是面无表情。或者是看到眼前的陈云和自己的样子有两分神似,这才稍微略带一点人情味的让陈云回家等消息。工资由于每个月有变化,就按照平均公司来发放。

那就好好的等着。

从仅友的消息中得知,王总的日子不好过。陈云很偶尔的会想起公司的事情,在经历了这一番风浪之后,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并体会到,在这片土地上真正的生存之道。因为每个人都在尝试破坏规则,所以,想要日子稍微过得去,就得多多少少干点至少是不道德的事。而随着这个社会的发展,特别是经济上的发展,我们只认钱这个事实越来越明显的突现在世人眼前。遵守规则的人是不懂得变通的。总归要被世界所淘汰。而变通,就是生存之道。于是大家都视法律如空谈,视道德为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