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又把她紧紧搂回自己怀里,诚恳地问空姐:“麻烦您再确认一下可以吗”
空姐瞟他一眼,保持专业态度又打了个电话询问,然后回:“真的已经关闭了。您还是去汉莎柜台改签吧。”
丁茗铭恨不得自己现在能踩着神秘博士的蓝色紧急电话亭,瞬间穿越时间和空间,直接降落在机舱内部。
可现实是,她只能没精打采地跟着乔纳斯,匆匆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俩人东绕西绕,丁茗铭蔫头巴脑地把自己小部分的重量靠在乔纳斯身上,头也不抬死撑着走。
小乔走她走,小乔停她停,小乔拐弯她跟着拐,完全迷失了方向。
贴得紧紧的身体散发着越来越高的热度,不一会儿就黏腻腻地湿了一大片。
终于,乔纳斯猛地停下来,丁茗铭抬起沉重的脑袋,见他侧脸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平时去公司健身完毕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不由自主地拉开自己的随身包包,掏出湿纸巾,抬着胳膊给他擦汗。
“也就是说,从斯图到法兰这段行程您给我们改签火车,而我们要先去等行李,然后拿着行李”
清凉的纸巾贴上他的脸,随之而来的是轻柔的热乎乎的碰触,乔纳斯顿了顿,没有回头看,接过纸巾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继续跟汉莎工作人员交涉,“我们最好打车去斯图火车站,对吧您知道从这里去斯图火车站大概多长时间吗”
“哦,二十分钟那火车是几点开”
乔纳斯语速很快,语气却保持了沉着,迅速地计算,“十五点二十五分开,现在是两点半,如果行李能很快出来的话,应该来得及好,我明白了,我们还要去火车站汉莎办事处打印真正的火车票”
他抓起刚刚打印出来的火车行程单,点头跟汉莎工作人员道谢,拉起丁茗铭,指着右前方:“茗铭,你还撑得住吗我们现在去那边取行李。”
丁茗铭趁着这会儿,把自己的脸也擦干净,头发重新绑好。
只要脑袋清爽起来,整个人也感觉好了很多。
她抻下乔纳斯后背的电脑包:“这个给我吧,我好多了。”
乔纳斯没有继续争抢,转而拉起她的手:“我们这边走。”
行李登记处,两人焦急地来回跺脚。
已经等了十分钟,工作人员承诺很快就会吐出来的行李,依然无影无踪。
或许是刚才吃的药开始起作用,丁茗铭感觉自己好很多了。
她压下心里的如热锅蚂蚁般的焦急,按住太阳穴,极力冷静思考:“乔纳斯,你再去找工作人员问问,我去那边买两瓶水。”
她在自动贩卖机前塞下硬币,按下按钮。
等待矿泉水滚出来的那么点时间缝隙,思想又不受控制地乱飘。
如果赶不上今天飞首尔的飞机,那么,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后天约好的所有ter会议,应该也要全部取消
那么,只能今天晚上硬着头皮写邮件了。
但是,相应的弥补措施也要想好,尽量在后面的几天把进度追回来。
唉,最好还是能赶上今天的飞机
冰凉的依云一入手,她一个激灵,立刻赶走所有的负面情绪。
喝下一口水,压了压烦躁的情绪,她迎着乔纳斯回来的方向走过去,把矿泉水抛给他。
“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我们还要跑呢。”
他脸上失望的神色十分清晰,丁茗铭都不用问结果如何。
“别担心,我们再等等吧。会来得及的。”
乔纳斯回望她,担忧地说:“我还好,只是比较担心你。”
丁茗铭自嘲地一笑,是啊,小乔是自己手下带的硕士生,出了这种事情,又是因为自己的突发情况,责任都是由她来担的。
她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
蓦地,她的声音猛提高了两个八度,“出来了出来了咱们的行李箱”
行李台旋转出口,慢悠悠滚出来的系条红色带子的灰色新秀丽行李箱,除了她自己的不作它想
乔纳斯一个健步飞了过去,长臂轻松一抬,把丁茗铭的行李箱拎了下来,然后看准随后出来的自己的行李箱,又是一抬,也拎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丁茗铭已经把自己重新武装好,把两人抿了两口的矿泉水全部塞到书包背好,挂上随身包包,把自己箱子拉杆儿抽出来,随时待命。
乔纳斯后背一扭,背上丁茗铭递过来的他的电脑包,一手拽好箱子,一手伸出来给丁茗铭:“sha we走吗”
丁茗铭冲他莞尔一笑,苍白的面容燃起一丝希望,抓紧他的手,两人又开始狂奔
这一对看起来像逃命的鸳鸯,奔着taxi的出口,迈开大步往前跑。
出了机场旋转门,盯住排在最前面的出租车,两人不用沟通,非常默契地开始合作。
丁茗铭的箱子被她停在后车厢口,她的人迅速上了车,跟司机讲:“我们去斯图火车站,赶火车,麻烦您快点儿开。”
后面乔纳斯打开后车厢,开始往上装箱子。
司机师傅操着不怎么熟练的德语,还在犹豫:“我下车去帮你的男朋友”
丁茗铭着急地打断他:“不用,麻烦您启动车输地址吧,我们真的很赶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火车就要开了。”
说话的功夫,动作麻利的乔纳斯已经轻喘着上了车,一屁股坐丁茗铭身边,侧身开始系安全带。
司机师傅听话地启动车,三人绝尘而去。
丁茗铭紧紧攥着乔纳斯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应该来得及的,应该来得及的”
午后的阳光隔着窗子照进来,两人无暇感受阳光的温暖,只嫌光线太强遮蔽了司机的视线,致使他不得不减速。
又赶上红灯。
一次红灯,次次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的手毫不自知地越握越紧。
每到一个路口,就忧心忡忡地对望一眼。
终于能远远看见斯图火车站古老的建筑时,丁茗铭松开手,仔细瞧了一眼计价表,从钱包里抽出三十欧,攥在手心里。
近了,近了,更近了
终于到了
两人之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默契,丁茗铭付钱,下车,背好自己的随身行李,手上拎好乔纳斯的电脑包,而乔纳斯早就去后车厢拿两人的行李箱了。
又是一人一个箱子,拉着手,继续狂奔
丁茗铭跟着乔纳斯跑到火车站汉莎办事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麻烦给我们打票,十五点二十五分的那班,去法兰克福机场的。”
办事处的金发女郎接过乔纳斯手里的单子,被他们两个人感染得也慌张起来:“丁女士是吗您的名字怎么拼”
丁茗铭喘着气,“d,i,n”
乔纳斯一步上前,站在自动打票机前自顾自地输入两人信息。
金发女郎紧张地笑:“这样也好,这样更快。”